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寒渊问心,一局换天命-《洪荒:无敌领域,圣人来了也得跪》

  寒渊之下,万籁俱寂。

  唯有九道漆黑锁链在虚空中缓缓蠕动,如同九条从幽冥爬出的毒蛇,死死缠绕着申公豹残破的神魂。

  每一道锁链上都浮动着猩红符文,那是他一生所言的挑拨之语,此刻竟化作刑罚,字字如刀,句句穿心。

  “赵公明贪功冒进,必遭横死!”

  “三霄逞强斗法,难逃劫数!”

  “多宝道兄……你也不过是通天手中一枚棋子罢了……”

  声音回荡,不似出自他人之口,而是从申公豹自己的记忆深处翻涌而出,带着悔、恨、痛、惧,层层叠叠,将他的神识寸寸撕裂。

  他的身体早已被元始天尊废去道基,如今仅凭一丝执念维持不灭,可这执念,反而成了天道刑罚最好的燃料。

  寒渊刑火自锁链中燃起,幽蓝如霜,无声无息地舔舐他的魂体。

  那是由众生怨念与天道法则共同煅烧而成的业火,专焚叛逆者之心。

  申公豹仰头,喉咙里挤出一声嘶哑的笑:“我……我只是想被看见啊……”

  回音壁灵的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波动:“你说的话,成了别人的命。”

  就在此时,寒渊边缘,一道金光悄然绽开。

  十丈光幕自虚空中浮现,如琉璃般剔透,却又坚不可摧。

  苏辰踏步而来,脚未落地,领域已成。

  那金光所照之处,天机隐匿,法则退避,连寒渊深处翻涌的黑暗都被逼退三尺。

  他站在渊边,目光沉静如渊,望着那被九锁穿魂的身影,心中并无悲悯,唯有决断。

  【检测到‘沉沦执念体’,可启动‘心魔棋局’干预。

  警告:寒渊为天道刑域,领域每支撑一息,消耗贡献度0.1!】

  系统提示在识海中响起,冰冷而清晰。

  苏辰眉头微皱。

  贡献度——那是他以《混沌归元真经》反哺洪荒、重塑天地本源所积攒的“救赎之资”,每一分都来之不易。

  十丈无敌领域如今已覆盖金鳌岛核心,若非必要,他绝不会轻易消耗。

  但申公豹不能死。

  不是因为旧情,而是因为此人是截教覆灭之劫中最关键的“叛棋”。

  若能唤醒其本心,逆转执念,不仅能夺回一员大将,更能借此撬动天道对“命定之人”的操控逻辑!

  “值。”苏辰低语一声,闭目凝神。

  下一瞬,百道凡俗修士的执念自洪荒各地汇聚而来——那是曾修炼《混沌归元真经》却未能突破的散修,他们的执念不在于权势,而在于“求道不得”的遗憾。

  苏辰以系统之力牵引这些执念为棋子,落于虚无之间。

  “归元心棋阵,启!”

  一声轻喝,天地骤变。

  寒渊之上,一座无形棋阵缓缓成形,笼罩申公豹残魂。

  阵心之中,一道苍老身影自虚空中走出,白发如雪,手持无字棋盘,双目却似能洞穿万古因果。

  心棋老叟立于阵中,声音如风拂古钟:“欲破执,先见心。此局,演‘若申公豹未叛截教’之命途。”

  话音落,棋子落盘。

  轰——!

  幻境骤开!

  金鳌岛上,云霞缭绕,碧波万顷。

  通天教主立于碧游宫前,青萍剑斜指天际,身后立着一位身披玄纹道袍的男子,手持玉符,眉宇间英气勃发。

  正是申公豹。

  但他不再是那个四处搬弄是非的“挑事者”,而是截教护法,执掌外门戒律,万仙敬称“申护法”。

  远处,一童子奔跑而来,赤足踏浪,手中捧着一卷泛着青光的道书,脸上洋溢着纯真的笑:“师兄!你答应教我讲道的!今日可不能再推脱了!”

  那是梦舌童,是他幼年时的模样。

  申公豹怔住。

  他望着那张脸,望着那卷《上清谈道录》,望着自己曾许下的诺言——教三千弟子明心见性,传道天下。

  他的眼眶忽然红了。

  一滴泪,无声滑落。

  “我……也曾想做个好师兄……”他喃喃道,声音颤抖,“可后来……他们都说我资质平庸,说我不如赵公明,不如多宝……我不过是……想让师父多看我一眼……”

  幻境中,申护法转身走向碧游宫,背影挺拔如松。

  而在现实的寒渊里,那九道锁链却猛地一震,仿佛察觉到了什么,开始疯狂抽搐,刑火暴涨!

  苏辰睁眼,眸光如电。

  只要申公豹还记得起“初心”,只要他还存着一丝未被污染的本源道念——盘古浊气所化的灵根未灭,他就还有救!

  “心棋老叟,继续推演!”苏辰沉声下令,“我要他亲眼看见,若他未曾背叛,截教今日,会是何等气象!”

  老叟点头,指尖轻点棋盘。

  新的棋子即将落下。

  而就在这刹那——

  寒渊最深处,一股冰冷到极致的气息缓缓升起。

  黑暗如潮水般退开,一道黑袍身影自虚无中浮现,无面无相,唯有双目如两口寒潭,倒映着无数沉沦者的哀嚎。

  他抬起手,九道执念锁链顿时剧烈震颤,仿佛有了生命。

  风起,袍猎猎作响。

  一个毫无情绪的声音,自深渊传来:

  “逆天之言,当永镇。”寒渊之下,风止火熄,唯有一道黑袍身影立于深渊尽头,双目如寒潭倒映万古沉沦。

  玄冥遗影的声音不带一丝情绪,却仿佛自天道口中降下的判词:

  “逆天之言,当永镇!”

