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根脉无尽,光明永续-《直播考古:我的残玉能通古今》

  罗令的手还悬在半空,玉球静静浮在祭坛石槽上,光脉一收一放,像在呼吸。他心口那点微光没散,反而随着玉球的节奏轻轻起伏,仿佛体内有根看不见的线,正与这团光同频跳动。他没急着说话,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血痕已经干了,可皮肤下似乎还留着某种震动,不痛不痒,却清晰得如同脉搏。

  赵晓曼站在他侧后方,一手轻抚婴儿的背,另一手无意识地摩挲着腕上的玉镯。她没再问“接下来呢”,因为她看见了。不只是她,所有人都看见了——那些亮在胸口的光点,虽微弱,却没有熄灭,反而在彼此之间隐隐牵出极淡的光丝,像是风里飘着的蛛网,看不见,却真实存在。

  王二狗蹲在祭坛边缘,盯着自己心口那团光看了好久,忽然抬头:“这玩意儿……是不是得‘养’?”

  没人回答他。但罗令动了。他慢慢跪坐下来,双手贴地,闭上眼,从喉咙深处哼出一段音。调子古怪,断断续续,像是从梦里捞出来的碎片。赵晓曼一怔,随即明白过来,轻轻接过那段旋律,声音不高,却稳稳托住了罗令的尾音。她的玉镯贴着手臂,温温地发着热。

  第三声加入时,是王二狗。他不会唱,就用指节敲打膝盖,一下、一下,节奏与那哼鸣严丝合缝。接着,一个孩子小声跟上,再一个,再一个。没有指挥,没有起始,可声音慢慢聚拢,竟连成了完整的调子——正是昨夜婴儿啼哭所化的古越祈雨歌,只是现在,它不再杂乱,而是带着某种古老的秩序感,一圈圈荡开。

  玉球的光忽然亮了三分。

  光点开始稳定,村民胸口的微光不再闪烁,而是持续亮着,像被重新点燃的灯芯。有人下意识抬手去摸胸口,指尖碰到皮肤时,竟感到一丝温热,仿佛体内有股暖流正缓缓苏醒。

  罗令没停。他继续哼着,额头渗出细汗,却始终没睁眼。他知道这不只是声音的共振,而是记忆的唤醒。每个人体内都埋着根脉,只是太久没人去碰它。现在,它醒了。

  王二狗猛地跳起来,冲向祭坛高处。他记得——昨夜直播中断前,手机还在录。他一把抓起支架上的设备,屏幕已经黑了,但存储卡指示灯还在闪。他哆嗦着手点开回放,画面跳出来:玉球升起,光网扫过人群,心口亮起微光……全录下来了。

  “还在!”他嗓子发紧,“全都在!”

  他没多想,直接点上传,标题只打了一行字:“不是特效,是咱村的命。”按下发送的瞬间,信号还没稳,评论区已经炸开。几十万条消息洪水般涌来,平台服务器瞬间告急。可就在那一刻,系统自动触发了VR沉浸协议——这是昨夜千万人同时在线留下的缓存权限,此刻被玉球的频率意外激活。

  全球无数终端同时黑屏,再亮起时,画面已是青山村祭坛。十万网友戴上设备,站在虚拟的石阶上,抬头看见那团悬浮的玉光,看见村民胸口的微光连成网,听见那段从未听过的古调在耳边回荡。有人下意识伸手去碰,指尖竟传来一阵微麻,像是被静电轻轻咬了一口。

  国内某高校实验室,一位老教授猛地从椅子上站起,盯着屏幕喃喃:“这频率……和三星堆出土编钟的残谱,完全一致。”

  西北沙漠,一名地质队员正拍摄岩层,突然发现镜头里有细光流动。他揉眼再看,岩壁上竟浮现出从未见过的刻痕,纹路与直播画面中的玉纹一模一样。

  而此刻,祭坛上的玉球却开始变淡。光芒不再增强,反而缓缓收缩,像是完成使命的火苗,即将熄灭。人群安静下来,歌声也慢了。有人慌了,低声问:“是不是……要没了?”

  罗令睁开眼,脸色发白。他知道,这不是结束,而是转折。玉球不是工具,它只是引子。真正的根脉,不在玉里,而在人身上。

  赵晓曼忽然感到怀中的婴儿动了。小家伙原本闭着眼,此刻却突然睁开了眼,目光清亮,直直望向玉球。她心头一跳,下意识哼出祈雨歌的第一句。

  婴儿的小嘴动了。

  一个音节,清晰地吐了出来。

  不是哭,不是笑,而是一句完整的古越语歌词,音调古老,咬字生涩,却与赵晓曼的旋律完美接续。

  全场静得落针可闻。

  玉球猛地一震。

  光不再收缩,反而炸开成千万点星尘,像被风吹散的萤火,轻盈升腾。它们不往高处去,而是先贴着地面流淌,掠过每个人的脚边,钻进泥土,渗入石缝,再缓缓升起。有人感到脚心一热,低头看去,鞋底竟有微光透出。

  星尘穿过云层,散向四方。同一秒,全球多地传来异象。

  江南一座老宅,供奉百年的木雕祖先像眼角渗出一滴水,落地时化作青光;内蒙古牧民发现羊群围成圈,低头啃食的草地浮现出玉纹图案;云南深山里,一位老奶奶突然哼起失传的葬歌,邻居惊问谁教的,她摇头:“不知道,嘴自己动的。”

  NASA监测站内,值班员盯着新传回的火星图像,手抖得拿不住笔。赤道区新出现一片地貌,轮廓清晰,正是双玉合璧的纹样。系统自动命名时,弹出三个字:罗月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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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镜头缓缓拉远。

  地球悬在漆黑的宇宙中,表面忽明忽暗,像是在呼吸。那些微光不集中,不耀眼,却遍布大陆与岛屿,连成一片流动的网。而在更远的星空间,火星的“罗月星”纹样静静亮着,与地球的光网遥相呼应。

  王二狗举着手机,屏幕里是全球网友实时上传的画面。他看得眼眶发红,忽然转身,从地上捡起一块烧焦的木牌,用炭条在上面狠狠写下:“根在,人知。”

  他举着牌子,对准镜头,声音沙哑:“听见没?咱的命,自己接住了。”

  没人鼓掌,没人欢呼。村民静静地站着,手搭着彼此的肩。他们的胸口依然亮着,微弱,却稳定。风从山口吹来,带着泥土和草木的气息,拂过每个人的面颊。

  罗令低头看着空了的石槽,那里只剩下一圈淡淡的青痕,像雨后石面的水渍。他伸手摸了摸心口,光还在。

  赵晓曼抱着孩子,小家伙闭上了眼,嘴角微微翘起,像是睡着了,又像是在笑。

  王二狗把木牌插在祭坛边,退后一步。他的手机还在直播,信号断过一次,又自动重连。画面里,世界各地的光点正一盏盏亮起,像无数人同时点亮了灯。

  罗令张了嘴,似乎想说什么。

  远处,一声稚嫩的童音忽然响起,唱的正是祈雨歌的第三句,调子歪歪扭扭,却完整无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