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元婴初成-《太一衍生决》

  越往雷池深处潜行,周围的金色雷液便越是粘稠、沉重。每一滴都仿佛蕴含着一条雷霆山脉的重量,挤压之力足以将上品法宝碾成齑粉。更可怕的是那股无处不在、直透神魂的雷霆威压,其中蕴含的毁灭与创生道韵交织,形成了一种混乱而强大的法则力场,不断冲击着闯入者的心神与道基。

  寻常金丹修士,哪怕是大圆满境界,在此等环境下,恐怕支撑不过数息便会形神俱灭。

  然而,云天周身笼罩着那层灰蒙蒙的“混沌万化雷狱”,如同最坚韧的护甲,将绝大部分压力与法则冲击隔绝、吞噬、化解。他如同一条游鱼,在金色的雷霆海洋中坚定地下潜,目标直指那感应中的源头。

  随着深入,周围的颜色开始发生变化。不再是纯粹的金色,开始出现丝丝缕缕的紫色、银色、甚至混沌色的电芒。这些电芒更加灵动,也更加危险,它们如同有生命的精灵,偶尔会主动撞击云天的雷狱领域,爆发出惊人的能量涟漪。

  云天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丹田内的混沌金丹,在接触到这些更高层次的雷霆之力后,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传递出的渴望也越来越强烈。那轮太阴明月虚影上的金色雷辉愈发耀眼,与七系基础法则符文、空间波纹交相辉映,使得整个金丹内部仿佛在酝酿着一场惊天动地的风暴。

  “就在前面了!”

  不知下潜了多久,前方的光芒骤然变得无比炽烈,仿佛直视太阳核心!一股古老、苍茫、仿佛源自宇宙开辟之初的雷霆道韵,如同潮水般涌来!

  云天精神大振,催动法力,破开最后一道厚重的雷霆屏障,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

  他已不再是身处雷液之中,而是进入了一个奇异的“空腔”。

  这是一个不过百丈方圆的球形空间,四周壁垒完全由凝结成实质的、流淌着七彩雷光的雷霆晶壁构成。空间中央,并无他物,只有一团约莫拳头大小、不断变幻着形态的光!

  这团光,时而化作一朵跳跃的雷莲,时而化作一枚生灭不定的雷符,时而又回归最本源的混沌鸡子形态。它呈现出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色彩,非紫非金非银,仿佛包容了世间一切雷霆的颜色,却又超脱其上。它静静悬浮在那里,散发着微弱的、却仿佛能定住地水火风、开辟清浊的至高气息!

  “先天雷源之种!”

  云天瞳孔骤缩,心中涌起巨大的波澜!果然是此物!

  传说中,唯有在宇宙初开、雷霆法则刚刚诞生之时,才有可能凝聚出的最本源雷种!它并非单纯的雷霆能量,而是雷霆大道的具象化碎片,蕴含着雷霆法则最根本的奥秘!

  此等神物,莫说在紫霄雷域,便是在诸天万界,也堪称无上至宝!若能炼化,不仅能让雷法修为一步登天,更能从根本上提升修士对大道的感悟资质,甚至有机会窥得一丝雷霆法则的终极奥秘——寂灭神雷或者创世神雷!

  难怪他的混沌金丹与混沌钟虚影会产生如此强烈的共鸣!混沌包容万道,这先天雷源之种,正是万道中极具代表性的一种!

  然而,宝物虽好,取之却难如登天。

  就在云天出现的刹那,那团先天雷源之种仿佛被惊醒,微微颤动了一下。

  “嗡——!”

  一股无形的、远超之前雷帝法相、甚至远超那两名元婴供奉的恐怖威压,骤然降临!这股威压并非针对肉身,而是直接作用于道基、作用于神魂本源!

  云天闷哼一声,周身混沌万化雷狱剧烈震荡,几乎溃散!他感觉自己的混沌道基仿佛被一座无形的大山狠狠撞击,金丹旋转骤然停滞,神魂识海掀起滔天巨浪,连混沌钟虚影都发出了急促的嗡鸣!

