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贼乙浑祸乱北魏,冯太后谋局铲除-《笑谈资治通鉴之南北朝》

  公元465年五月十二日,十二岁的太子拓跋弘继承帝位,史称“献文帝”,北魏宣布大赦天下,尊皇后冯氏为皇太后。

  后宫没有子嗣的妃嫔一律给拓跋浚殉葬,有的小姑娘刚被遴选进宫,花容月貌,就这样被排成排生生勒死。

  唯有冯氏虽无子嗣,却因为抚养太子而逃过一劫。

  这个时候的整个北魏朝堂,谁也没把这个二十四岁的美丽小女人放在眼里。

  献文帝毕竟年幼,即位后,还摸不准头脑,朝廷大权都握在侍中、车骑大将军乙浑手里, 他这纯属于近水楼台先得月。

  冯太后却在冷静观察,识别各种危险信号,她一直不温不燥,不言不语。

  如果不能居安思危,那就不是她了。

  她知道自己抚养长大的这个太子很可能被哪位野心勃勃的人篡了,这事太稀松平常,这人可能是宗室,可能是别人!

  只要拓跋弘有失,她这个皇太后就完了,后续上位者怎么可能还留着她这个皇太后!!!

  时常有人向她通报乙浑专权,藐视陛下。

  她心里一动,乙浑无非是靠阿谀奉承爬上来的人,小人得志,一时嚣张,但是也不能小看,毕竟有宗爱祸乱宗室在前,小人物往往能翻起大风浪。

  她表现得唯唯诺诺,好像听到乙浑的名字就怕得要命,以至于面色苍白!

  其实她心里很清楚,乙浑一时半会儿不会伤害拓跋弘,因为他还想学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呢。

  冯太后利用了这一点,对乙浑言听计从,还不时劝导陛下什么也不要争论,任他胡作非为就是。

  乙浑这天顶着一张大冤种的脸又来了。

  冯太后笑脸相迎,赶紧命人奉茶,道:“太尉此来何事啊?”

  乙浑道:“微臣不才,也不敢有什么非分之想,可是我那老婆磨人的很,非得要讨个公主当当,您看这事儿?”

  冯太后眼珠一转,立刻明白过来,你老婆做了公主,你不就是驸马爷了吗?原来是想进宗室,为下一步铺路啊!但是你这办法也太臭不要脸了!!!

  但是她表面却不动声色道:“原来是这事儿,只是我年轻,也不好收她做个义女,这个公主可怎么封授呢?”

  乙浑一听道:“自古辈分不论年龄,年长的孙子,幼弱的爷爷不是很常见吗?”

  冯太后手中宫扇摇了摇,笑道:“只要太尉夫人不嫌弃我年少轻狂,她这个公主我认下了,你要她回头来宫里磕头吧。”

  乙浑心满意足,起身而去。

  没多久冯太后册封乙浑的老婆为建宁公主,并赐公主府邸一座,要多荣耀有多荣耀。

  乙浑没想到冯太后这么软弱可欺,顿时春风得意,但是周围人未必认他是真驸马,你是个什么东西?

  言来语往,摩擦不断。

  乙浑也是个狠家伙,所谓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于是假传圣旨,在禁中杀害了几位和他作对的大臣,包括尚书杨保年、南阳公张天度,平阳公贾爱仁。

  这一招确实起到了震慑的作用,百官惊骇,难道宗爱又转世投胎不成?

  此平原王陆丽患病,正在代郡泡温泉养生。

  突然司卫监穆多侯急急忙忙来了,说是奉乙浑之命招他回京。

  穆多侯对陆丽说:“我看您还是别回去了,这乙浑没安好心呢,此时招你回京,无非是先帝刚刚晏驾,您又德高望重的,他才想除之而后快,据我看,乙浑已有反叛之心,您最好在这里听听动静再说。”

  “那我应该什么时候回去?”陆丽问道。

  “待朝廷安静下来,再回不迟。”穆多侯建议道,宗爱之祸不过十年,仿佛历历在目,令人胆战心惊。

  陆丽说:“这是哪里话来?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哪有听说君父死了,居然不肯回去奔丧的?”

