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解救村民-《问道:玄门劫》

  黑风谷的魔气像化不开的墨,粘稠地缠在林风周身。他将清心玉攥在掌心,玉佩的白光在浓烟中挣扎,勉强撑开一片三尺见方的安全区域。赤焰妖鼠蹲在他肩头,三尾灵火吞吐不定,鼻尖不断抽动,显然在分辨村民的气息。

  “这边。”苏婉儿突然指向谷左侧的岩壁。她刚用水系法术“透骨镜”探查过,岩壁后隐约有活人的气息,只是微弱得像风中残烛。

  陈石上前一步,双掌按在岩壁上。土系灵力顺着指尖渗入石缝,只听“咔嚓”一声脆响,岩壁竟从中裂开,露出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石窟。窟内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混杂着排泄物的酸臭,让人几欲作呕。

  “咳咳……”林风捂住口鼻钻进石窟,清心玉的白光瞬间照亮了里面的景象——三个村民蜷缩在角落,身上的粗布衣衫早已被血污浸透,裸露的皮肤上布满青黑色的纹路,正是魔气侵蚀的迹象。其中年纪最大的李伯胸口起伏微弱,嘴唇干裂起皮,显然已濒临极限。

  “李伯!张婶!”林风快步上前,指尖凝聚起木系灵力,轻轻点在李伯眉心。灵力刚入体就遇到强烈的阻力,像是撞上了一团冰冷的淤泥,不仅无法滋养经脉,反而被那股阴寒之力反噬,震得他指尖发麻。

  “魔气已经侵入脏腑了。”苏婉儿紧随其后,从储物袋里取出银针,迅速刺入村民几处大穴,“我先用‘锁灵针’暂时封住魔气蔓延,你快用治愈术。”

  林风深吸一口气,将清心玉贴近李伯胸口。玉佩的白光透过衣物渗入体内,那些青黑色的纹路果然褪去几分。他趁机催动“拔苗助长”,柔和的绿光顺着李伯的经脉缓缓游走,所过之处,凝滞的气血渐渐复苏。

  “水……水……”张婶突然发出微弱的呻吟,干裂的嘴唇翕动着。陈石立刻从储物袋里取出水囊,小心翼翼地喂她喝了几口。水刚入喉,张婶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咳出的痰中竟带着黑血。

  “别急,慢慢来。”林风安抚道,又将木系灵力渡给张婶。这次他学乖了,不再强行冲击魔气,而是像春雨润田般,让生机之力一点点渗透进对方干涸的经脉。

  赤焰妖鼠突然对着石窟深处炸毛,三尾灵火骤然暴涨。林风心中一紧,转头望去,只见石窟最里面的草堆下,还躺着个十来岁的少年,正是揽仙镇木匠的儿子小虎。他双目紧闭,小脸惨白如纸,手腕上有一圈深深的勒痕,像是被铁链捆过。

  “小虎!”林风连忙上前探查,发现少年还有气息,只是体内的魔气比另外三人更重,连清心玉的白光都无法完全驱散。他想起紫霞真人曾说过,少年体质纯净,一旦被魔气侵入,比成年人更容易伤及根本。

  “得用‘清灵术’。”林风咬破指尖,将鲜血滴在清心玉上。玉佩骤然爆发出刺眼的白光,他捧着玉佩贴近小虎的丹田,口中默念紫霞传授的口诀。白光顺着少年的肚脐渗入体内,那些盘踞在丹田周围的魔气像是遇到了克星,发出“滋滋”的灼烧声,化作黑烟消散。

  就在这时,石窟外突然传来王铁柱的怒喝:“他娘的,这群杂碎还敢追来!”紧接着是金铁交击的脆响和土系法术的轰鸣。

  “他们找到这里了。”陈石立刻挡在石窟门口,双手结印,岩壁上瞬间凸起数排尖刺,“林风,你尽快救人,我和婉儿守住这里。”

  苏婉儿也祭出了水纹盾,盾牌上的蓝光在魔气中忽明忽暗:“外面至少有二十个黑袍人,还有几只魔化狼,铁柱一个人怕是撑不住。”

  林风看了眼刚缓过气的李伯三人,又看了看仍在昏迷的小虎,咬牙道:“再给我一炷香时间!小虎的魔气快清完了!”

  他加快了“清灵术”的运转,清心玉的白光越来越盛,几乎要将整个石窟照亮。小虎体内的魔气被逼到了四肢百骸,少年的手指和脚趾开始渗出黑血,疼得他眉头紧锁,发出痛苦的呻吟。

  “快了,再忍忍。”林风轻声安抚,另一只手凝聚起“万物回春”的雏形——这是他刚从清虚道长手记里学到的法术,虽然还不能完全施展,却能催发人体的生机潜能。

  绿光注入小虎体内的瞬间,少年猛地睁开眼睛,哇地吐出一大口黑血。血落在地上,竟像活物般蠕动起来,化作几只小黑虫,被清心玉的白光一照,立刻化为灰烬。

  “醒了!”苏婉儿惊喜道。

  小虎茫然地看着林风,眼神涣散了片刻才聚焦:“林……林大哥?我爹娘呢?”