  这并非攻击,而是先天雷源之种自然散发的……大道排斥!其品阶太高,等闲大道根本无法靠近,更遑论炼化!

  “给我定!”

  云天眼中闪过一丝厉色,疯狂运转《太一衍生诀》,将混沌道基的包容特性催发到极致!身后那株扎根混沌的青莲虚影再次浮现,摇曳生辉,洒下道道混沌气流,勉强抵挡住那大道排斥之力。

  他一步步,艰难地朝着那团先天雷源之种靠近。

  每靠近一步,压力便倍增!混沌青莲虚影变得明灭不定,他的嘴角甚至溢出了一丝金色的血液(混沌金丹本源受震),但他眼神中的坚定与疯狂,却丝毫未减。

  八十丈……五十丈……三十丈……

  距离在一点点拉近。

  就在他距离那雷源之种仅有十丈之遥时,异变再生!

  那团不断变幻的先天雷源之种,猛地一定,化作了一尊仅有尺许高、通体由最本源混沌雷霆构成、面容模糊不清的小小雷神虚影!

  这尊小小雷神,虽无具体五官,却仿佛睁开了眼睛,“看”向了云天。它抬起手指,对着云天,轻轻一点。

  “敕。”

  一个仿佛蕴含天地律令的古朴音节,直接在云天神魂深处炸响!

  下一刻,一道细微的、几乎看不见的混沌色电芒,自那小小雷神指尖射出,无视了空间距离,直接出现在云天眉心之前!

  这道电芒,看似微不足道,但其内蕴含的,却是最本源的雷霆生灭之力!是开辟世界的第一道雷光,亦是终结纪元最后一道寂灭之雷!其威力,已然超越了元婴,甚至超越了化神,触及到了炼虚合道的层次!

  这是大道之雷!是法则的具象化攻击!

  死亡!前所未有的死亡危机,瞬间将云天彻底淹没!他感觉自己的神魂、道基、肉身,在这道电芒面前,都如同风中残烛,下一刻就要彻底湮灭!

  什么混沌金丹,什么太阴源核,什么空间神通,在这大道之雷面前,似乎都失去了意义!

  “不——!!!”

  在生死一线间,云天发出了源自灵魂最深处的咆哮!他所有的潜力,所有的意志,所有的底蕴,在这一刻被彻底激发!

  “混沌钟!!!”

  他不再有任何保留,疯狂引动识海深处那一直沉寂的混沌钟虚影!虽然只是一道虚影,但其本质,却是伴随东皇太一诞生、镇压洪荒天庭的无上至宝!其位格,远超这区区一方大千世界的先天雷源!

  “当——!!!”

  一声仿佛来自太古洪荒、跨越了无尽时空长河的钟鸣,自云天识海深处响起,又仿佛响彻在这片雷池核心空间!

  钟声并不响亮,却带着一种定鼎鸿蒙、镇压地水火风的无上威严!

  那道足以抹杀炼虚修士的混沌雷霆电芒,在触碰到这无形钟波涟漪的刹那,竟如同遇到了克星,猛地一颤,其内蕴含的恐怖生灭之力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强行抚平、定住!

  紧接着,混沌钟虚影轻轻一震,一股无形的吸力传出,竟将那缕被定住的混沌雷霆电芒,如同长鲸吸水般,强行拉扯、吞噬进了钟体之内!

  钟声悠悠,那尊由先天雷源之种所化的小小雷神虚影,在听到钟声的刹那,仿佛遇到了至高无上的君主,模糊的面容上竟流露出一种拟人化的敬畏与茫然,它那抬起的手指,缓缓放下,周身狂暴的气息也瞬间平息,重新化作了那团不断变幻形态的先天雷源之种,只是其上的光芒,似乎黯淡了一丝。

  危机,竟以这种意想不到的方式解除了!

  云天大口喘息着,脸色苍白如纸,神魂传来阵阵虚弱感。强行引动混沌钟虚影对抗大道之雷,对他的消耗巨大无比,几乎抽空了他的神念。但他看向那团先天雷源之种的目光,却充满了炽热与后怕。

  他知道,机会只有这一次!混沌钟虚影暂时震慑住了这先天雷源,但不可能一直维持!

