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灯越北冥,渊底有碑-《洪荒:无敌领域,圣人来了也得跪》

  北冥极渊,天地尽头。

  寒风如刀,割裂虚空,连光线都仿佛被冻结在半空,凝成一道道惨白的光痕。

  万里玄冰覆盖大地,脚下一踏,便是万古沉寂的死寂回响。

  苏辰与洛曦并肩而立,衣袍猎猎,却无一人退后半步。

  脚下冰层骤然崩裂,蛛网般的裂痕疯狂蔓延,轰然炸开一道深不见底的幽谷。

  寒气如龙卷冲天而起,夹杂着远古神魔的低语,似哭似笑,似诅咒,似哀鸣。

  “九碑立于渊底,每碑镇一源神之名。”木犼悬浮在前,青玉般的身躯流转着归元之光,声音稚嫩却如洪钟贯耳,“非持灯者不可近,近者魂灭。”

  苏辰眸光微凝,眉心青灯虚影缓缓浮现——那是一盏微弱却始终不灭的灯火,源自青角残魂,承载着被遗忘的誓言与执念。

  灯火轻摇,仿佛回应着深渊之下的某种召唤。

  他抬手,领域展开。

  十丈……百丈……千丈!

  无形的无敌道场瞬间笼罩百里冰原,寒风止息,虚空复原,连那自渊底冲出的阴寒黑气,也在触及领域的刹那如雪遇阳,尽数消融!

  冰渊深处,九道漆黑光柱冲天而起,直贯苍穹!

  每一根光柱之中,皆矗立着一方巨碑,碑面刻着古老符文,隐隐有神名流转,仿佛封印着九位曾主宰天地的源初之神。

  “守渊九碑……终于现世了。”苏辰低语,目光扫过第一碑。

  黑气翻涌,凝成一道佝偻身影——黑鳞巫祝的残魂最后一次显化。

  他双目空洞,却死死盯着苏辰,抬起枯手,指向碑文:

  “此碑刻‘玄冥神名’,需以‘破誓之血’触之,方可通行。”

  风雪中,洛曦一步踏出。

  她抬起手腕,指尖划过肌肤,曦光神血滴落,如金砂坠地,溅在碑面的刹那,轰然炸开一片血色光幕!

  碑文燃烧,浮现出一段尘封记忆——

  远古时代,玄冥神族立誓:“万灵平等,神不压凡,天地共修。”

  可当人族初醒灵智,欲踏修行之路时,神族惧其崛起,背弃誓言,以“神权”镇压众生,最终自封于北冥极渊,用九碑封印自身罪业,也封锁了通往源初的路。

  血光与碑文交织,最终融为一体。

  第一碑,缓缓透明,裂开一道门户。

  “走。”苏辰伸手,扶住洛曦微颤的手臂,低声道,“你的血,不是祭品,是觉醒的火种。”

  一行人继续深入。

  行至第五碑前,寒气骤然暴涨,虚空凝成冰晶,一道高达千丈的巨影缓缓浮现——北冥守碑灵。

  它由寒冰与黑雾凝成,手持霜戟,双目如深渊寒星,冷漠俯视:“外道者,止步。此地非尔等可侵。”

  话音落下,霜戟一扫,九天寒流化作亿万冰刃,撕裂空间,直逼苏辰眉心!

  可就在冰刃触及领域的瞬间,无声湮灭。

  苏辰脚步未停,抬手一引。

  归元母树的根须自无敌领域中蔓延而出,如大道藤蔓,缠绕第五碑体。

  刹那间,碑面光华流转,浮现出万千画面——

  山村孩童引气入体,眼中初绽灵光;

  田间老农吐纳天地,白发转青;

  市井凡人闭目打坐,体内真气循环不息……

  那是亿万普通生灵,借《混沌归元真经》踏上修行之路的身影。

  守碑灵动作一滞,霜戟微颤。

  “这些……蝼蚁,竟也在修道?”

  “他们不是蝼蚁。”苏辰声音平静,却如大道轰鸣,“他们是未来。是洪荒不该断的命脉。”

  守碑灵沉默。

  它曾是神族祭司,亲眼见证神权如何高高在上,视凡俗为尘土。

  可眼前这些画面,却让它记忆深处某处悄然裂开。

  它缓缓垂下霜戟,声音低沉如冰川崩塌:

  “第五碑……放行。”

  九碑已破其五,通往极渊最深处的路,逐渐显露。

  苏辰立于碑前,眉心青灯摇曳,领域扩张至极限,庇护众人前行。

  他心中却无半分松懈——越接近渊底,那股被封印的意志就越发清晰,仿佛有双眼睛,正从时间尽头冷冷注视着他。

  就在第六碑即将显现之际,他心神忽地一震。

  混沌树心深处,那一道残存的意识,幽妫,再度低语。

  她的声音极轻,如风穿林,却带着无法忽视的警示:

  “苏辰……你以为毁心就能破咒?”

  “源初之心早已与天道同化……”

  话音戛然而止。

  可那一瞬,苏辰瞳孔骤缩,仿佛听见了某种不可言说的真相正在逼近。

  风,停了。

  灯,微颤。

  九碑低鸣,似在回应某种即将到来的变局。

  幽妫残念在混沌树心深处低语,声音如风穿林,却似利刃刺入神魂:“苏辰……你以为毁心就能破咒?”

  那一瞬,天地仿佛静止。

  “源初之心早已与天道同化……你若毁它,天道崩,万劫起。”她的声音越来越轻,却字字如雷,轰在苏辰心间,“你救的不是洪荒,是更大的毁灭!”

