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这是属于她的羁绊和温柔,如今也成为他的了。-《变身邪神少女从破产开始》

  与此同时,城市的另一边远离市嚣的白云寺深处。

  禅房静室,檀香袅袅,却混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甜腻怪异气味。

  “主持,弄好了。”

  一个穿着花衬衫,满脸得意的男人走了进来,手里抛着一个移动u盘。

  “从李建那个叛徒拿到盒子开始,一直到那巷子附近,所有能搞到的监控,全在这里了。”

  “哦,小六,手脚干净吗。”

  主持正泡着茶,他低头看着手里一本佛门欢喜禅的禅书研读着,说出来的声音却干涩沙哑。

  而禅经上隐约可见一些古朴妖异的插图,标注着“禅定”“欢喜”“秘戏”等字眼。

  主持倒了一杯茶推给了桌对面的小六,抬起的头露出了一双布满血丝的双眼。

  花衬衫的小六下意识地哆嗦了一下,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僵硬:

  “您放一百个心。我找的是城南那个专门偷拍明星隐私的‘地老鼠’弄的,给足了钱,绝对查不到我们头上。就算……就算第七局那帮鹰犬顺藤摸瓜,最多也就摸到那只臭老鼠那儿。”

  “很好……”

  主持并没有立刻查看,而是起身在堆满经卷和古怪法器的房间里来回踱步。

  许久之后,才又回到木桌上重新泡了一壶茶水,这才缓缓开口道:

  “和所有的香客说一下,三天后欢喜佛佛祖显圣,临时加办一场大普度法会。所有布施肉身的圣女都要到场。”

  他眼中凶光一闪,那点出尘的模样彻底消失,一股子赤裸残虐的气息升腾而起。

  “在册的圣女和核心香客谁要是没来,以后这的极乐世界就永远不会再对他们开放,也别想再得到‘佛祖’的庇佑和恩赐。”

  小六闻言愣了一下,脱口而出:

  “主持,这…月初的大普度不是才刚过吗,那天布施肉身的几个圣女我看有个都大出血了,这才没几天她们身子骨受得了吗,这…我怎么跟她们说啊。”

  “废物,跟了我这么多年,不会再去渡化几个皮囊好一些的女修士吗。”

  主持猛地暴怒,抓起桌上一个铜制香炉狠狠砸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巨响,

  “这都要我教你。你的脑子被欲念啃吃了吗。”

  “是是是,主持息怒,我这就去,这就去办。”

  小六吓得仿佛有恶鬼追赶,几乎是滚出了禅房庭院。

  寂静重新笼罩了屋内,只有那甜腻中带着腐朽的香炉灰气味还在弥漫。

  许久,主持才拿起u盘放起来监控内容。

  寺庙后山人迹罕至处,有人突然拔枪杀人,抢夺某个鸡蛋大小的古朴盒子,在反击中受伤,引发小范围爆炸,一路跌跌撞撞地开车逃窜……

  最后镜头一切,钻进了一栋楼房内,又从另一边楼上摔落下去。

  接着,画面变得相对清晰。

  一个穿着华丽洛丽塔裙子的少女,身影纤细,裙摆微微晃动。

  画面定格。

  放大。

  再放大。

  最终。

  停格在那一张略显稚嫩却异常精致的面孔上。

  光线有些暗。

  但那双带着些许迷茫和警觉的眼睛,以及眼角那枚小小的泪痣,却被捕捉得相当清晰。

  “终于找到你了,”

  主持干枯的手指抚过屏幕上那张脸,指尖缓缓向下滑动,带着狂热。

  “没想到是这么好看的女施主,真是绝佳的上好鼎炉…意外的收获啊,哈哈哈,成为我专属的布施女菩萨吧。”

  中午十一点。

  安装宽带的老师傅踩着人字拖,跟着陈辞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陈园前院没过脚踝的杂草丛里。

  手里的工具箱哐当作响,惊起几只飞虫。

  “小姑娘,你这地方……够大啊,也够静哈。”

  老师傅抹了把额头的汗,眼神不太敢在那些斑驳脱落的窗棂和幽深暗沉的门洞上停留太久。

  总觉得后脖颈有点凉飕飕的。

  陈辞在睡衣外随意套了件宽大的衬衫,扣子也没扣全,露出底下棉质的睡裙边。

  赤着脚踩在微凉的石板上,脚趾沾了点泥灰。

  “还好还好,晚点……嗯,爸妈回来就好多了。”

  她扯了个笑,含糊其辞,并不想透露自己孤身一人的现状。

  她看着老师傅熟练的顺着预留线槽布线,调试光猫。

  想了想,她还是问了几句关于网速稳定性的问题。

  “网速你放心,独门独户,没谁跟你抢带宽。”

