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倒霉的池田-《全文明争霸,我开局喂虎?》

  多目元忠率领着北条主力,带着一股越来越强烈的不祥预感,急匆匆地赶到了杏花村村口。

  马蹄踏过村外略显泥泞的土路,溅起些许泥点。

  眼前的景象让他本就阴沉的脸色瞬间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乌云,脸上的那道狰狞伤疤都因极致的愤怒而扭曲蠕动起来,仿佛一条被激怒的蜈蚣,更添几分凶厉。

  只见村子里一片狼藉,宛如刚被一群疯牛蹂躏过。

  大多数房门都被粗暴地踹开或直接用蛮力砸烂,歪斜地挂在门框上,窗户纸大多破裂,露出黑黝黝的洞口。

  一些简陋的篱笆被推倒在地,院子里散落着被翻出来的破烂家什、发霉的稻草以及各种不值钱的杂物。

  而他麾下的池田部队,早已彻底没了军队应有的样子,完全沦为一帮纪律涣散的匪徒。

  士兵们三五一伙地分散在各处屋舍内外,有的还在不甘心地翻箱倒柜,有的在用枪杆捅刺墙壁和地面,有的则因为一无所获而气急败坏地踹打着墙壁或家具,嘴里不干不净地用关东方言咒骂着,脸上写满了贪婪未得满足的焦躁、恼怒和深深的失望。

  “八嘎呀路!!!”多目元忠的怒吼声如同平地惊雷,骤然在村口炸响,其声浪甚至暂时压过了村里的嘈杂,震得所有正在“忙碌”的士兵都是一个激灵,下意识地停下了手中破坏性的动作,惊恐地循声望来,待看清是多目元忠本人及其亲卫队后,更是吓得魂飞魄散,纷纷低下头,不敢与之对视。

  恰在此时,池田刚好从一间看起来稍显宽敞、可能是村里富户或者村长家的屋子里钻出来,手里还拎着个空空如也、积满灰尘的破木匣子,脸上满是晦气和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嘴里还嘟囔着:“真是活见鬼了…怎么可能这么干净…”

  一抬头,正好对上多目元忠那双几乎要喷出实质火焰的、充满杀意的眼睛,吓得他手一抖,木匣子“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扬起一片灰尘。

  “大…大人!”池田魂飞魄散,心脏差点从嗓子眼里跳出来,连滚带爬地跑过来,额头和鼻尖瞬间冒出了细密的冷汗,“您…您怎么亲自过来了?卑职…卑职正要派人过去向您禀报,村子已经安全拿下了呢…正准备清点…”

  他声音发颤,试图掩饰自己的慌乱和心虚。

  “八嘎!”多目元忠根本懒得听他废话,猛地抬手,用尽全身力气,带着风声,狠狠地扇了池田一个极其响亮的耳光!

  这一巴掌力道极大,蕴含着多目元忠一路积攒的怒火和怨气,直接将池田打得一个趔趄,踉跄着倒退好几步,差点一屁股摔倒在地,脸上瞬间浮现出五个清晰红肿的手指印,嘴角甚至渗出了一丝血迹,半边耳朵都在嗡嗡作响。

  “胆子肥了啊!池田!”多目元忠的声音冰冷刺骨,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杀意,“未经我的明确军令,就敢擅自纵兵大肆劫掠!搞得如此乌烟瘴气,军纪荡然无存!

  你这分明是想趁机独吞战利品!你的眼中还有没有军法,还有没有我这个主帅!”

  池田被打得眼冒金星,脑袋里像是有一群蜜蜂在乱飞,心中又惊又怒,但更多的却是对多目元忠狠辣手段的恐惧。

  他知道多目元忠早就看自己不顺眼,一直想找机会收拾自己,这次被抓个正着,绝对是凶多吉少。

  情急之下,他脑子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飞快转动,突然灵光一闪,也顾不得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和口腔里的血腥味,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带着哭腔和极大的委屈喊道:“大人明鉴,冤枉啊大人!

  卑职绝无独吞之心,天地可鉴!卑职…卑职是看将士们一路辛苦,风餐露宿,想着尽快将村中可能藏匿的财物清点出来,集中一处,回头完好无损地、统一全部献给您。

  省得您再费心逐一清点,也防止下面这些不懂事的家伙手脚不干净,偷偷私藏,玷污了献给大人的战利品啊大人!卑职一片忠心,可昭日月啊!”