  “就是现在!”

  他强提最后的力量,身形如同闪电般暴射而出,瞬间跨越了最后十丈距离,来到了那团先天雷源之种面前!

  他张开双手,并未直接去抓取,而是全力运转混沌金丹与《太一衍生诀》,将自身混沌道基的气息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如同一个微型的混沌宇宙,缓缓将那团先天雷源之种包裹。

  “混沌衍万道,万道归混沌……来吧,与我融为一体,见证真正的雷霆大道,将绽放何等光华!”

  他低声吟诵,带着一种大道希音般的魔力。

  那团先天雷源之种,在感受到云天那纯粹而包容的混沌道基气息,以及其内隐隐传来的、令它敬畏的混沌钟道韵后,微微挣扎了一下,最终,不再抗拒,化作一道流光,主动投入了云天的丹田之中!

  “轰隆——!!!”

  就在先天雷源之种入体的刹那,云天感觉自己的整个丹田,仿佛被投入了一颗太古雷星!

  无法形容的磅礴能量与大道法则碎片,轰然爆发!他的混沌金丹首当其冲,瞬间被刺目到极致的雷光吞没!

  “咔嚓……咔嚓……”

  令人牙酸的碎裂声响起!混沌金丹表面,那日月星辰、地水火风的异象剧烈闪烁,然后开始出现一道道清晰的裂纹!太阴明月疯狂吸收着雷源之力,变得如同金色太阳般耀眼!七系法则符文被强行打散、重组!空间波纹被撕裂、扭曲!

  整个金丹,处于崩溃的边缘!

  然而,云天早已料到这一幕。炼化先天雷源,岂是易事?这本身就是一场豪赌,一场涅盘!

  “混沌为炉,万道为火,雷霆为引……给我炼!”

  他坚守灵台最后一丝清明,以无上意志引导着《太一衍生诀》的终极奥义,将自身化作烘炉,以混沌道基为根本,强行熔炼这团先天雷源!

  痛苦!难以言喻的痛苦席卷全身每一个角落,仿佛灵魂都被撕裂、重塑!

  但他的混沌道基,在此刻展现出了其逆天之处。那包容一切的特性,成为了熔炼雷源的最佳容器。灰蒙蒙的混沌气流如同最坚韧的炉壁,包裹着狂暴的雷源,一点点地将其分解、同化。

  金丹上的裂纹,在混沌气流的滋养与雷源之力的冲击下,不断蔓延,又不断弥合,仿佛在进行着一种破而后立的蜕变!

  其体积,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但其中蕴含的能量与法则,却呈几何倍数疯狂暴涨!金丹的颜色,也从灰蒙混沌,逐渐向着一种内蕴七彩雷光的混沌色泽转变!

  一种超越金丹层次的生命升华气息,开始自那不断缩小的金丹内核中弥漫出来……

  与此同时,外界的金色光柱开始剧烈震荡,整个雷池秘境都仿佛在颤抖!所有正在接受洗礼的修士都被惊醒,骇然地望向光柱核心方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雷池为何不稳?”

  “是那个云天!他潜入了核心,引动了异变!”

  雷池边缘,那些顶尖天骄们脸色变幻不定,有人惊疑,有人嫉妒,也有人目光闪烁,不知在谋划什么。

  而此刻,在雷池最深处,那片雷霆晶壁构成的空间内。

  云天的身体被一个巨大的、由混沌气流与七彩雷光交织而成的光茧紧紧包裹。光茧之内,他的气息正在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枚混沌金丹,已然缩小到了鸽卵大小,通体浑圆,呈现出一种仿佛蕴含了万雷起源与终结的混沌雷晶质感!其内部,不再是简单的异象,而是仿佛真的在衍化一方微缩的、有雷霆生灭的混沌世界!

  金丹的九道纹路(对应金丹九转)已然模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浑然天成、道法自然的大道韵味。

  这不是金丹巅峰……这是……

  “碎丹……成婴?!”

  云天心神剧震,感受到了那鸽卵大小的混沌雷晶深处,一个与他本源相连、与他道基相合的新生命,正在孕育、诞生!