  师傅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同情和……

  嗯,可能是害怕。

  这破败阴森的深宅大院。

  配上眼前这个漂亮得有点过分的少女。

  组合在一起,总透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感。

  像某种志怪小说的开场。

  “好了,试试吧。”师傅把最后一个水晶头压好,递了过来。

  陈辞接过网线,插进电脑的接口。

  看着屏幕上那个小小的网络图标从断开的红色叉叉,变成了连接成功的标识。

  她点开浏览器,输入了一个常用的网址,页面流畅地加载出来。

  “谢了师傅。”

  她爽快地付了钱,把人送到大门口。

  老师傅临走前又回头瞥了一眼这深宅大院和门口白得晃眼的少女。

  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加快脚步离开了这里。

  送走老师傅,陈辞回到空旷得能听见自己脚步回声的主厅。

  指示灯幽幽地闪着绿光。

  她长长地吁出一口气,一种微妙的踏实感油然而生。

  总算,将这座孤岛般的陈园,与外面那个喧嚣沸腾,充满烟火气的世界,重新连接了起来。

  这是第一步。

  接下来,还得攒钱买空调,买各种家电……

  还有偿还债务。

  债多了不愁?

  不,是愁不过来了,只能挑看起来最能解决的先解决。

  十二点多,厨房里飘出简单的食物香气。

  刚从那个诸神黄昏的恐怖世界回来,精神萎靡得像被抽干了汁液的甘蔗,陈辞实在没心思折腾。

  只给自己下了碗清汤挂面,卧了个边缘焦黄的荷包蛋,再滴上几滴提味的香油。

  她坐在能容纳十几人的长条餐桌一端,对着空荡荡的座位,慢吞吞地吃着。

  筷子挑起几根面条,吹了吹气,吸溜进嘴里。

  面条的热气氤氲了她略显苍白的脸,36岁的灵魂在17岁的躯壳里,安静地咀嚼着这片刻的安宁。

  吃完面,简单收拾好碗筷,她强迫自己回到卧室,定好闹钟,补了一个小时睡眠。

  下午两点钟的时候。

  到了和小暮约定的上课时间。

  陈辞换上一身简单干净的棉质连衣裙,素面朝天,走到陈园那锈迹斑斑的大铁门前。

  七八个背着乐器盒的小豆丁,已经在马路对面探头探脑,叽叽喳喳的声音像一群归巢的雀鸟。

  “小辞姐姐!”

  小暮第一个看见她,用力挥着小手,脸上是干净快乐的笑容。

  多亏了万界回廊让他融合了少女辞的记忆,陈辞能准确地叫出每个孩子的名字和小名。

  甚至知道哪个调皮鬼最近摔破了膝盖,哪个小姑娘掉了门牙还没长好。

  她笑着迎上去,一种奇异的柔软情绪在心口蔓延开。

  这是属于“少女陈辞”的羁绊和温柔。

  如今也成了她的。

  “慢点走,看车。”

  她的神态和语气,不知不觉间已经和记忆里的少女辞有了六七分的重合。

  微微蹙着眉,声音却放得轻柔,像个真正的小老师。

  领着这支小小的,吵吵嚷嚷的“乐团”穿过马路,走进陈园。

  教学地点选在主楼侧后方一片树林边,

  中式庭院的花园中是一座石制凉亭,如今石柱上也爬满了青苔,

  但顶上茂密的枝叶投下大片阴凉,

  初夏的风习习吹过,带来树叶沙沙的响动和草木清香。

  孩子们叽叽喳喳地拿出自己的乐器。

  三个学古琴的,包括小暮,两个学吉他,一个笛子,还有一个瘦瘦小小却抱着把快有她半人高的大提琴女孩,看着颇为吃力。

  “好了好了,小点声,我们先检查一下上节课的内容……”

  陈辞拍拍手,

  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威严认真一些,

  奈何这具身体的嗓音天生带着点软糯,效果有限,

  反而引得孩子们嘻嘻哈哈。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

  凉亭里充满了各种初学者不成调的噪音和瓜娃子们间歇性的打闹声。

  古琴的沉嗡,吉他的杂乱扫弦,笛子的尖啸,大提琴沉闷的摩擦……

  交织成一曲堪称灾难的、但生机勃勃的交响乐。

  陈辞穿梭其间,耐心地纠正指法,调整姿势,演示节奏。

  她指尖流淌出的示范音符,

  哪怕只是几个简单的片段,也清晰准确,

  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稳定感和韵味,总能瞬间压过那些杂音。

  教那个拉大提琴的小女孩尤其吃力,琴弓总是不听使唤地滑错位。

  陈辞蹲下身,几乎是半环抱着她,手把手地教她如何运弓,如何用指尖感受弦的细微振动,找准音位。

  小女孩身上有淡淡的奶香味,身体软软的,信任地靠在她怀里。

  这一刻,

  那种36岁老男人灵魂深处对于“女儿”的某种隐秘遗憾和向往,似乎得到了奇异的满足,

  让她心里软得一塌糊涂,语气都不自觉又柔了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