  “那您的安危?”

  “人生总有置个人安危于度外的时候,现在就是这个时候了。”说完这些话,陆丽跨上战马,奔向平城。

  乙浑见他归来,皮笑肉不笑的,但是他就是个奸佞小人,所作所为不合法制,陆丽哪能惯着他?多次和他争辩。

  乙浑心里话,这是不要命了?知不知道小皇帝在我手里,我说的话就是圣旨!既然你不要命了,我还顾忌什么?

  于是又假传圣旨,埋伏刀斧手,将陆丽和穆多侯一起砍杀!

  手还沾着血呢,他居然大言不惭索要宰相之位,群臣不敢言语,冯太后更是顺水推舟,又送了乙浑一程,太尉乙浑很快升任宰相!

  宰相权倾朝野,事无大小都由他来决定,按理说他应该知足了,各位王爷都在他的辖制之下,看他脸色。

  投鼠忌器,大家也没有好办法。

  另外拓跋弘在他手里攥着,稍有不如意他就来个假传圣旨,予以诛杀,这手段太心狠毒辣了。

  这一日李奕入后宫给太后请安。

  自从上次从火里救出太后,李奕便时时留意太后的情况,好在他一个白面书生,官小,人也低调,整日笑嘻嘻的,乙浑只当他是太后男宠也没放在心上,他今天送来新鲜的水果,明天送来些机巧玩具,一看就是哄女孩子开心用的,又处处打点,落个来去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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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太后见他来了,一边赐座,一边笑问“今天又寻了什么好玩的啊?”

  李奕望了望眼前的绝色美人,禁不住暗暗叹息。

  “叹什么气啊?”冯太后笑语盈盈的问。

  李奕起身,行了一礼道:“其实之前我就想说了,乙浑如今做了宰相,太后以为他就知足了吗?”

  冯太后突然不笑了,冷冷盯着他问:“你什么意思?”

  “太后就不怕他取而代之吗?皇位的诱惑力太大了!”

  “我能相信你吗?”冯太后闻言,良久不语,突然她抬起头来盯着李奕问道,李奕跪倒在地,道:“我知道我怎么说,您也未必肯信,可是我这一颗心除了惦记太后安危再无其他,如今总是惊魂夜起,转展难眠,太后,不可掉以轻心……”

  冯太后并没有让他平身,而是从座位上慢慢站起来,走到他面前,李奕看着裙摆轻动而来,他闻到了一股要人命的清香。

  冯太后道:“这么说,你想保护我们孤儿寡母了?”

  “微臣不才,确实有这个想法。”

  “那你能付出什么?”冯太后俯下身问道。

  “肝脑涂地,死而后已!”李奕回答得斩钉截铁,毫不犹豫。

  之后空气仿佛凝固了,俩人对视了几秒,冯太后终于点点头道:“你起来吧,我信你!今天晚上你便留宿宫中吧。”

  冯太后将他拉进内帷,宫人只见烛光摇曳,帘幕低垂,以为俩人混到了一起,一味窃笑,可是俩人什么也没干,只是秉烛夜谈。

  清晨时分,李奕从后门出来,乙浑的耳目,嬉皮笑脸的过来,一顿上下其手,李奕一边笑,一边躲闪道:“几位饶了我吧,我腰酸腿疼,得回去补觉了!”又将怀中的金银细软都掏出来分给了几个人。

  这些人得了好处,贼笑阵阵,俯在他耳边问道:“都说皇太后自带体香,真香吗?”

  李奕揉了揉鼻子道:“香。”

  然后推开众人走了。

  李奕一步三摇出了皇宫,撒腿就跑,直奔高允府!

  高允八十来岁的人了,还是那样清贫乐道,一早打开栅栏门,端了个古旧的笸箩在院子里喂鸡。

  一边喂一边自语,道:“快吃吧,吃肥了好炖,老夫多久没见荤腥了……”

  李奕一步踏了进来,还没等说话,高允上前一步,挽住他的手,笑道:“可有人来看我这把老骨头了,快进屋,这个后生俊,你是谁来着?”

  说话间便将他挽进了厅堂,李奕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道:“老令公救命,陛下母子危在旦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