  他这番急中生智的狡辩,听起来似乎勉强有那么一点点歪理,至少表面上把“纵兵抢劫”美化成了“代为清点收缴,防止士兵贪污”。

  目前来看,只能彻底放弃任何中饱私囊的想法,先把眼前这要命的关糊弄过去再说,否则盛怒之下的多目元忠,绝对会以“违抗军令”、“纵兵劫掠、破坏军纪”甚至“意图反叛”的罪名当场把他砍了祭旗!

  多目元忠眯起眼睛,如同毒蛇般死死地盯着跪在地上、身体微微发抖的池田,眼神变幻不定,闪烁着怀疑和算计的光芒。

  他当然一个字都不信池田的鬼话,这混乱的场面就是最好的证明。但他也需要一个台阶,或者说,他更需要一个合理的、能服众的理由来处置这个不太听话的部下。

  他冷哼一声,语气依旧冰冷得能冻死人:“哦?是吗?一片忠心?代为清点?那好,你‘清点’出来的‘战利品’呢?都集中在哪里了?带我过去看看!如果真如你所说,数量可观,且都登记造册准备上交,我倒可以考虑念在你初衷‘良好’的份上,从轻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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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敢有半句虚言,或者只是想用些破烂来糊弄我…”他后面的话没说完,但那冰冷的杀意已经弥漫开来,让周围的温度都仿佛下降了几度。

  池田心里暗暗叫苦,把留下这空村的敌人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但此刻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他连忙爬起来,点头哈腰,姿态放得极低:“有有有!大人请随我来,东西…东西都集中放在村子中间的晒谷场上了,卑职这就带您过去查看!”

  他心里拼命祈祷着,希望其他小队搜刮来的东西能稍微多一点,能看得过去一点,哪怕只是表面功夫,能让他把这戏演完…

  然而,当他引着多目元忠和一众脸色各异、心思不同的将领来到村子中央那片不大的晒谷场时,所有人都再次愣住了,气氛尴尬得几乎要凝固。

  晒谷场上,所谓的“战利品”堆了可怜兮兮、微不足道的一小堆,寒酸得令人难以置信:几袋明显已经发霉变质、结块、甚至被老鼠啃出大洞、散发出怪异气味的陈年谷物(这还是刘伯温故意留下恶心人和充当诱饵的);一些破得不能再破、缺胳膊少腿、几乎只能当柴火的旧家具;几捆早已腐朽潮湿、根本点不着的烂柴火;还有一些明显是刚从垃圾堆和墙角翻出来的破瓦罐、碎陶片、生锈的农具碎片…除此之外,空空如也。

  别说犒劳大军了,就连打发最底层的足轻都嫌寒碜,乞丐窝可能都比这富裕点。

  “这…”池田自己也彻底傻眼了,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堆“垃圾”,他之前只知道村口的东西很少,万万没想到内部也寒酸到这个令人发指的地步!这比他预想的最坏情况还要糟糕一百倍!这简直是对“战利品”这三个字的侮辱!

  “这就是你为我‘清点’出来的战利品?嗯?池田君?”

  多目元忠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但任谁都能听出那死水平静下面蕴含的、即将爆发的滔天怒火和极致的讥讽,“看来这杏花村的村民,过得真是比山里的野人还不如啊?还是说…你池田君的‘忠心’和办事能力,就只值这么一堆连烧火都嫌烟大的破烂?你是在羞辱我吗?!”

  “大人!大人您听我解释啊!我真的冤枉啊!”

  池田噗通一声又跪下了,声音带着彻底的绝望和哭腔,这次眼泪是真的快下来了,“真的只有这么点东西啊,这村子邪门得很!家家户户都像是被饿死鬼舔过一样,穷得底朝天,干净得老鼠进来都得含着眼泪出去,连夜搬家的都没这么彻底!

  不是卑职无能,是敌人太狡猾、太抠门了啊大人!他们早就把东西都搬空了啊!卑职若有半句虚言,天打五雷轰啊大人!”他几乎是在嚎啕大哭,这次的辩解听起来倒是情真意切,因为事实就是如此。

  多目元忠当然知道池田这次大概率没说谎,这空荡荡、穷得冒烟的村子就是明证。但他要的不是真相,而是借口!

  一个可以名正言顺、冠冕堂皇地剥夺池田兵权、打击异己、杀鸡儆猴、巩固自身绝对权威的借口!池田平时那点不满和阳奉阴违,他早就看在眼里,记在小本本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