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义诊风波-《七零娇宠:神医她很飒》

  西郊废砖窑的惊魂一夜,如同一盆冰水,将沈清辞浇了个透心凉。她清晰地认识到,在陆战北密不透风的掌控和外界未知的凶险下,单枪匹马贸然行事,无异于自寻死路。她需要更稳妥、更隐蔽的方式,来编织自己的信息网和力量。

  陆战北果然“信守承诺”,几天后,派人送来了一箱医学书籍,从最基础的《赤脚医生手册》到一些相对专业的理论着作,种类齐全,来源清晰,无可指摘。这既是安抚,也是划定了界限——她可以接触医学,但必须在他允许的范围内。

  沈清辞“欣喜”地收下书籍,表现得如饥似渴,整日埋首其中,更加坐实了她“医痴”的人设。暗处的监视似乎因为她这番“乖巧”和对书籍的专注而略微放松。

  然而,她并未停止行动,只是转换了策略。既然无法直接联系灰色地带,那么就在阳光下,建立一个合乎情理、不易被质疑的据点。

  契机出现在大院内部。几位随军的老人家,或多或少都有些慢性病,去医院麻烦,便时常互相交流些偏方土法。沈清辞“偶然”听闻后,便时常“凑巧”路过,听着他们讨论,偶尔会怯生生地插上一两句话,引用的正是那些“旧书”上看来的、安全无害的调理知识。

  她声音软糯,态度谦卑,加上之前“小神医”的名声,几位老人家很快便接受了她。她有时还会“根据书上的方子”,配制一些简单的、药性温和的安神茶、健脾散送给他们,效果居然不错。渐渐地,沈清辞的小院角落,成了几位老人家固定的“交流点”。

  这一切,自然落入了陆战北的眼中。他听着手下汇报沈清辞每日里不是看书,就是和几位老人探讨些无关痛痒的养生之道,甚至还“好心”地帮忙配制些简单药茶,眉头微蹙。

  这看似无害,甚至有些“乐于助人”的行为,背后是否藏着别的目的?他绝不相信,一个能引得境外情报贩子现身、又在他眼皮底下耍弄小动作的人,会安于如此平淡的生活。

  “盯着她接触的那些人,查清楚背景。”他冷声下令。他倒要看看,她这出“悬壶济世”的戏码,能唱到几时。

  沈清辞对此心知肚明。她选择的这几位老人,背景干净,都是跟随子女随军的普通家属,与任何敏感势力无关。她需要的,不是通过这些老人获取什么机密,而是借助这个“义诊”的点,观察大院的人来人往,倾听各种零碎的信息,并让这个行为本身,变得合情合理,深入人心。

  这天下午,阳光正好。沈清辞的小院角落格外热闹,除了常来的几位老人,还多了两个带着孩子的年轻媳妇,一个是想问问孩子夜啼的方子,另一个则是自己月事不调,听闻沈清辞“厉害”,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来的。

  沈清辞耐心听着,偶尔轻声细语地给出一些从书上看来的、温和的建议,或者帮忙按揉几个简单的穴位,态度温柔又带着少女的羞涩,让人心生好感。

  就在气氛融洽之时,一个不合时宜的、略显尖锐的女声响起:

  “哟,这儿可真热闹啊!咱们大院什么时候出了个活菩萨了?”

  众人回头,只见李爱红穿着一身崭新的列宁装,抱着胳膊站在不远处,脸上挂着讥诮的笑容,眼神不善地打量着被众人围在中间的沈清辞。她身边还跟着两个平日里与她交好的姑娘,同样是一副看热闹的表情。

  “李爱红,你瞎说什么呢!”一位姓赵的老奶奶皱起眉头,“清辞丫头是热心,懂点医术,帮我们看看小毛病,怎么了?”

  “热心?”李爱红嗤笑一声,走近几步,目光挑剔地扫过石桌上沈清辞配置的那些简单药茶和药散,“谁知道她弄的这些玩意儿干不干净?有没有毒啊?别病没治好,再吃出个好歹来!有些人啊,为了出风头,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这话极其恶毒,几个前来问诊的年轻媳妇脸色都变了,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看向沈清辞的目光带上了疑虑。

  沈清辞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猛地站起身,身体因为气愤和委屈而微微颤抖,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嘴唇哆嗦着,像是想反驳,却又因为性子软糯,说不出重话,只是重复着:“你……你怎么能这么说话……我没有……”

  她那副受尽欺负、泫然欲泣的模样,顿时激起了几位老人的保护欲。

  “李爱红!你太过分了!”

  “快给清辞丫头道歉!”

  “就是!人家好心帮忙,你怎么能血口喷人!”

  场面一时有些混乱。

  李爱红被几位老人指责,脸上挂不住,更是恼羞成怒,指着沈清辞尖声道:“我血口喷人?谁知道她安的什么心!一个病秧子,突然就成了神医?我看就是装神弄鬼!说不定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

  就在争执愈演愈烈之时,一个低沉冷冽的声音骤然响起,如同寒冰砸地:

  “怎么回事?”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陆战北不知何时站在了小院入口处,身姿笔挺,面色沉静,目光却如同实质般扫过全场,最终落在脸色惨白、摇摇欲坠的沈清辞身上。

  强大的压迫感瞬间笼罩下来,喧闹声戛然而止。

  李爱红看到陆战北,嚣张气焰瞬间熄灭,脸色一白,喏喏地不敢再说话。

  沈清辞抬起泪眼朦胧的脸,看向陆战北,像是看到了救星,又像是更加害怕,泪水终于滚落下来,哽咽着说不出话。

  一位老人连忙上前,愤愤地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陆战北听完,目光转向李爱红,眼神没有任何温度:“李同志,无凭无据,恶意中伤他人,这就是你的教养?”

  李爱红吓得浑身一抖,差点哭出来:“陆……陆大哥,我……我不是故意的……”

  “道歉。”陆战北吐出两个字,不容置疑。

  李爱红几乎是哭着对沈清辞仓促说了句“对不起”,然后捂着脸跑掉了。

  陆战北这才将目光重新投向沈清辞,看着她泪流满面、脆弱不堪的模样,眸色深沉难辨。他走上前,从口袋里掏出一方干净的手帕,递到她面前。

  “擦擦。”

  他的动作和语气,都出乎意料的……平和。

  沈清辞怔怔地接过手帕,指尖冰凉。

  陆战北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对几位老人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了。仿佛他刚才的出现,只是为了维持秩序,主持公道。

  但沈清辞握着那方还残留着他体温的手帕,看着他离去的挺拔背影,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来了。

  在她最“需要”的时候,恰到好处地出现了。

  是巧合?

  还是……他一直在看着?

  他递来的这方手帕,是安抚,还是……另一种形式的警告?

  她低下头,看着手帕上简单的纹路,指尖微微收紧。

  这场博弈,似乎因为李爱红这个蠢货的搅局,又转向了一个更加微妙的方向。

  而陆战北的态度,也变得更加扑朔迷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