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地质验证,危机解除-《直播考古:我的残玉能通古今》

  天刚亮,雨还没完全停,山上的泥水顺着沟道往下淌。罗令站在礼堂门口,脚边是湿透的工装鞋,鞋带松着,没系。他低头看了眼手表,六点十七分,手机在口袋里震了一下,是昨晚打出去的电话回了。

  “我们马上进村。”

  他没回话,只把手机收好,转身往里走。赵晓曼正蹲在角落给一个孩子量体温,听见脚步声抬头:“来了?”

  “刚到村口。”

  她点点头,把温度计甩了甩,塞回兜里。“人呢?”

  “在等我们带路。”

  她站起身,拍了拍裤腿上的灰,朝门口走去。两人一前一后穿过泥泞的院子,王二狗 already 在村道上等着,手里攥着一把铁锹,裤腿卷到膝盖,脚上套着破胶鞋。

  “车停在桥头,说是怕开不进来。”他嗓门还带着夜里的沙哑,“领头的穿蓝工装,拎个黑箱子。”

  罗令点头,三人往村外走。桥边停着辆地质勘测车,车身上印着省地质调查院的字样。车门打开,下来一个戴安全帽的男人,五十来岁,脸被雨水打湿了一半,正低头看平板。

  “罗令?”那人抬头。

  “是我。”

  “王建国。”他伸出手,“你说的滑坡体,位置在哪?”

  “后山三户人家背后那片坡。”罗令没寒暄,“昨夜泥流已经动了,现在表面停了,但土层还在渗水。”

  王建国皱眉:“我们看了遥感图,没发现明显位移。”

  “遥感看不出树根外翻的角度。”罗令说,“您要是信,我带您去看三处裂口,现在不查,下一场雨就来不及。”

  王建国盯着他看了两秒,回头对车上人说:“拿仪器。”

  一行人往山上走。雨小了,但雾没散,山路湿滑,王二狗走在最前面,用铁锹在泥里戳出几个落脚点。到了坡面,罗令停下,指着一处几乎看不见的缝隙:“这儿,昨晚裂了两指宽,现在合上了,但下面有空腔。”

  王建国蹲下,拿探杆插进去,杆子陷了十五公分,碰到底。“有脱层。”他低声说。

  “左边那棵歪脖子松,根部翻出来一半。”罗令又指,“树往坡下倾,说明土在往下滑。”

  王建国抬头,顺着树干看过去,脸色变了。他打开仪器,测了坡度、含水量、土层密度,数据出来后,和助手低声说了几句,然后走到罗令面前:“你报的土层厚度、排水路径,跟我们现场测的差不了五公分。你不是搞地质的?”

  “我是考古的。”罗令说,“但山在这儿,水怎么走,树怎么长,看多了就认得。”

  王建国没再问,带着人继续勘测。两小时后,他们在礼堂前空地支起一张塑料桌,摊开图纸,开始画剖面图。罗令站在旁边,没说话,只在他们标出主裂缝时,从兜里掏出一张折了四折的纸,打开,是昨晚画的草图。

  图上三道红笔画的线,正好和专家刚标出的主裂缝重合。

  王建国盯着那张纸看了很久,抬头:“你这图,什么时候画的?”

  “昨夜十一点半。”

  “雨还没下?”

  “刚要下。”

  他沉默了。助手走过来,低声说:“滑坡体稳定性评级,得定Ⅳ级。”

  王建国点头,在报告上写下结论:“受长期降水影响,山体已发生浅层滑移,现存三处主裂缝,潜在二次滑坡风险极高,建议立即启动应急加固工程。”

  罗令接过报告,翻到最后一页,签名盖章齐全。他把纸折好,放进怀里。

  赵晓曼走过来:“能给村民看看吗?”

  “现在就播。”

  他掏出手机,架在礼堂窗台上,点了直播。画面一开,弹幕慢慢涌进来。

  “罗老师?昨天那场雨……”

  “听说山塌了?”

  “孩子们没事吧?”

  罗令没说话,先把报告首页对准镜头,然后逐页翻,每翻一页,就解释一句。

  “这个Ⅳ级,意思是山体已经像泡软的馒头,轻轻一碰就会塌。”他指着图,“这不是预测,是已经发生了滑移。”

  他拿出那张草图,和专家的剖面图并排放在桌上。

  “这是我昨夜画的。三道红线,是我说的危险点。”他手指点着,“今天他们测出来,主裂缝就在这三处。”

  弹幕一下子炸了。

  “不是吧……他昨晚就知道?”

  “草图和正式图一模一样!”

  “罗老师是开了天眼?”

  “打赏!必须打赏!水泥钱我出了!”

  赵晓曼站到他旁边,接过手机,把报告内容用方言一条条念出来。她说得慢,但清楚,每说一条,就指一下图上的数据。

  “不是要挖山,也不是要炸石头。”她看着镜头,“是帮山稳住脚。专家说了,加固之后,二十年不下雨都不会再滑。”

  弹幕安静了一瞬,然后刷出一片“签!必须签!”“我代表全家同意!”“赵老师,把我也写上!”

  王二狗挤进镜头,举着手机:“我王二狗,祖上是守夜人,今儿为子孙签字!谁敢拦我,我跟他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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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令把施工同意书铺在桌上,第一笔签下名字。赵晓曼第二个签。七户人家陆续过来,一个个按手印、签字。最后一个老人颤着手写下名字时,阳光从云缝里漏下来,照在泥泞的坡面上,水汽蒸腾。

  王建国站在一旁,看着那份签满名字的协议,低声问罗令:“你到底怎么知道的?”

  罗令没回答,只把手按在胸口。残玉贴着皮肤,凉的,但昨晚那股压感还在,像山在呼吸。

  赵晓曼收起协议,抬头看向镜头:“我们信科学,也信这片山。但它需要人帮一把。”

  弹幕刷着“罗老师又双叒叕对了!”“青山村有你们,真好”“打赏已转,修山款到账”。

  王建国合上仪器箱,对助手说:“把数据传回院里,加急出正式函。”

  罗令点点头,把手机收进兜里。直播结束了,但打赏提示还在跳。

  他转身往坡上走,脚步踩在泥里,发出闷响。王二狗追上来:“去哪儿?”

  “再看一眼裂缝。”

  “不是测完了?”

  “我想知道,山是不是真的停了。”

  他们走到坡顶,风从山口吹过来,带着湿土味。罗令蹲下,手指插进一道裂缝,摸到底部,土是软的,还在渗水。

  他站起身,望着远处。阳光照在村舍屋顶上,瓦片反着光。礼堂前那张塑料桌还在,报告的边角被风吹得微微翘起。

  王二狗搓了搓手:“总算踏实了。”

  罗令没说话,手又按在玉上。玉冰凉,但皮肤底下,那股沉压感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