  风雪凝滞,九碑低鸣,仿佛连这片被封印了亿万年的北冥极渊,都在等待他的回应。

  苏辰脚步未停。

  一步踏出,冰裂千丈,虚空震颤。

  他眉心青灯摇曳,灯火虽微,却如不灭之志,穿透万古寒渊。

  无敌领域随心而动,百里化千里,千里化万里,如一轮无形大日,将整片北冥冰原纳入庇护之中。

  寒流退散,黑雾溃灭,连那自远古封印中渗出的神魔怨念,也在领域之内寸寸瓦解!

  “若天道本就是枷锁呢?”他声音不高,却如大道自鸣,响彻渊底,“若所谓‘秩序’,不过是神权高台之上,踩着亿万生灵堆砌的阶梯呢?”

  他目光如炬,直视深渊最深处那尚未显现的第九碑。

  “我修归元之道,为的不是顺天,而是逆命!”

  “我不是来毁道的——”

  “我是来问一句:这道,可还配存于天地之间!?”

  话音落,第八碑前寒风骤起!

  九道黑影自碑文裂缝中腾起,环绕成阵,每一道皆散发着远古源神的气息。

  他们虽为残念投影,却凝聚着最原始的神权意志,眸光如星陨,声音如天罚:

  “止步!此咒为护道而设,尔等逆天,当诛!”

  九道神念齐喝,天地色变!

  刹那间,虚空崩裂,九道神罚之雷自虚无中劈下,每一道都蕴含开天辟地之威,直指苏辰眉心!

  更有神纹锁链从碑体蔓延而出,欲将他镇压于万古冰封之中!

  “吼——!”

  木犼猛然咆哮,青玉之躯爆发出亿万道归元神光!

  母树根系自无敌领域中疯狂蔓延,瞬间化作一条横贯千里的青龙虚影,龙吟震九霄,龙爪撕天幕!

  “缠!”

  青龙盘旋而上,根须如锁,藤蔓如刃,硬生生将九道神念投影缠住!

  神罚雷光轰在青龙身上,炸出千道裂痕,可那龙影不灭,反而越战越强——因为它所汲取的,不是神力,而是亿万凡俗归元修行时反哺天地的纯净灵气!

  那是人道之力!

  是苏辰所创《混沌归元真经》在洪荒大地上生根发芽的证明!

  “就是现在!”苏辰眸光一冷,双手结印,心神直通地脉!

  “归元万民,与我同修——起!”

  霎时间,十万凡俗修士同时心有所感,无论身处东海仙岛,还是南荒村落,皆自发引动体内归元真气,顺着地脉龙脉,逆冲北冥!

  一道浩瀚无边的气流自大地深处奔涌而出,如江河决堤,似天河倒灌!

  在虚空之中,凝聚成一条横贯天地的人道长河!

  长河奔腾,浪涛如雷,每一滴水珠都映照着一个凡人引气入体的身影,每一个浪花都回荡着孩童诵经、老农吐纳的低语。

  那是无数微弱却坚定的修行之音,汇聚成一股足以撼动神权的洪流!

  “冲!”

  人道长河轰然撞向第八碑!

  碑文剧烈震颤,古老符文一片片崩解,神名黯淡,封印裂开蛛网般的缝隙!

  九道神念投影齐声嘶吼,却在人道长河的冲刷下寸寸瓦解!

  “不可能……凡俗蝼蚁,怎可撼动神碑!?”

  “你们早已忘了——”苏辰立于长河之首,衣袍猎猎,声音如钟,“蝼蚁成山,可吞神明!”

  轰——!!!

  第八碑,崩!

  碎石如星雨洒落,寒渊深处,终于显现出最后一道孤碑。

  第九碑,孤悬于渊心之上,通体漆黑,仿佛由最纯粹的混沌凝成。

  碑体无字,唯中央浮着一颗跳动的水晶——源初之心!

  它静静悬浮,如一颗沉睡亿万年的心脏,每一次搏动,都引动天地共鸣,仿佛整个洪荒的命运,皆系于此。

  苏辰缓步上前,每一步落下,无敌领域便扩张一分,母树根系如巨网铺展,将整座渊心笼罩。

  木犼悬浮身后,青龙虚影盘绕,守护归元之主。

  就在他伸手欲触水晶的刹那——

  水晶骤然睁开一只竖瞳!

  那瞳孔深邃如宇宙初开,冷漠如天道本身,静静俯视着他,仿佛早已等待了无数纪元。

  “……你来了。”

  声音无声,却直接响彻苏辰神魂。

  “我等你,毁道。”

  苏辰动作未停,五指缓缓合拢,却并未抓取,而是轻轻贴上那颗跳动的水晶。

  他低语,声如洪钟:

  “我不是来毁道的。”

  “我是来——重立道序。”

  话音落,归元母树根系猛然一震,九座已破之碑残骸中,竟有一缕青光自第六碑底悄然浮现,顺着地脉疾驰而回,没入归元道场深处。

  而在那最古老的归元碑底,尘封已久的第三个名字——“木”字,悄然亮起,泛出微弱却坚定的绿意。

  风,再度吹起。

  灯,依旧不灭。

  九碑静默,仿佛在等待新秩序的降临。

  苏辰立于渊心,领域笼罩万丈寒渊,目光却已穿透虚空,望向那片战火曾燃尽人族希望的古老大地。

  他转身,不再回头。

  一步迈出北冥,身影化虹,直掠中土。

  风雪渐歇,渊底唯余青灯残影,与那颗依旧搏动的源初之心,默默对视。

  而在中土平原的尽头,昔日轩辕战蚩尤的古战场上,大地微微震颤。

  一道无形的投影自天外而来,悄然凝聚——

  百丈青玉巨碑,凭空而现,落地无声。

  碑面光滑如镜,无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