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南朝使者大闹宴会;太皇太后想要废立-《笑谈资治通鉴之南北朝》

  拓拔宏从此这就算和冯太后较上劲了,你让往东,我偏往西,但凡不顺心,一道诏书随即发下,大戳子一印,爱咋的咋的,毕竟我才是大魏皇帝!

  冯太后寻他来,呵斥一顿,他既不恼怒也不反驳,过后该啥样还啥样!

  这一日,拓拔宏兴致又起,我是大魏皇帝,还没独自阅过兵呢,于是下诏,平城南郊准备阅兵,并宣布仪式以后大宴群臣。

  群臣聚会,刘缵自然也得来,副使车僧朗陪在他的身边,俩人着实被北魏光彩夺目的骑兵天团震撼到了,不由得叹息,南朝什么时候才能有这样一支骑兵队伍啊!

  同为南齐使者,刘缵只是负责哄冯太后开心,正经使团工作都是车??郎在做。

  进入宴会环节,大家畅所欲言,气氛愉快轻松。

  可是座次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玩意儿安排的,不是存心故意就是有意找茬,一副冤家路窄的套路,李冲与刘缵竟然坐次相邻,俩个俊俏郎君突然转过头,面对面互相看了一眼,眼神都有点发愣。

  毕竟睡过同一个女人,怎么说都的有点尴尬。

  这关系都不知道怎么论才好!

  李冲率先打破了平静,微笑着端起杯,向刘缵一抬手,不阴不阳地笑问:“贵使还没走呢?这几日没瞧见,我还以为您回去了呢?”

  刘缵轻咳了一声,笑道:“两国互通有无,好多事情还没谈妥,我怎么能走呢?何况太皇太后盛情挽留,我也不忍心离去啊……”

  我勒个去!

  李冲狠狠地咬了咬牙,刘缵虽然是南齐送来的男宠,反过来,你家皇后不是也让人家睡了吗?到底谁占便宜,谁吃亏?还真不好说。

  李冲最不能容忍别人非议冯太后,当下靠过来,低声冷笑道:“南朝换帝跟走马灯一样,我怕你回去晚了,皇帝都换人了,到时候你岂不成了丧家之犬,无主之臣?”

  正这时,车僧朗在旁边突然闹了起来,喊道:“这是谁安排的座次?我怎么能在殷灵诞的下首!这个饭我吃不了!请陛下重新调整座次!”

  原来殷灵诞是南朝宋的使者,顺帝那会前来出使,没想到回不去了,南朝宋被齐取代了!

  “我乃宋朝使者,自然要坐在你的上位,你吵吵什么?怕别人不知道你是乱臣贼子,叛国之臣啊?你们有什么脸面死后去见孝武帝!”殷灵诞也不是好惹的,当下与车僧朗对骂起来!

  车僧道反驳道:“别扯那没用的,刘宋亡了!这就是事实,你就是大齐平民,一个平头百姓,凭什么坐在我的上手!”

  惹谁也不要惹大使,嘴皮子没有一个让人的。

  当时就惹恼了一个人,刘昶!

  我家帝业没了,可是你们哪个不是我家旧臣,祖上谁没吃过我老刘家俸禄?如今大庭广众,落井下石,变节无德!是可忍孰不可忍!于是暗示了一下身边心腹,一起归降大魏的将军解奉君……

  只见解奉君款步来到宴会中央,慢慢抽出佩剑,笑道:“闲宴无趣,末将请为陛下舞剑助兴!”

  拓拔宏点了点头,那就舞吧。

  刘缵刚听了俩位使者的对话,也窝了一肚子气,大家长在刘宋,效力萧齐,怎么的也是好说不好听,只是不好发作,侧着身子一推李冲的肩膀,望着舞剑的解奉君,道:“我主奉天承运,代天牧民,正在盛年,神明英武,你就别瞎操心了,更何况我更贪恋大魏的温柔富贵乡,而且真的非常香……”说罢得了吧搜的冲李冲挑了挑眉毛,那意思,你懂!

  李冲紧抿嘴唇,太阳穴青筋乱蹦,猛的攥紧拳头,就要挥出去,暴揍刘缵,突然脸上一热,横刺里闪过一道白光,一股血喷到了李冲脸上!

