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司徒明轩——数据迷综-《不要过来,我有病》

  诺伊斯研究所坐落在阿尔卑斯山脚下,纯白色的建筑群在雪峰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圣洁。然而,在这科学的圣殿内部,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正在悄然进行。

  司徒明轩站在实验室的走廊尽头,望着窗外连绵的雪山。清晨的阳光为山巅镀上了一层金色,但这美景却无法驱散他心头的阴霾。数据被篡改的阴影如同阿尔卑斯山间的晨雾,虽然看似已经散去,却在每个人的心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痕迹。

  司徒,你在这里。安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今天穿着一件白色的实验服,金色的长发整齐地束在脑后,但眼下的青黑显示她同样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

  我在想,我们是不是太天真了。司徒明轩没有回头,声音低沉,以为科学的世界是纯净的,以为数据不会说谎。

  安娜走到他身边,与他并肩望着窗外的景色:科学是纯净的,但从事科学的人不是。这也是为什么我们需要同行评议,需要可重复性验证。

  司徒明轩转过头,看着这位合作了数月的搭档。在数据被篡改的风波中,安娜曾经对他产生过怀疑,但真相大白后,她是最快调整态度,继续投入研究的。

  霍夫曼博士那边有什么新发现吗?司徒明轩问。

  安娜摇了摇头:他还在对那个后门程序进行反向工程。不过他说,这个程序的编写者水平极高,几乎可以肯定是一个有国家背景的专业团队。

  国家背景。这个词让司徒明轩的心沉了沉。他想起了与兄弟们最近的加密通话,那个被称为的组织,据说就与东欧某国军方关系密切。

  两人沉默地走向实验室。经过几天的整顿,实验室已经恢复了正常运作,但气氛明显比以往更加凝重。同事们见到司徒明轩时,虽然都会礼貌地点头致意,但眼神中多少还带着一丝尴尬和歉意。

  明轩!格鲁伯教授的声音从办公室方向传来。这位诺贝尔奖得主今天罕见地穿着正式的西装,神情严肃,来我办公室一下,有重要的事情。

  司徒明轩和安娜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安。

  格鲁伯教授的办公室宽敞而简洁,除了满墙的书籍和奖章,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那块占据了整面墙的白板,上面写满了复杂的数学公式和神经回路示意图。

  坐下吧。格鲁伯教授指了指办公桌前的椅子,自己则站在窗前,背对着他们,研究所董事会昨晚召开了紧急会议。关于这次的数据安全事件,有一些...令人不安的新发现。

  司徒明轩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格鲁伯教授转过身,脸上带着罕见的忧虑:技术团队在深入检查服务器日志时发现,那个后门程序不是最近才被植入的。它在我们的系统中已经潜伏了至少六个月。

  六个月?安娜惊呼,这怎么可能?我们的安全团队...

  这就是问题所在。格鲁伯教授打断她,这个后门程序利用了系统底层的一个零日漏洞,避开了所有的安全检测。更糟糕的是,他顿了顿,声音变得更加沉重,它可能已经窃取了我们过去半年的所有研究数据。

  办公室内一片死寂。司徒明轩感到一阵眩晕。过去半年的研究数据——那不仅包括他和安娜关于X-7神经肽的研究,还包括格鲁伯团队其他几个重要项目的数据。如果这些数据被泄露,后果不堪设想。

  有没有可能追踪到数据的去向?司徒明轩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格鲁伯教授摇了摇头:对方非常专业,数据被加密后通过多个跳板服务器传输,最终消失在暗网中。霍夫曼博士说,这种手法很像某个已知的黑客组织暗影科学的作风。

  暗影科学?安娜疑惑地重复。

  一个专门窃取科学研究数据的黑客组织,据说与多个国家的情报机构有联系。格鲁伯教授解释道,他们通常选择那些具有重大商业或军事价值的研究项目下手。

  司徒明轩突然想起什么:教授,您之前提到,东欧的一个研究机构最近与哈佛的约翰逊团队接触频繁。这两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格鲁伯教授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很好的联想。事实上,我刚刚收到消息,那个东欧机构——布加勒斯特神经科学中心,上周突然公布了一项关于恐惧记忆机制的重大突破,其理论模型与我们的研究方向惊人地相似。

  一切都联系起来了。数据窃取、竞争对手的突然突破、东欧背景的黑客组织...这绝不是巧合。

  我们必须采取行动。司徒明轩站起身,声音坚定,不能让他们就这样窃取我们的研究成果。

  我同意。格鲁伯教授点点头,但我们需要确凿的证据。目前的一切都还只是推测。

  就在这时,霍夫曼博士推门而入,脸上带着兴奋的神情:我找到了!那个后门程序中的一个签名!

