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冷拒绝,警惕心渐起-《放羊娃捡到金凤钗天下大乱我无敌》

  王皓的手没松开红袖的胳膊,一路把她扶回联络处。他走得很稳,脚步不快也不慢,像是真在帮一个落难的女人。可手心全是汗,指甲掐进了掌心。

  他知道这人不能留。

  可也不能赶。

  赶了,就是告诉背后那群狗——我怕了,我慌了。

  那就全完了。

  巷子口风吹得纸片打转,红袖靠在他肩上,身子轻得像根草。王皓低头看了眼她的鞋,绣花鞋底干干净净,连个泥点都没有。大清早跑丢了?谁信?

  他更不信她手里那把扇子。“大和抚子”四个字刺眼得很。父亲死前说过,日本人最爱装可怜,眼泪说来就来,刀子也跟着就到。

  枪声是假的,混混是安排的,连那场混乱都是戏。

  但他还是带她回来了。

  因为戏要演,就得演全套。

  院门推开时李治良正扫地,抬头一看愣住:“哥,这谁啊?”

  雷淞然从堂屋探出头,嘴一咧:“哟,带回来个女的?”

  没人动。

  也没人笑。

  史策从屋里走出来,一眼盯住红袖手里的团扇。她没说话,只站在那儿,手指慢慢攥紧了算盘边沿。

  红袖低下头,声音轻柔:“我……我走丢了,王先生好心收留我……”

  王皓松开手,淡淡说:“先让她在柴房歇会儿,弄点热水。”

  一句话,没解释,没多看一眼。

  但屋里人都懂了。

  这不是客人。

  这是敌人进了门。

  李治良放下扫帚,端着水壶往灶台走。路过柴房门口时他脚步顿了一下,眼睛往灶台夹层的位置瞟了一眼。那里藏着地图,王皓昨晚亲自动的手,外人根本不知道。

  他烧水的时候反复掀开锅盖,不是看水开没开,是在确认夹层的木板有没有动过。

  雷淞然靠着堂屋门框站着,嘴里叼了根草,眼睛却一直盯着柴房那扇破窗。他说自己在这儿挡风,其实谁都知道他在盯人。

  史策没进屋,就在院子里来回走。她走到柴房屋顶下抬头看,瓦片有块微微翘起,像是被人踩过。她不动声色,转身进了厨房,低声对王皓说:“屋顶有人踩过。”

  王皓正在检查洛阳铲改装的探针,听了只点点头,没说话。

  他知道红袖不会闲着。

  他也知道她一定带着家伙。

  所以他把真图藏在灶台夹层,床底下放了个假图纸,连皮箱都故意没锁,就等着她动手。

  红袖坐在柴堆上,接过李治良送来的热水,轻声道谢。她低着头,头发遮住半张脸,看起来乖得很。

  等脚步远了,她立刻收起笑容。

  从袖子里摸出一根细钢针,在门锁上试了试。铜栓三寸深,老式结构,好开。她嘴角动了动,没笑出来,只是把钢针收回去,贴身藏好。

  她闭上眼,回想王皓走路的样子,说话的语气。书呆子,讲理,重道义。这种人最好骗,只要哭得够惨,总能钻空子。

  明天再演一场,让他心软,让他放松。

  只要拿到图,父亲就不会再失望。

  窗外天色渐暗,她听见院里有人走动。是雷淞然,又绕到柴房后面去了。她睁开眼,盯着屋顶那条缝,心里默念:巳时三刻,屋顶接头。只要拿到图,立刻走人。

  王皓在屋里拆了床板,把备用图纸塞进暗格。他又检查了一遍门窗,用细线在门缝拉了几道,只要有人动,线就会断。

  史策站在窗后,手里捏着算盘珠子。她看见红袖进柴房时眼角扫过墙缝,还记了一下位置。这女人不是真迷路,她在画院子的地图。

  李治良烧完水,蹲在灶台前发呆。他想起昨夜守夜时王皓说的话:“咱们穷,但不能丢骨气。”现在这女人来了,他觉得锅里的野菜汤都变味了。

  雷淞然打了个哈欠,嘴上说困了,脚却没挪地方。他看着柴房门缝透出的光,心想这女的要是敢动一下,他就冲进去砸她脑袋。

  天完全黑了。

  院里静得很。

  王皓坐在桌前,手里摩挲着烟斗。他没点火,就那么干搓着。他知道今晚不会太平。

  红袖在柴房里坐着,手放在膝盖上,指尖轻轻敲着节奏。她在等,等外面的人都睡。

  她抬头看屋顶,月光照进来一点。时间快到了。

  她把钢针拿出来,贴在掌心暖着。

  外面忽然传来一声咳嗽。

  是李治良。

  她立刻把手缩回去,躺下去假装睡觉。

  脚步声走过,渐渐远了。

  她睁开眼,盯着门缝。

  等了一会儿,她坐起来,耳朵贴在门上听。

  没动静了。

  她慢慢站起来,把钢针插进锁孔。

  轻轻一挑。

  咔。

  锁开了。

  她推开门一条缝,往外看。

  院子里没人。

  她走出去,脚尖着地,往主屋方向挪。

  刚走到窗边,突然听见“叮”一声。

  是算盘珠子响。

  她猛地回头。

  史策站在院中,手里拿着算盘,眼神冷得像冰。

  红袖立刻换上惊慌的表情:“我……我想找点水喝……吵醒您了?”

  史策没动,也没说话。

  就那么看着她。

  红袖退后一步:“那我回去……”

  “柴房有水壶。”史策开口,“你刚才喝过的。”

  红袖僵住。

  她没想到这女人这么警觉。

  她笑了笑:“哦……是我记错了……”

  转身往回走,脚步比来时快了些。

  史策站在原地,直到她关上门,才低声说:“王皓,她动了。”

  屋里灯亮了。

  王皓走出来,看了眼柴房,对史策说:“让她动。”

  “你不拦?”

  “拦了就没戏看了。”王皓冷笑,“让她以为快成了,才能露出真面目。”

  雷淞然从堂屋出来,揉着眼睛:“她刚出去了?”

  “去了又回。”史策说。

  “嘿,胆子不小。”雷淞然咧嘴,“我还以为她得多等会儿呢。”

  李治良从灶台后探出头:“图还在夹层里吗?”

  王皓点头:“没动。”

  “那她图什么?”

  “图的是让我们以为她没图什么。”王皓走进屋,拿起洛阳铲,“今晚她还会来。”

  李治良缩回灶台后,死死盯着夹层。

  雷淞然重新靠回门框,嘴里又叼了根草。

  史策站在院中,手指拨了拨算盘珠。

  红袖在柴房里坐着,背靠着墙。

  她知道刚才差点露馅。

  但她不怕。

  因为她还有后招。

  她从内衣里掏出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巳时三刻,屋顶见。

  她盯着窗外的月光,手指捏紧纸条。

  来得及。

  只要等到那个时间。

  她把纸条咬碎吞了下去。

  门外,王皓站在窗后,看着柴房的灯灭了。

  他轻声说:“来吧,我看你能演到几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