  李冲惊得一闭眼,用手一抹,心里话,我这还没出手呢?谁的血?

  在大家惊恐错愕的眼神当中,车僧朗已经被解奉君一剑刺死,他剑锋一转,直奔刘缵!这还一个呢?杀之!

  让你们忘了自己是谁?刘宋人还没死绝呢!

  刘缵真的吓到了,呆若木鸡,居然忘了躲避,眼看就要一命呜呼!

  李冲突然出手,拔剑挡住了解奉君,抬起一脚踹了出去,道:“陛下在此,居然敢擅动刀剑!来人呢,拿下!”

  北魏侍卫这才反应过来,呼啦啦扑上去,将解奉君捕获!可是车僧朗早已一命归西!解奉君口角流血,仰面大笑道:“诸位慢饮,我先去见孝武帝了!”

  这事整的,无非吃个饭,还吃出人命来了!

  多亏李冲仗义出手,刘缵这才躲过一劫。

  李冲狠狠瞪了他一眼,收剑还鞘,嘀咕道:“除了床上那点事儿,你会不会别的?”

  刘缵哪有心情再与他斗嘴,得处理车僧朗的事儿啊,这绝对是一起外交惨案!

  最后在刘缵的陈情之下,拓拔宏下令闹市区斩了解奉君,又为车僧朗举行了盛大的送葬仪式,殷灵诞也留不住了,安排车驾随从返还南朝……你们家的事,自己定吧……

  咱得说,北方人虽然豪横,一句你咋的,就能打一起去,可是江南人也挺猛啊!

  闹出这么大的事情,冯太后当然不能袖手旁观,将拓拔宏叫来,劈头盖脸一顿臭训。

  自古外交无小事,南齐使者死在大魏皇家宴会上,你闹着玩呢?还想闹到哪天?

  拓拔宏态度不阴不阳,不卑不亢,道:“自古忠诚就是这样,朕倒是觉得没什么,使者本就是国家的一面镜子,维护国家尊严而直面死亡,最终以身殉职,为的就是舍生取义,以存名节,皇祖母难道没听说过苏武牧羊的故事?汉代的使者有多猛,皇祖母也是知道的吧?”

  冯太后一拍玉案,站起身怒喝:“你懂什么?这分明是刘昶的离间之计,要挑起南北争端,利用我们,报他的家仇国恨!”

  拓拔宏抬头看看皇祖母,表情里略过一丝不耐烦道:“孙儿知道,已经处理好了,不会有战事发生的,再说了,不是还有刘缵呢吗?你通过他跟萧帝解释一下,不就完了吗?孙儿还有国事要处理,先行退下了!”

  说罢起身,行云流水一般走掉了!

  冯太后心口一紧,后背冷风嗖嗖,一种潜在的巨大威胁慢慢靠拢过来,不免心惊肉跳。

  拓拔宏更稳,更有心机,朝野支持度不是一般的高,如今言不听,计不从,这样下去,自己怎么能有好果子吃?

  更何况自己利用宫规,杀了他的亲生母亲和姬妾,灭了他外公一家!这得是多大的仇恨?早晚不等啊!

  想想拓拔弘暗杀自己的经历,她禁不住呼呼冒冷汗。

  她思考万千,反复推算,现在绝大多数朝臣还在自己手里攥着,实在不行,废了拓拔宏,另外再立一个小的,也不是不可行。

  于是咸阳王拓跋禧走进了她的视线,年龄小,没主见,贪婪残暴,没什么正事,正是合适人选。

  结果她刚将几位心腹大臣召见中宫,提出动议,原来支持他朝臣,如拓拔丕、穆泰等却坚决反对!

  “废黜正统,定会引发朝局动荡,血流成河,太皇太后不可啊!”几位重臣齐齐跪倒在地固谏,磕头流血!

  冯太后也是吃了一惊,本以为他们早已唯自己马首是瞻,没想到遇到大事,居然会有如此大的分歧,心下一冷,道:“此事,过后再议吧。”

  当夜李冲留宿宫中,见冯太后愁眉不展,若有所思,怎么挑逗都心不在焉,于是叹了口气道:“太后今天这是怎么了?嫌弃我的花样陈旧了?”

  冯太后叹息一声,随口说了想要废立之事,李冲一个跟头从床上折了下去,功夫全失,啥也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