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肉多管饱-《五岁老祖,星际养爹》

  然后,啊呜一口,咬了下去!

  咔嚓……咔嚓……咔嚓

  酥脆的外皮在齿间碎裂,滚烫鲜嫩的肉质混合着奇异的、带着坚果香气的汁水瞬间在口腔中爆开!

  独特的口感,纯粹而浓郁的肉味,带着火焰炙烤后的焦香……

  云澈那双一直没什么波澜的大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像是夜空中骤然点亮的星辰!

  好吃!

  虽然比不上山里的野鸡和河里的鲜鱼,但这虫腿肉紧实弹牙,

  自带一种奇异的鲜甜,尤其是烤得火候刚好,外酥里嫩,油脂丰盈却不腻!

  对于饿得前胸贴后背的云澈来说,简直是天赐的美味!

  她立刻忘记了周围堆积如山的虫尸、弥漫的硝烟、还有地上躺着的那个巨大“铁罐头”。

  小小的身体蹲在篝火旁,两只小手抱着那条比她胳膊还粗的虫腿肉,小口小口,却吃得飞快,无比专注。

  腮帮子一鼓一鼓,像只专心啃松果的小松鼠。

  火光映着她白净的小脸,鼻尖沾上了一点油星,额角散落的发丝随着咀嚼的动作轻轻晃动。

  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她和眼前这条香喷喷的烤虫腿。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分钟,也许更长。

  “呃……”

  一声极其沙哑、仿佛砂纸摩擦的呻吟,从雷蒙德喉咙深处艰难地挤出。

  沉重的眼皮如同灌了铅,每一次试图掀开都带来剧烈的刺痛和眩晕。

  意识如同沉船般艰难地浮出混沌的黑暗海面。

  痛!

  全身每一块骨头、每一寸肌肉都在发出痛苦的哀鸣。

  血液流失带来的冰冷和虚弱感深入骨髓。

  但……奇怪的是,一股温和却异常坚韧的暖流,正顽强地在他残破的躯体内缓缓流淌,护住了他最后的心脉,驱散着那致命的冰冷和麻木感。

  发生了什么?

  虫族……增援来了?

  记忆碎片如同锋利的冰碴,狠狠刺入混乱的脑海——绝望的鏖战,耗尽的能量,

  迟迟不到的增援信号,部下一个个倒下……

  最后是那如同黑色潮水般扑来的虫族……

  还有……

  一张飘出来的废纸片?

  一个……小女孩?

  烤……烤虫子?

  荒诞至极的记忆碎片让雷蒙德本就混沌的大脑更加混乱和剧痛。

  他猛地咬紧牙关,凭借钢铁般的意志力,强行对抗着几乎要将他再次拖入黑暗的眩晕和剧痛,猛地睁开了眼睛!

  视线模糊,充血的眼球干涩刺痛。

  他用力眨了眨眼,视野才艰难地聚焦。

  入眼的,依旧是那片焦黑、遍布残骸和虫尸的修罗场。

  硝烟的气息依旧刺鼻,混合着……

  一股极其浓郁的、勾人馋虫的……

  烤肉香?

  他艰难地转动沉重的头颅,循着香气的来源望去。

  然后,他彻底僵住了。

  就在他身旁不远处,一堆小小的篝火安静地燃烧着,散发着温暖而稳定的橘红色光芒。

  火焰上方,架着一条……

  被啃食了大半、依旧滋滋冒着油光、散发着诱人焦香的巨大虫族后腿?

  而在篝火旁,背对着他,蹲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那身影穿着件明显不合身、沾满灰土的藏青色破旧小袍子,像是某种古老的服饰。

  小小的脑袋上,扎着两个松散的小揪揪,几缕柔软的黑发调皮地翘着。

  她正背对着他,两只小手捧着一大块撕下来的、金黄油亮的烤肉,小脑袋一点一点,吃得无比专注。

  咔嚓…咔嚓…细微而清脆的咀嚼声,在死寂的战场上清晰可闻。

  似乎是察觉到了身后的动静,那小小的身影咀嚼的动作顿住了。

  她慢慢地、慢慢地转过了头。

  一张沾着点点油光、白净得如同新雪的小脸,映入雷蒙德剧烈收缩的瞳孔。

  小脸还带着婴儿肥,鼻尖沾着一点灰和油星。

  最让雷蒙德灵魂都为之震颤的,是那双眼睛。

  黑白分明,干净得如同雨后的天空,清澈见底,没有恐惧,没有悲伤,甚至没有好奇。

  只有一种被打扰了进食的、纯粹的茫然,以及……

  一丝意犹未尽的馋意?

  四目相对。

  篝火噼啪。

  虫尸如山。

  雷蒙德的大脑,彻底宕机。

  所有的思维,所有的认知,所有的语言能力,在这一刻被那荒诞到极致的一幕和那双过于干净的眼睛,冲击得粉碎。

  小女孩看着这个浑身浴血、铠甲破碎、眼神呆滞如同傻掉了一样的巨大铁罐头,眨了眨那双清澈的大眼睛。

  然后,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啃了一半的、香喷喷的烤肉,

  又看了看地上这个气息奄奄、刚刚被她用银针和一堆药丸强行吊住命的大家伙。

  短暂的沉默。

  小女孩像是想到了什么,脸上那点被打扰的不情愿消失了。

  她伸出那只没拿烤肉、还沾着油的小手,非常自然地、用力地撕下手中虫腿上仅剩的最后一大块、烤得金黄酥脆、油脂最为丰盈的肉块。

  然后,她站起身,迈着小短腿,哒哒哒地走到依旧处于灵魂出窍状态的雷蒙德元帅面前。

  蹲下。

  将那块还冒着热气、散发着浓郁焦香、滴着金黄油脂的虫腿肉,递到了雷蒙德沾满血污的嘴边。

  小脸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有眼神里带着点“好东西要分享”的认真,

  还有一丝丝……“看在你快死了”的怜悯?

  软糯的、带着点刚睡醒般鼻音的童音,在这片死寂的战场废墟上轻轻响起:

  “饿吗?吃吗?刚烤的。”

  她顿了顿,似乎觉得应该再补充说明一下,又认真地加了一句,小脸上带着点品尝过后的权威认证:

  “这个腿,肉多,好吃。”

  雷蒙德元帅:“……”

  他张着嘴,看着近在咫尺、几乎要戳到他鼻尖的、那块油光锃亮的巨大虫族烤肉,

  闻着那浓郁得化不开的、混合着焦香和奇异肉味的香气。

  大脑深处,那根名为“理智”的弦。

  嘣!

  彻底断了。

  眼前一黑,这位身经百战、威震星域的联邦军神,狮心元帅雷蒙德·阿瑞斯,

  在精神与肉体的双重极限冲击下,脑袋一歪,干脆利落地……再次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