  “他们没事,在镇上等你呢。”林风揉了揉他的脑袋,将一枚清瘴丹塞进他嘴里,“我们现在带你出去,跟紧我,别乱跑。”

  他背起小虎,又扶起李伯:“张婶,能走吗?”

  张婶点点头,被陈石扶着站起来。三人刚走出石窟,就看到外面打得天昏地暗——王铁柱的阔剑上沾满了黑血,金系灵力在他周身形成一道光罩,正与三个黑袍人缠斗;玄土熊则顶着两只魔化狼的撕咬,厚实的皮毛上已添了数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却依旧死死挡在石窟前。

  “我来帮你!”林风将小虎交给苏婉儿,指尖凝聚起毒粉术,朝着围攻王铁柱的黑袍人撒去。木系灵力催化下,粉末瞬间化作带刺的藤蔓,缠住了其中两人的脚踝。

  “好机会!”王铁柱抓住破绽,阔剑横扫,金光闪过,两颗黑袍人的头颅滚落在地,脖颈处喷出的不是鲜血,而是墨绿色的脓液。

  “小心他们的血有毒!”林风提醒道,同时催动清心玉,白光扫过脓液,将其净化成无害的黑水。

  陈石趁机发动“地陷术”,石窟前的地面突然塌陷,剩下的黑袍人和魔化狼纷纷坠入坑中。玄土熊咆哮着扑上去,双掌连拍,将坑底的敌人砸成了肉泥。

  “撤!”林风背起小虎,示意众人跟上。赤焰妖鼠在前方开路,三尾灵火不时喷出,烧断挡路的荆棘和潜藏的陷阱。

  跑出约莫半里地,身后突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林风回头望去,只见黑风谷中央的石柱顶端,不知何时站了个身材佝偻的老者,他穿着件破烂的道袍,脸上布满肉瘤,双手正按在石柱上,嘴里念念有词。随着他的吟诵,那些插在村民胸口的黑色旗帜突然无风自动,旗帜上的骷髅符文活了过来,化作一只只黑鸟,朝着他们追来。

  “是截教的‘蚀骨幡’!”苏婉儿脸色剧变,“这老东西至少是凝丹境!”

  黑鸟的速度极快,眨眼间就追上了队伍末尾的张婶。一只黑鸟俯冲而下,尖喙啄向她的后颈,张婶惊呼一声,却因体力不支无法躲闪。

  “小心!”林风猛地转身,将清心玉掷向黑鸟。玉佩在空中划过一道白光,击中黑鸟的瞬间,那只由魔气凝聚的怪物竟像冰雪般消融了。

  但更多的黑鸟接踵而至,密密麻麻的遮天蔽日,连阳光都被挡住了。王铁柱挥剑劈砍,却发现这些黑鸟斩碎后会化作更多的小碎片,重新凝聚成形。

  “这样不是办法!”陈石将玄土熊召回身边,“我来布个‘玄龟阵’,你们带着村民先走,我断后!”

  “不行!”林风拒绝道,“这阵法太耗灵力,你一个人撑不住。”他看向王铁柱,“铁柱,你带他们往东南方向走,那里有片竹林,魔气不容易聚集。我和陈石、婉儿挡住这些黑鸟。”

  “那你怎么办?”王铁柱急道。

  “放心,我们有办法脱身。”林风拍了拍他的肩膀,“快去!别让村民再出事!”

  王铁柱咬咬牙,背起李伯,又拉着张婶:“你们小心!我到了竹林就放信号弹!”

  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密林深处,林风才转身面对铺天盖地的黑鸟:“婉儿,用水系法术制造浓雾,干扰它们的视线。陈石,你布阵困住它们的主力。赤焰,用火焰喷射清出一片空地!”

  指令刚落,苏婉儿已双手结印,口中念诵咒语。周围的水汽迅速汇聚,形成一片白茫茫的浓雾,能见度瞬间降到不足三尺。赤焰妖鼠趁机跃起,三尾灵火合成一道火墙,将追在最前面的黑鸟烧成了灰烬。

  陈石则趁机布下“玄龟阵”,地面升起数道弧形土墙,土墙表面布满土黄色的符文,将大部分黑鸟挡在了外面。但仍有少量黑鸟穿过浓雾,突破火墙,朝着三人袭来。

  “这些东西怕清心玉的白光!”林风手持玉佩,不断挥舞着驱散黑鸟,“但玉佩的灵力快耗尽了!”

