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拓跋浚推行玄始历;刘义隆愤恨家逆子-《笑谈资治通鉴之南北朝》

  高允满脸微笑,好酒好茶招待于他。

  席间源贺忧愁不堪,眉头紧锁,高允笑着问道:“怎么愁成这个样子啊?”

  “高大人,你是怎么做到的?荣辱不惊,风雨不动,如今获罪赐死者不计其数,大人不担忧吗?”

  高允给他倒了杯茶,抬眼看着他,道:“但凡所作所为合乎法度,为了江山社稷,为了陛下尽忠,便没有什么可怕的……而且自古便是如此,张弛有度,宽严相济,源贺将军真的没必要担心,该做什么做什么,过分担心反倒是有问题了……”

  源贺一愣,随后豁然开朗,拍了拍大腿,俩人谈笑风生着又聊了一阵,源贺醉醺醺的回府而去。

  第二天早朝,源贺面容肃穆,整冠出列,冒死奏请道:“造反叛乱理当被诛,可是罪臣家属,尤其是十三岁以下的男孩儿,没有长大成人,自然没能力参加谋反,望陛下明察秋毫,应该免除这些孩童的死刑,交与官府为奴!”

  拓跋浚看似杀红了眼,其实内心清醒的很,无非是新官上任三把火,正等着有人给他踩刹车呢,于是借坡下驴,马上采纳了他的建议。

  源贺没想到拓跋浚这么容易便准奏了,白白捏了一把汗,看来高允所言不虚。

  借着这个事件,拓跋浚加强对官员的监察,下诏制止鲜卑贵族贪赃枉法,胡作非为,对于有过失或者违反禁令的官员,严加讯问,勤加惩治。

  又着有司增加了七十九章律令和诛杀刑法十三种,大辟罪三十五种,徒刑罪六十二种,拓跋焘时期的法治建设在他这里又精进了一步,法律也是百姓保护自己的底线,最后一关了,如果不守住这个底线,那日子没个过。

  鲜卑贵族原本以为拓跋焘去世,鲜卑贵族能卷土重来,没想到这个小皇帝严格奉行皇爷爷的治国理念,谁敢顶风作案就收拾谁,绝不拖泥带水,这也是崔浩一辈子秉承的东西。

  拓跋浚励精图治,一切向好的方向发展,为了稳定民心,拓跋浚着手赈灾放粮,恩威并施,因为宗爱引发的动荡之势逐渐平稳下来。

  这一日,拓跋浚心情大好,迈着轻快的步伐,回到后宫,却见小冯氏坐在窗前,正在翻看什么东西,阳光撒过来,映着她皱着小眉头,甭提多可爱了。

  他悄悄走过去,从身后搂住她,贴着她的耳朵问道:“看什么呢?这么认真,连朕来了,都不知道?”

  小冯氏果真吓了一跳,一回身趴进了他的怀里,随即笑了起来,道:”陛下莫怪,臣妾看入迷了,快看看,这可是个好东西,好像是皇爷爷从北凉沮渠氏那里得到的一本历法,我怎么瞧着比咱们的历法精密许多呢。”

  小冯氏出自汉家,原本就是妥妥郡主一枚,而且博览群书,有过目不忘之能。

  历史上的美女分很多种,有胸大无脑搔首弄姿的,有贪图享乐醉生梦死的,有阴狠毒辣,杀人如麻的,可是真正秀外慧中,博学多才,富有安邦定国之才的,历史上真没几位。

  你翻开五千年历史,戴着放大镜找,也就能找出三位,一位是刘邦的妻子吕雉,另一位是李治的老婆武则天,再有就是眼前这位,拓跋浚的小可爱小冯氏。

  这样的女政治家,权谋只是手段,不得已而为之,绝不是目的。

  “爱妃还懂历法呢?拿过来,朕瞧瞧!”拓跋浚将她搂进怀里,就她手里仔细看去。

  只见扉页上写着《玄始历》三个大字,为北凉太史令所着。

  “我听说刘宋才子祖冲之,编制的大明历,也采用了这一历法呢。”小冯氏眯着眼睛笑嘻嘻仰视着拓跋浚。

  祖冲之大名鼎鼎,拓跋浚早有耳闻,于是对这个历法也来了兴趣,他随手翻看了一下,太过深奥复杂,根本看不懂。

  小冯氏解释道:“《玄始历》打破了旧法,用600年置221闰,代替十九年七闰的方法,推算的更加准确了。”

  “好………”拓跋浚好像是明白了,其实还在云里雾里,既然是好东西,他也不用懂,手下有一帮太史令,让他们研究一下就完了。

  他合上历法,眼神迷离道:“好了,我让人琢磨一下,如果真好,咱们也用《玄始历》纪年!”然后把《玄始历》放在了桌子上,将爱妃揉进了自己怀里……

  看来这不过是一件小事情,实际上影响很大,所谓新人新气象,为古代天文观测和数学计算提供了更可靠的工具,推动了中国古代天文学独立发展,区别于同时期欧洲宗教主导的天文学。

  拓跋浚刚刚肃清内部,外部又出了问题,朝廷接到急报,有人起兵谋反!

  原来是北魏陇西郡有个叫王景文的,煽动匈奴屠各部落,聚兵反叛,周围百姓被裹挟参与者甚众,这原本也是历朝历代新旧更替时,大多会发生的事情,都觉得拓跋焘没了,文拓跋浚又太过年轻,王朝很可能土崩瓦解,弄不好,把他拉下马,自己就能弄个皇帝当当呢。

  王景文虚张声势,设立王爵侯爵,附近兵镇守官或者被杀,或者逃走,场面很是危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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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拓跋浚发怒,这群趁火打劫的宵小之辈,必须不惜一切代价给予剿灭,于是派遣北魏南阳王拓跋惠寿联合外都大官于洛,督统四州军队,前去讨伐。

  王景文喊的挺凶,可是根本没什么真本事,军队只知道烧杀抢掠,缺乏统一规划,无头苍蝇一样,各自为战,没多久党徒尽数失败,手下三千多户被俘,拓浚跋强行将他们从陇西迁走,去了关中安置,这一路又病伤死亡无数。

  在拓跋浚稳固北魏根基的时候,南方也有个名“浚”的人在搞事情,他就是刘义隆的儿子刘浚,咱也不知道,这俩位南北大帝是怎么给孩子取名字的,都一样。

  这位刘浚可不同于拓跋浚,一直鬼鬼祟祟,刘义隆怒气难消,所以把刘浚长时间留在京口,不肯见面。

  但是大多做父亲的,怎么可能真正记恨自己的孩子,最终还是没熬过潘淑妃的软磨硬泡,任命刘浚为荆州刺史,允许他进京朝见……

  父子朝堂相见,本来有机会冰释前嫌,却偏偏有人向刘义隆告发,那个帮助哥俩儿诅咒自己的妖女严道育居然也跟着刘浚回到了建康。

  文帝大为惊诧,他一直认为两个儿子,刘浚和太子刘劭,已经赶走了妖婆子严道育,没想到,居然私藏在身边,这俩个小兔崽子到底要干什么?接着让这个女人祸害诅咒自己吗?刘义隆暴怒之余,难免扼腕叹惋,伤心不已。

  刘义隆命令京口官府搜查刘浚随从,将严道育的两个婢女抓获,那个贼婆娘又提前得到消息逃跑了。

  刘义隆直到这时,还是存留着浓浓的父爱,没想好该如何处置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