  三人立即围了过去。霍夫曼博士的笔记本电脑上显示着一串复杂的代码。

  看这里,霍夫曼指着其中一行,这个加密算法的实现方式非常特殊,我在三年前北约的一份网络安全报告中见过类似的案例。当时这个签名被关联到一个为俄罗斯军事情报局服务的黑客小组。

  俄罗斯军事情报局!这个名称让办公室内的空气瞬间凝固。

  你确定吗?格鲁伯教授的声音异常严肃。

  百分之九十的把握。霍夫曼肯定地说,这种加密算法的实现有其独特的,就像是程序员的笔迹一样,很难完全伪装。

  司徒明轩感到后背发凉。如果霍夫曼的判断正确,那么他们面对的不是普通的商业间谍,而是一个国家的情报机构。

  立即将这一发现报告给瑞士联邦情报局。格鲁伯教授当机立断,同时,通知所有合作机构,我们的系统可能已经遭到严重入侵。

  命令被迅速执行。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诺伊斯研究所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忙碌。安全专家团队进驻,开始对整个网络系统进行彻底检查;联邦情报局的特工也很快到达,开始询问相关人员进行调查。

  司徒明轩和安娜配合着调查工作,同时还要努力维持研究的正常进行。但数据的泄露已经造成了实质性的损害。

  下午,格鲁伯教授再次召集核心团队成员开会。这一次,他的脸色更加难看。

  我刚收到约翰逊教授从哈佛发来的邮件。格鲁伯教授将平板电脑推到会议桌中央,他们团队今天在《自然》杂志上提前在线发表了一篇论文,内容正是关于恐惧记忆编码的新模型。而其中关键的数据和结论,与我们的研究几乎完全一致。

  会议室里响起一阵压抑的惊呼。安娜难以置信地摇头:这不可能!他们的研究方向明明与我们不同...

  除非他们得到了我们的数据。司徒明轩冷冷地接话,然后根据我们的研究结果,调整了自己的方向。

  格鲁伯教授沉重地点点头:这正是我最担心的。约翰逊在邮件中还暗示,他们通过特殊渠道获得了一些关键数据,证明我们的研究方向存在根本性错误。

  无耻!一位资深研究员愤怒地拍桌而起,他们这是在学术抢劫!

  但我们现在拿不出确凿的证据。另一位研究员沮丧地说,数据泄露的事情还不能公开,否则会影响研究所的声誉。

  司徒明轩沉默地听着同事们的讨论,大脑在飞速运转。他突然想起哥哥叶云舟在硅谷的计划——通过精心设计的陷阱来反制数据窃取。

  教授,司徒明轩突然开口,我有一个想法。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既然对方如此渴望得到我们的研究数据,我们何不...主动送他们一些?

  格鲁伯教授皱起眉头:你的意思是?

  我们可以准备一套经过特殊处理的诱饵数据司徒明轩解释道,这些数据看起来是真实的研究成果,但实际上包含了一些精心设计的错误和陷阱。如果对方再次入侵我们的系统,或者通过其他渠道获取这些数据...

  ...他们就会走上错误的研究方向!安娜接话,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等到他们基于错误数据发表成果时,我们再拿出真实数据,就能证明他们的学术不端行为!

  格鲁伯教授沉思片刻,缓缓点头:这个计划很冒险,但如果成功,不仅能挽回我们的损失,还能让那些学术强盗现出原形。

  计划很快得到了批准。在霍夫曼博士的技术支持下,司徒明轩和安娜开始准备这套特殊的诱饵数据。他们精心设计了一系列看似突破性、实则存在致命缺陷的实验结果和理论模型。

  这里要特别注意,司徒明轩指着屏幕上的数据曲线,我们要让这个蛋白质相互作用看起来非常合理,但实际上违背了最基本的热力学原理。任何有经验的研究者都应该能发现这个错误。

