第115章 虎符对照,时空呼应-《直播考古:我的残玉能通古今》

  王二狗的对讲机还在响,声音压得很低:“罗老师,野猪,三头,往西坡去了。”

  罗令站在小学后门的台阶上,手指松开对讲机按键。他没回话,只抬头看了眼天。云层裂开一道缝,月光斜下来,照在烧塌的棚子边缘。火已经灭了,但空气里还浮着灰,吸进鼻腔有点涩。他摸了摸衣领下的残玉,温度没变,还是那种贴着皮肤久了的温。

  他转身推门进教室。赵晓曼正坐在讲台边,手里拿着记录本,笔尖停在半空。她听见动静抬头,眼神没乱,也没问“后山怎么样”,只说:“你回来了。”

  “不是敌人。”罗令走到讲台前,拉开暗格,取出虎符。油布包着,他一层层解开,动作慢,像是怕碰出声。

  赵晓曼放下笔,没动。她知道这时候不能急。刚才那一场火,烧的不只是柴棚,还有人心里的安稳。现在能安静下来,已经是难得的空档。

  “我想看看。”罗令把虎符放在桌上,“你把镯子摘下来。”

  她迟了一秒,然后伸手去解。玉镯贴腕多年,滑得熟,一转就下来了。她放在虎符旁边。两件东西并排躺着,一个青铜冷光,一个玉质温润,颜色不一样,可轮廓一碰上,就像拼图找到了边。

  罗令打开直播用的环形灯,调到最亮。又把手机架在支架上,镜头对准微距模式。他先拍虎符边缘的纹路,再拍玉镯内侧。屏幕上放大后,细线一条条清晰起来——云雷纹盘绕,断口处的毛刺像咬合的齿。

  赵晓曼凑近看,手指悬在半空,不敢碰。她忽然说:“我祖母临终前,摸着这镯子说,它原本不是镯子。”

  罗令没抬头,只“嗯”了一声。

  “她说,这是半块符,另一半在别人手里,等它合上,赵家才算守住了承诺。”

  罗令把手机切回正常视角,对比两张图。他用指尖在屏幕上划过断裂线,两边的纹路严丝合缝,连一处偏差都没有。

  “不是巧合。”赵晓曼声音低了,“这纹,是人为刻的,对得上才做得出。”

  罗令把虎符重新包好,放回暗格。他又从怀里取出残玉,贴在暗格外侧的木板上,闭眼。

  静。

  玉没发烫,也没震动。但他心一沉,眼前就浮出那个梦里的祭坛——两座石台,左右对称,台心凹陷的形状,和虎符、玉镯的轮廓一模一样。他没见过人脸,也没听过声音,可这一刻,他知道那两个台位,等的就是这两件东西。

  他睁开眼,把玉收回衣领。

  “梦里早就有答案。”他说,“是我们现在才看懂。”

  赵晓曼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笑了。不是那种松一口气的笑,是明白了什么的笑。

  “你说你总发呆。”她声音轻,“原来是在走回八百年前的路。”

  “不是我走回去的。”罗令也看着她,“是它一直等着我们对上。”

  她没再说话,只是把玉镯重新戴回手腕。动作很稳,像是终于把一件搁置多年的东西,放回了原位。

  外面风小了。远处巡逻队的脚步声断断续续,王二狗带着人在西坡转了一圈,确认没有异常后,人散了,但岗哨没撤。罗令走到窗边,看见晒谷场那边还有人影晃动,是李国栋,拄着拐杖在查夜。

  “他们今晚不会来了。”他说。

  “为什么?”

  “火是试我们。试出我们没乱,他们就得换法子。”

  赵晓曼站起身,走到他旁边。两人并排站着,没看对方,也没看外面。

  “接下来怎么办?”她问。

  “先让几个人知道。”罗令说,“不能多,也不能少。”

  天快亮时,罗令把王二狗、李国栋和赵晓曼叫到后院小屋。屋里没开灯,只点了一盏充电灯。他把手机里的照片投在墙上,虎符和玉镯的纹路放大后拼在一起,像一张完整的古老印信。

  “这是什么?”王二狗盯着墙,声音压着。

  “赵家的玉镯,罗家的虎符。”罗令说,“原本是一块东西。”

  王二狗瞪大眼:“合起来能干啥?”

  “不知道。”罗令摇头,“但能确定一点——它不是谁家独守的,是两家一起守的。”

  李国栋一直没说话。他坐在角落的矮凳上,手扶着拐杖,眼睛盯着照片。过了好久,他从怀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纸片,边角残缺,字迹模糊。他放在桌上,手指点了点其中一行:

  “越祀双符,分守南北,玉裂则合,根断则兴。”

  屋里静了几秒。

  “我爹传下来的。”李国栋声音低,“说罗家守纹,赵家守形,合则为证,乱世不开。”

  王二狗挠头:“那现在算不算‘合’了?”

  “还没。”罗令说,“只是对上了纹路。真正的合,得在该合的地方。”

  “哪儿?”

  “还不知道。”

  李国栋把纸片收回去,拍了拍罗令的肩:“我等了三十年,就等你们把它拼回来。”

  罗令没应,只低头看了看掌心的残玉。它还是温的,没变。但他知道,有些事已经变了。

  火可以烧屋,可以逼人乱,可烧不掉刻在血脉里的印。

  他抬头看赵晓曼:“从今往后,不是我在守,是我们一起守。”

  她点头。

  王二狗搓着手:“那我这巡逻队,是不是得改个名?”

  “改什么?”

  “文化守护队!”

  没人笑。但气氛松了一点。

  李国栋站起来,拄拐往门口走:“你们定吧。我回去了。”

  王二狗跟着出去,顺手带上门。屋里只剩罗令和赵晓曼。

  “你信命吗?”她忽然问。

  “不信。”罗令说,“但我信对得上的纹路。”

  她笑了下,转身去关灯。

  就在她手指碰到开关的瞬间,罗令脖子上的残玉突然一烫。

  不是梦要来的那种持续热,是一闪而过的灼,像被火苗舔了一下。

  他抬手摸玉,还没来得及说话,眼前黑了一下。

  祭坛又出现了。

  两个石台并列,中间裂开一道缝。这次,台面上浮出两道光痕,一左一右,缓缓下沉,像是在等什么放进去。

  画面没持续到三秒,就断了。

  他睁开眼,灯已经关了。窗外天边刚泛白,第一缕光卡在山脊线上。

  赵晓曼正看着他:“怎么了?”

  “没事。”他说,“梦到了。”

  她没追问。

  他把残玉塞回衣领,手指还贴着那块温玉。

  他知道,有些事,已经开始动了。

  赵晓曼走到门边,手搭上门把。

  “你说……”她没回头,“如果有一天,他们真的挖到了地底,发现所有记载都是假的,该怎么办?”

  罗令站在原地,没动。

  “那就用真的,把假的盖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