  借助先天雷源之种的磅礴力量与无上道韵,他竟然要在此地,直接跨越金丹后期、巅峰,冲击那无数修士梦寐以求的——元婴大道!

  而且,是以混沌为基,融太阴、空间、七系法则、先天雷源而成的——混沌元婴!

  一旦功成,他的实力将发生质的飞跃,真正拥有在这紫霄雷域立足,乃至纵横的资本!

  然而,碎丹成婴,乃是修行路上至关重要、也凶险无比的一关。需要海量的能量与对自身大道的深刻理解。虽有先天雷源支撑能量,但大道感悟,仍需自身。

  他摒弃一切杂念,将全部心神沉入那正在孕育的混沌元婴之中,引导着自身对混沌、对太阴、对空间、对雷霆……对一切所悟大道的理解,融入其中,为其塑形,为其赋神……

  光茧之外,雷池的震荡愈发剧烈,仿佛整个秘境的力量都在向此地汇聚,为其提供资粮。

  一场关乎道途生死的蜕变,正在这雷池最深处,悄然进行。

  成败,在此一举!

  光茧之内,时间失去了意义。

  云天的心神完全沉浸在那鸽卵大小的混沌雷晶之中,感受着内部那个与他同源而生的生命胚胎,正以惊人的速度成长、蜕变。

  他的意志,便是胚胎的意志。他的道,便是胚胎的道。

  混沌为骨,太阴为魂,空间为脉,七系法则为脏腑,而那颗先天雷源之种,则化作了胚胎最核心的……心脏!每一次微弱的搏动,都引动着光茧外浩瀚的雷池能量如同潮汐般涌入,为其塑形。

  渐渐地,胚胎的轮廓开始清晰。

  那是一个缩小版的云天,通体呈现出一种混沌琉璃般的质感,肌肤之下,隐约有七彩雷光流淌,双目紧闭,眉宇间却自带一股睥睨万道、执掌生灭的威严。在其小小的丹田位置,取代金丹的,是一团缓缓旋转的、更加深邃浩瀚的混沌星云,星云中心,一点先天雷源之光如同永恒不灭的星辰。

  这,便是他的元婴——混沌雷婴!

  当元婴的形态彻底稳固,五官清晰,与云天本体一般无二之时——

  “咔嚓!”

  那包裹着元婴的混沌雷晶外壳,终于彻底碎裂!化作最精纯的本源能量,被初生的元婴一口吞噬!

  “嗡——!!”

  一股全新的、浩瀚的、仿佛与天地法则更加紧密相连的磅礴力量,自元婴体内轰然爆发,瞬间贯通云天本体的四肢百骸、奇经八脉!

  元婴初期!成!

  而且,是根基雄厚到前无古人的混沌雷婴!

  在这一刻,云天感觉自己的神识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暴涨,瞬间冲破了雷池秘境的束缚,仿佛能够覆盖小半个殛雷荒原!对天地灵气的感应、对法则波动的捕捉,变得无比清晰、敏锐!心念动间,似乎就能引动方圆千里内的雷霆法则为之所用!

  力量!前所未有的力量感充盈全身!

  他缓缓睁开双眼,眸中混沌雷光一闪而逝,仿佛有日月星辰在其中生灭。他感受着体内那比之前强大了十倍不止的混沌法力,以及那尊与本尊心神相连、蕴含着恐怖潜力的混沌雷婴,心中涌起万丈豪情!

  元婴期!他终于重新踏入了这一境界!虽然距离前世东皇太一的巅峰依旧遥远,但这是一个全新的起点,意味着他真正在这条逆天而行的道路上,迈出了坚实的一步!

  然而,就在他元婴初成,气息彻底稳固的刹那——

  “轰隆隆——!!!”

  整个雷池秘境,不,是整个陨雷山乃至其外围的殛雷荒原上空,原本永恒铅灰色的雷云,骤然被一股无形的天地意志驱散、重组!