  他能感觉到掌心的玉佩越来越烫,白光也黯淡了许多。那老者的声音却越来越近,带着戏谑的笑意:“小娃娃,别挣扎了。你们的生机这么旺盛,正好用来祭我的‘蚀骨幡’,助我突破凝丹巅峰……”

  “做梦!”林风怒喝一声,突然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在清心玉上。玉佩发出最后一道强光,瞬间照亮了整个浓雾区,那些黑鸟在白光中发出凄厉的惨叫,纷纷化作黑烟消散。

  但这一击也耗尽了玉佩的灵力,玉佩从林风手中滑落,摔在地上裂成了两半。

  “糟了!”苏婉儿惊呼。

  浓雾散去,老者的身影出现在百丈之外,他手里拎着杆黑色的幡旗,幡旗上的骷髅头正贪婪地盯着他们:“没了那破玉,我看你们还怎么挡!”

  他挥动幡旗,更多的黑鸟从幡面涌出,这次的黑鸟体型更大,翅膀上还带着骨刺,显然是更高阶的魔化产物。

  “走!”林风拉起苏婉儿和陈石,“往竹林方向撤!”

  三人转身就跑,赤焰妖鼠在后面不断喷火拖延。但黑鸟的速度实在太快,很快就追了上来。一只黑鸟的骨刺擦过林风的后背,带起一串血珠,伤口处立刻传来刺骨的疼痛,像是有无数小虫在啃噬血肉。

  “你中了蚀骨毒!”苏婉儿回头看到他背上的伤口,脸色大变,连忙取出解毒丹塞进他嘴里,“这毒会侵蚀灵力,不能运功!”

  不能运功,就无法施展木系法术疗伤。林风只觉得后背的疼痛越来越剧烈,视线也开始模糊。陈石见状,突然停下脚步,将玄土熊往前一推:“你们先走!我用‘地脉献祭’拖住他!”

  “陈石!”林风想拉住他,却被对方甩开。

  “别废话!”陈石的声音带着决绝,“再不走,谁都走不了!”他双手按在地上,全身的灵力疯狂涌入地面,周围的土地开始剧烈震动,无数土刺从地下钻出,形成一片死亡区域。玄土熊发出一声悲鸣,用身体护住主人,任凭土刺刺穿自己的躯体。

  老者被土刺阻挡,暂时无法前进,只能愤怒地咆哮。

  “快走!”苏婉儿拉着林风,拼尽全力往竹林方向跑。林风回头望去,只见陈石的身影在土刺中越来越小,玄土熊倒下的瞬间,他仿佛看到那名沉默寡言的土系弟子露出了一丝笑容。

  泪水模糊了视线,后背的疼痛却提醒着他不能停下。他咬紧牙关,跟着苏婉儿冲进了竹林。刚进入竹林,就看到王铁柱在前方挥手,竹林上空升起一道红色的信号弹,在阴沉的天空中格外醒目。

  “这边!”王铁柱喊道。

  林风刚跑过去,就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昏迷前,他听到苏婉儿焦急的呼喊,还有赤焰妖鼠担忧的叫声。他想告诉他们陈石还在后面,却怎么也张不开嘴,只能任由黑暗吞噬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林风在一阵颠簸中醒来。他发现自己躺在一副简陋的担架上,由王铁柱和小虎抬着。周围是茂密的竹林,阳光透过竹叶洒下斑驳的光点,空气中弥漫着竹叶的清香,终于没有了那令人作呕的魔气。

  “你醒了?”苏婉儿的声音传来,她递过一个水囊,“感觉怎么样?后背的伤还疼吗?”

  林风接过水囊喝了口,才发现后背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疼痛也减轻了许多:“陈石呢?他回来了吗?”

  苏婉儿的眼神黯淡下去,摇了摇头:“我们放了信号弹后,一直没看到他过来……也没听到那边有动静。”

  王铁柱闷声道:“林小子,你别多想。陈石那家伙硬得像块石头,肯定没事。等出了骷髅山,我们就回去找他。”

  林风沉默地点点头,心中却沉甸甸的。他知道陈石的“地脉献祭”有多凶险,那是用自身灵力引爆地脉,虽能重创敌人,却也会耗尽自己的生机。

  “前面就是骷髅山外围了。”小虎突然指着前方,“过了前面那道山梁,就出了魔气区。”

  林风撑起身子,看向山梁的方向。阳光正好照在山梁上,形成一道金色的线,像是在分割光明与黑暗。他握紧拳头,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这次骷髅山之行,他们找到了村民,却可能失去了一个伙伴。他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感受到,修仙之路不仅有大道可期,更有生死离别。

  “走吧。”林风从担架上下来,“我们先送村民回揽仙镇,然后……”他顿了顿,声音坚定,“我们回去找陈石。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赤焰妖鼠蹭了蹭他的裤腿,像是在表示赞同。苏婉儿和王铁柱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决心。

  四人带着村民,朝着山梁走去。阳光落在他们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仿佛在预示着,这条守护之路,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