  安娜快速记录着:但如果对方急于求成,就可能忽略这个细节。

  正是如此。司徒明轩点头,我们要利用他们的贪婪。

  与此同时,研究所的网络安全团队在系统中设置了一个新的隔离区域,专门用于存放这些诱饵数据。这个区域被设计得看似重要但实际上防御相对薄弱,专门用来吸引潜在的黑客。

  三天后的深夜,司徒明轩还在实验室里完善诱饵数据的细节。突然,他的手机震动起来——是宫曦宸的加密通话请求。

  他立即接通,屏幕上依次出现了四个兄弟的面孔。

  明轩,你那边情况怎么样?宫曦宸的声音带着疲惫,但眼神依然锐利。

  司徒明轩简要汇报了数据泄露和诱饵计划的最新进展。

  蝰蛇的触角伸得比我们想象的还要远。叶云舟的表情严肃,从军事到科技,从艺术到学术,他们这是要全方位打击我们五大家族的新生力量。

  萧煜城接话:巴黎这边也有新发现。我通过一些渠道了解到,拉斐尔在昏迷前曾经与一个东欧的艺术品商人有过接触。而那个商人,据说与俄罗斯的一些特殊机构关系密切。

  沐瑾瑜推了推眼镜:海牙这边的情况更加微妙。有几个原本支持我们的专家最近收到了来历不明的,条件是他们改变在ISDS条款上的立场。

  信息碎片逐渐拼凑出一个完整的图像。组织正在通过多种手段,试图削弱五大家族在各个领域的影响力。

  我们需要一个更系统的应对策略。宫曦宸总结道,单打独斗已经不够了。我建议我们建立一个联合情报分析小组,共享所有相关信息。

  我同意。叶云舟点头,我在硅谷的团队可以负责技术分析和网络安全支持。

  我在欧洲的艺术网络可以帮忙追踪的文化渗透。萧煜城补充。

  法律层面的问题交给我。沐瑾瑜说。

  司徒明轩思考片刻:我可以协调学术圈的情报。很多研究者都开始意识到数据安全的问题,我们可以建立一个信息共享网络。

  宫曦宸的眼中闪过一丝满意,就这样决定。每周三固定时间加密通话,紧急情况随时联系。

  结束通话后,司徒明轩感到肩上的担子更重了,但同时也更加踏实。他知道,自己不再是孤军奋战。

  接下来的几天,诱饵计划有条不紊地进行。在霍夫曼博士的指导下,网络安全团队故意在系统中留下了一些,让诱饵数据看起来更容易获取。

  果然,在计划实施的第五天,监控系统检测到了异常访问。这一次,对方比之前更加谨慎,但最终还是落入了陷阱。

  他们上钩了!安娜兴奋地冲进司徒明轩的办公室,诱饵数据包被完整下载!霍夫曼博士的追踪标记也已经激活!

  司徒明轩立即查看监控数据。数据显示,诱饵数据被下载后,通过多个中转站,最终传到了布加勒斯特的一个IP地址。

  布加勒斯特神经科学中心...司徒明轩喃喃自语,果然是他们。

  更令人振奋的是,追踪标记显示,对方已经在积极分析和使用这些诱饵数据。根据远程监控,布加勒斯特团队正在基于错误数据准备一篇新的论文。

  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等待。格鲁伯教授在得知消息后说,等到他们基于错误数据得出荒谬结论时,我们再出手。

  然而,就在这个关键时刻,一个意外发生了。

  安娜匆匆找到司徒明轩,脸色苍白:明轩,我刚刚收到一封匿名邮件。对方声称掌握了我们数据造假的,威胁要公开这些信息,除非我们停止对布加勒斯特团队的。

  司徒明轩的心猛地一沉。对方不仅窃取了数据,还要倒打一耙!

  邮件中还附带了所谓的——一些经过篡改的实验室记录和邮件片段,精心编排成司徒明轩团队数据造假的故事。

  这是典型的反咬一口。格鲁伯教授在查看邮件后愤怒地说,他们想要先发制人,破坏我们的信誉。

  情况突然变得危急。如果这些伪造的被公开,即使最终能够证明清白,司徒明轩和整个团队的声誉也将受到严重损害。

  我们必须立即行动。司徒明轩果断地说,在对方公开这些伪造证据之前,我们先公布真相。

  在格鲁伯教授的支持下,司徒明轩立即联系了《科学》和《自然》杂志的编辑部,向他们通报了数据被窃和反制计划的全部细节。同时,霍夫曼博士准备了一份详细的技术报告,证明那些所谓的是伪造的。

  四十八小时后,就在匿名邮件威胁要公开的前夕,《科学》杂志在线发表了一篇特别报道,详细揭露了这起学术间谍事件的来龙去脉。报道中包括了霍夫曼博士的技术分析、数据窃取的确凿证据,以及诱饵计划的全部细节。

  一石激起千层浪。学术圈对此反应强烈,许多知名学者和科研机构纷纷发声,谴责这种学术不端行为。布加勒斯特神经科学中心很快删除了他们基于诱饵数据准备的论文,其主任被迫辞职。

  真相大白的时刻,司徒明轩站在实验室的窗前,望着阿尔卑斯山永恒的雪峰。这一仗他们赢了,但代价是巨大的。数据的泄露已经造成了不可挽回的损失,而学术界的信任也需要时间来重建。

  安娜走到他身边,轻声说:格鲁伯教授收到了约翰逊教授的道歉邮件。他说他们是被误导了,希望能够重新建立合作。

  司徒明轩微微点头。在科学的道路上,真相永远是最重要的。但维护真相的代价,往往超出想象。

  他的手机再次震动,是兄弟们发来的祝贺信息。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他们又一次守住了阵地。

  但司徒明轩知道,这远不是结束。组织虽然暂时受挫,但绝不会就此罢休。更大的风暴,可能正在酝酿。

  他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向实验室。无论前方还有什么挑战,他都已经做好了准备。因为在数据的迷踪中,他不仅找到了真相,更找到了自己的方向和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