  厚重到令人窒息的漆黑劫云,如同墨汁般从虚无中涌现,疯狂汇聚!劫云覆盖范围之广,竟达万里!云层之中,不再是寻常的银色紫色雷霆,而是翻滚着令人心悸的混沌色泽的电蛇!一股毁灭一切、审判一切、令万物归墟的恐怖天威,如同实质般笼罩而下!

  “天劫?!是谁在渡劫?”

  “这……这是什么天劫?!威压为何如此恐怖?!”

  “方向……是雷池秘境核心!是那个云天!他不仅没死,还在里面突破了元婴?!”

  雷池边缘,所有试炼者,包括那些顶尖天骄,此刻无不脸色煞白,在这煌煌天威之下瑟瑟发抖,感觉自己如同蝼蚁般渺小!他们从未见过,甚至从未听说过,元婴天劫会有如此可怕的声势!这简直像是要灭世!

  秘境之外,那些守候的各方势力护道者、元婴乃至化神老祖,也纷纷被惊动,骇然望向陨雷山上空那万里混沌劫云!

  “混沌劫雷?!竟是传说中的混沌劫雷!”一名万雷宗的化神长老失声惊呼,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此子……究竟凝成了何等逆天的元婴,竟引动此等天妒之劫?!”

  “古籍记载,唯有触及大道本源、逆乱阴阳五行之根基者,方会引动混沌劫雷!此劫之下,九死一生!”一名惊雷皇朝的老王爷脸色凝重。

  所有人都明白,这已不仅仅是渡劫,更是一场大道对“异数”的抹杀!

  雷池核心,光茧已然消散。

  云天悬浮于空,抬头望向那仿佛要压垮苍穹的万里混沌劫云,感受着那锁定自身的、冰冷无情的毁灭意志,他的脸上非但没有惧色,反而露出了兴奋与战意!

  “混沌劫雷?正好!用你来淬炼我初成的混沌雷婴,奠定我无上道基!”

  他长啸一声,不仅不避,反而身形冲天而起,主动冲出了雷池秘境,来到了陨雷山上空,直面那浩瀚天威!

  “他疯了?!竟然主动迎劫?!”

  “狂妄!简直是自寻死路!”

  在无数道震惊、不解、乃至幸灾乐祸的目光注视下,第一道劫雷,轰然降临!

  那不是一道雷,而是一片如同瀑布般垂落的混沌色雷海!雷海之中,地水火风肆虐,仿佛重演天地开辟之景,又似蕴含纪元终结之寂灭!威力之强,足以轻易湮灭元婴后期修士!

  “来得好!”

  云天屹立虚空,混沌雷婴在丹田内发出清越的嗡鸣,与本体共鸣!他运转新生的混沌法力,并指如剑,对着那垂落的混沌雷海,一剑斩出!

  “混沌开天斩!”

  一道灰蒙蒙的、仿佛能分割清浊、划定鸿蒙的剑气,逆天而上,悍然斩入雷海之中!

  “嗤——啦——!”

  如同布帛被撕裂的声音响起!那浩瀚的混沌雷海,竟被这道剑气从中一分为二,狂暴的雷劫能量向两侧倾泻而去,未能伤及云天分毫!

  然而,不待他喘息,第二波、第三波劫雷接踵而至!不再是雷海,而是化作了混沌雷龙、混沌雷凤、混沌雷鼎、混沌雷剑……各种由混沌劫雷凝聚成的先天道形,携带着不同的法则奥义,铺天盖地般轰击而下!

  每一击,都堪比元婴大圆满的全力一击!而且蕴含大道法则,专破各种神通防御!

  “万化雷狱!”

  “归墟指!”

  “太阴冰封!”

  “空间切割!”

  云天手段齐出,将新领悟的种种神通施展得淋漓尽致!混沌万化雷狱吞噬、转化着劫雷,归墟指湮灭道形,太阴之力冰封雷光,空间之力切割劫波!

  他如同在雷劫中起舞的战神,身形闪烁,拳掌交错,指剑纵横,将一道道恐怖的劫雷轰碎、吞噬、化解!

