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余党招供,线索明晰-《直播考古:我的残玉能通古今》

  天刚亮,村委会的门被推开时,俘虏的手还在发抖。王二狗把他按在长条凳上,铁椅腿刮过水泥地,发出刺耳的响声。那人低着头,额角有道新鲜的擦伤,是昨夜摔下坡时留下的。

  罗令没坐,站在桌边,从怀里掏出那张带红圈的村图,轻轻摊开。图上油渍未干,柴房、文化站、校舍三个点被圈得清晰。他没说话,只是把图推到俘虏眼前。

  俘虏眼皮跳了一下。

  “你们泼的是汽油。”罗令声音不高,“但你们不知道,那柴房底下压着的是古村的阵眼。八百年前,罗家人用三十六根石桩锁住地脉,柴房正好在第七桩上。你们一泼油,等于把封印泡在火里。”

  俘虏喉结动了动。

  王二狗从兜里甩出对讲机,按下播放键。录音里传来昨夜那个同伙的声音:“赵总说了,不留活口,东西烧干净,人能跑就跑。”

  “听见没?”王二狗盯着他,“你们就是工具。用完就扔。”

  俘虏猛地抬头,嘴唇哆嗦着:“我们……我们只是外围打杂的。赵崇俨找我们干这活,说只要把你们吓走,事后每人二十万。我们不知道什么阵眼,也不知道你们真敢拼命……”

  “那他知道?”罗令问。

  “他知道!他连你们夜里几点换岗都画了表!”俘虏声音拔高,“他还说,你们要是真查到了石门,就让上面的人动手,他保不住我们,但能保他自己脱身!”

  屋里静了几秒。

  王二狗看向罗令:“上面的人?”

  罗令没答,手指在图上柴房位置轻轻点了两下。他闭了会眼,残玉贴着胸口,温得像刚晒过太阳。梦里画面一闪——老井底下一堵暗墙,墙缝里塞着半卷泛黄的布,有人用炭笔在上面画了航线,箭头指向南海。

  他睁眼,低声说:“赵崇俨要的不是现成的东西。他在找线索。”

  赵晓曼这时从外屋进来,手里拿着一本薄册子。她把册子放在桌上,翻开一页,指着一行字:“族志里提过‘镇国帛书’,说是明代先祖从一艘沉船上带回来的。那船是古越族的,载着航海密图,后来被叛将出卖,只剩半幅图流落民间。”

  她顿了顿:“赵崇俨祖上,就是那个叛将。”

  王二狗一拍桌子:“所以他是想翻祖宗的老账?”

  “不是翻。”罗令盯着那张红圈图,“是补。他手里有半幅图,缺另一半。他以为帛书藏在青山村,其实帛书早就被人带走了。他盯的不是地下,是档案。”

  “档案?”赵晓曼皱眉。

  “校舍。”罗令说,“以前是村学堂,老教师都住那儿。六十年代清理旧物时,有些资料没上交,被村民藏了起来。赵崇俨查过档案目录,知道有一批‘未归档文书’没下落。”

  王二狗反应过来:“所以他要烧校舍?不是为了毁证据,是为了逼我们动——只要我们开始翻老档案,他就能顺着线索找下去。”

  赵晓曼翻到族志最后一页,上面用小字记着:“光绪末,学堂藏残卷三,其一涉海道,其二记地脉,其三载音律。”她抬头:“音律那卷,后来成了村戏班的工尺谱。地脉那卷,据说被罗家收着。可海道那卷……”

  “不见了。”罗令接道,“但有人抄过。”

  他从兜里取出一张纸,是昨夜画的石门结构图。背面写着“入口三危”,旁边还有一行小字:“守门人,不止一个。”他把纸翻过来,指着右下角一处不起眼的符号——一个倒置的三角,里面画着波浪线。

  “这是古越族的‘海引符’,出现在梦里两次。一次在沉船甲板,一次在村北老祠堂的梁上。我查过,那根梁是民国修的,木料来自旧学堂的拆房料。”

  赵晓曼立刻起身:“我去翻老教师的笔记!有些手稿还存着。”

  王二狗看着俘虏:“你刚才说,他还有人等着接应?”

  俘虏点头:“有三批。第一批是你们抓的我们,第二批是外地来的,懂考古的,第三批……是盗墓的,听说能钻山洞,走暗河。”

  “人现在在哪?”

  “不知道。赵崇俨只说,等这边起火,他们就动手。他留了暗号,说‘火起南门,人从北岭入’。”

  王二狗冷笑:“南门?我们村哪有南门?”

  罗令却没笑。他盯着图上文化站的位置,那里离村南的老渡口最近。渡口早废了,但码头石阶还在,底下连着一条旧水渠,直通村后山脚。

  “他不是要烧房子。”罗令说,“他是要调虎离山。火一起,我们全往柴房跑,北岭就空了。他们从后山摸进来,直扑校舍翻档案。”

  王二狗猛地站起:“得把人换岗!”

  “不。”罗令摇头,“换岗会打草惊蛇。他们既然计划好了,就不会只试一次。我们要让他们觉得,计划还在照常。”

  他走到俘虏面前:“你愿意说实话,我不难为你。但你得当着所有人,把刚才的话再讲一遍。”

  俘虏愣住:“当着谁?”

  “当着县文物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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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令掏出手机,拨通号码,按了免提。电话响了两声,接通了。他把手机放在桌上,让俘虏对着话筒,从头说起——赵崇俨指使纵火、计划调虎离山、联络外部团伙、目标为未归档海道文书。

  俘虏说完,手还在抖。

  电话那头沉默几秒,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证据我们会接手。今天下午,警方和文物局联合工作组进村,启动一级安保预案。”

  电话挂断。

  屋里没人说话。

  王二狗低声问:“真要把人交出去?村民可都想着关他几天,出口气。”

  “我们不是土匪。”罗令看着窗外,“我们守的是规矩。私押、私审、私罚,那就跟他们没区别了。”

  赵晓曼走到他身边:“官方介入,才能查清他背后还有谁。赵崇俨一个人,搞不出这么大阵仗。”

  王二狗挠了挠头:“可我总觉得,这事没完。他既然敢派人来,就不会只靠这一招。”

  “不会。”罗令说,“这只是开始。”

  他转身拉开抽屉,取出那张石门结构图,连同族志残页、红圈图、俘虏供词复印件,一起装进牛皮纸袋。袋子封好,他写上“青山村文物安全备案·第一卷”,放进柜子最底层。

  赵晓曼看着他:“接下来怎么办?”

  “等。”罗令说,“他们还会来。但下次,不会再是火。”

  王二狗忽然想起什么:“对了,那批孩子今早又交了几个老物件。有个老算盘,背面刻着‘学堂公器,不得私携’。还有个铜铃,说是以前老师上课摇的。”

  罗令点头:“让他们继续交。每一件,都可能是线索。”

  赵晓曼轻声说:“也许文化真能自己护住自己。”

  罗令没答。他走到门口,抬头看了眼天。云层压得低,风从山口灌进来,吹动他胸前的残玉。玉温着,像在提醒什么。

  他闭了会眼,梦里画面又闪——一片漆黑的水下,一只手从泥里抽出半卷布,布角写着“南线三十六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