  话音未落,九道执念锁链骤然暴起,化作千丈黑蟒,鳞甲森然,口吐幽冥毒雾,直扑归元心棋阵的阵眼——那正是苏辰以百名散修执念凝聚而成的“道心之源”!

  锁链所过之处,虚空崩裂,法则扭曲,连时间都似被冻结,唯余刑罚之威,碾压一切逆命之念!

  然而,就在黑蟒即将吞噬阵眼的刹那——

  “嗡!”

  十丈金光微微一震,如琉璃钟罩轻鸣。

  那千丈黑蟒撞上无敌领域,竟如冰雪遇阳,寸寸瓦解,化作黑烟溃散。

  连那自天道而降的刑罚之力,在触及金光的瞬间也被尽数排斥,仿佛此地已不在洪荒天道管辖之内。

  苏辰立于光幕中央,衣袍未动,眸光却如剑出鞘。

  他望着那无面黑影,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雷,震荡寒渊:

  “你说他有罪,可曾问过,他为何开口?”

  一句话,如石破天惊。

  玄冥遗影微微一顿,那两口寒潭般的眼眸中,第一次泛起微澜。

  而苏辰已不再看他。

  他闭目凝神,体内混沌灵根骤然共鸣——那是他前世为先天灵根、被通天救下后融合盘古开天余气所化的本源之体,与《混沌归元真经》同出一源,直指大道本初!

  “血脉共鸣,引!”

  一声低喝,苏辰指尖轻点眉心,一道混沌之气如游龙而出,穿过无敌领域,直入申公豹残魂深处!

  刹那间,申公豹浑身剧震!

  那早已沉寂万古的盘古浊气——开天辟地时不甘沉沦的一口气——竟在他魂海深处轰然复苏!

  如同沉睡的火山被点燃,如同断翅的苍鹰听见长风召唤!

  “呃啊——!”

  他仰天嘶吼,声如裂帛,震得寒渊石壁簌簌崩塌。

  那九道执念锁链竟被这股源自本源的怒意震得寸寸龟裂!

  “我不是元始的舌!”他怒吼,眼中血泪横流,“我是截教的申公豹!是我自己选择了开口!不是为了挑拨,是为了……被看见!为了证明,我也能护我道统!”

  三道锁链应声而断!

  黑烟四溅,刑火哀鸣。

  梦舌童的身影从幻境中奔出,赤足踏碎寒冰,扑入申公豹怀中。

  那纯真的笑脸在触碰的瞬间化作一道纯净道光,融入其神魂深处,洗尽业障,重燃道基!

  【叮!首位被救赎的‘天命棋子’成功唤醒!】

  【贡献度 20!】

  【无敌领域扩展至十五万里,覆盖金鳌岛、东海三洲、南荒七域!】

  【解锁新能力:言念共振——凡经宿主授意之言,可引发听者心魔共鸣,动摇其执念,破其道心!】

  系统提示如洪钟贯耳,苏辰却神色不变,只是缓缓伸手,扶住那几乎虚脱的残躯。

  “若给你一次重说的机会,”他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你想对谁开口?”

  申公豹喘息着,缓缓抬头。

  他的眼神不再癫狂,不再怨毒,而是燃起一种近乎悲壮的火焰。

  他望向北方,那片曾属于殷商、如今却被天命压得喘不过气的苍茫大地。

  “闻仲……”他喃喃道,声音沙哑却坚定,“他还信天命。我说服他,比杀他还难。”

  苏辰嘴角微扬。

  而现在,这把刀,或许该调转方向了。

  就在此时,寒渊最深处,那被九道锁链贯穿的石壁之下,一杆白骨笔悄然颤动。

  它本是天道刑罚的记录之器,专刻逆命者之罪。

  可此刻,笔尖竟不受控制地划过石面,留下一道颤抖的刻痕——

  “悔”。

  字未写完,笔已僵住,仿佛天道察觉,强行压制。

  可那一道“悔”字,却如星火坠入寒渊,悄然点燃了某种不可言说的变数。

  苏辰目光一凝,随即淡然收回。

  不止是救了申公豹,更是撬动了天道对“命定之人”的绝对掌控。

  他以情破执,以道唤醒本心,而非以力镇压。

  这才是《混沌归元真经》真正的意义——不是逆天,而是归道;不是毁劫,而是救赎。

  无敌领域缓缓收敛,金光退去,寒渊重归死寂。

  唯有申公豹盘坐于地,周身混沌气流转,虽道基未复,但神魂已净,执念已破,只待归元之法缓缓滋养,终将重登金仙之境。

  苏辰转身,一步踏出寒渊。

  身后,回音壁灵的声音最后一次响起,如风中残语:

  “你说的话,成了别人的命……可现在,你想怎么改写?”

  他没有回头,只留下一句轻语,随风散入洪荒:

  “从今天起,每一句话,都由心而出,向道而行。”

  而就在北海冰原的尽头,一座由万年玄冰铸成的祭坛悄然升起。

  九道黄河虚影在冰面下蜿蜒流动,隐隐勾连天地煞气。

  一道魁梧身影立于坛前,手持打神鞭,披甲负剑,目光如铁。

  他望着西岐方向,冷声道:

  “天命在周,我等不过代行劫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