  他的肉身在劫雷的淬炼下,宝光愈发璀璨,浮现出更多的混沌雷纹。他的混沌法力在对抗中变得更加精纯、凝练。初生的混沌雷婴,在吸收了大量被炼化的混沌劫雷本源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长、凝实,其眉心处,甚至隐隐浮现出一个极其模糊、玄奥的雷霆印记雏形。

  这场惊世骇俗的渡劫,持续了整整一日!

  当第八十道混沌劫雷被云天以重伤之躯,凭借混沌钟虚影再次显化挡下之后,万里劫云似乎也消耗了大部分力量,开始缓缓收缩。

  所有人都以为天劫即将结束。

  然而,就在劫云收缩到千里范围,颜色深邃如墨时,一股令化神修士都神魂战栗的恐怖气机,骤然锁定云天!

  最后一道劫雷,正在酝酿!

  那不是雷霆的形状,而是一枚……仿佛由无数大道符文凝聚而成的、蕴含着“审判”、“终结”、“归墟”意境的——混沌雷印!

  雷印缓缓旋转,仿佛代表了天地的最终意志,要将云天这个“异数”彻底从世间抹去!

  “混沌……寂灭雷印!”秘境外观劫的化神老祖声音颤抖,充满了恐惧,“此印之下,化神亦如蝼蚁!此子……完了!”

  雷池秘境边缘,月无瑕通过特殊手段感应到外界情况,俏脸煞白,玉手紧紧握起。星衍真人亦是面色凝重,掐指推算,却只觉天机一片混沌。

  面对这最终、也是最恐怖的一击,浑身浴血、气息萎靡的云天,却缓缓挺直了脊梁。

  他感受到了真正的死亡威胁,但他的眼中,却燃烧着不屈的火焰与极致的疯狂。

  “欲以雷印灭我?我便以这初生之婴,吞了你这雷印,成就我的……混沌寂灭雷道!”

  他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瞠目结舌的举动!

  他竟然放弃了所有防御,张开了双臂!丹田之内,那尊混沌雷婴,猛地睁开了双眼,其内混沌雷光爆射,小小的身躯爆发出吞噬天地的恐怖吸力,主动迎向了那缓缓压下的混沌寂灭雷印!

  “吞天噬地,混沌归元!”

  在无数道骇然欲绝的目光中,那足以灭杀化神的混沌寂灭雷印,竟被云天的混沌雷婴,如同长鲸吸水般,强行纳入了丹田之中!

  “轰——!!!”

  无法形容的爆炸在云天体内发生!他的身体瞬间布满了裂纹,如同一个即将破碎的瓷器,鲜血如同喷泉般涌出!气息瞬间跌落至谷底,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湮灭!

  所有人都以为他死定了。

  然而,就在这生死一线的刹那,他识海中的混沌钟虚影再次轻轻一震。

  “定。”

  仿佛言出法随,那在他体内爆裂、欲要摧毁一切的寂灭雷印之力,被一股无上伟力强行禁锢、压缩!

  与此同时,云天的混沌雷婴,发出了贯穿霄汉的清啼!它张开小口,疯狂吞噬着被禁锢的寂灭雷印本源!每吞噬一分,雷婴的身躯便凝实一分,眉心的那个雷霆印记便清晰一分!其散发出的气息,也越发恐怖、深邃!

  当最后一缕寂灭雷印本源被吞噬殆尽,云天的混沌雷婴,已然彻底稳固,通体流转着混沌寂灭雷光,眉心的雷霆印记彻底成型,宛如一只闭合的……雷罚之眼!

  而他本体的伤势,在混沌气流与残余雷源生机的作用下,也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

  万里劫云,缓缓消散,天空重现铅灰色,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唯有虚空中那道虽然狼狈、却散发着如渊如狱、令元婴战栗、让化神忌惮的恐怖气息的身影,证明着方才那场惊世渡劫的真实性。

  元婴初期,巅峰!

  云天缓缓抬起头,目光扫过远处那些窥视的修士,凡是被他目光扫中者,无不心神剧震,低下头颅,不敢直视。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在这紫霄雷域,才算真正拥有了立足的资本。

  而他的征程,还远未结束。

  他感应了一下方向,那里是紫霄雷域更繁华、更强大的中心区域。

  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