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逃生-《都来提瓦特了,先整个活吧!》

  意识如同沉入万载玄冰的最深处,冰冷、死寂、黑暗。

  时间失去了意义,思维被冻结成坚硬的琥珀。唯有手背上那一点星痕,依旧顽固地散发着微弱的、针尖般的灼痛,如同冰封地狱中唯一一枚不肯熄灭的余烬,死死锚定着你即将涣散的自我。

  不知过去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永恒。

  一丝极其微弱的、不同于女皇那绝对零度死寂的冰凉触感,如同初春融雪的第一滴甘露,悄无声息地滴落在你几乎冻结的灵魂之上。

  那触感来自……被你按在身下的、那个连接着地脉的金属基座?

  不,更准确地说,是来自基座之下,那已然牺牲自我的、古老寒意最后残留的一丝意念回响。它如同遗言,微弱却清晰地再次响起:

  “……契约……完成……”

  “……冰封……亦是……保护……”

  “……残存的……力量……助你……一次……”

  “……沿着……寒髓的……脉络……向北……”

  “……揭露……‘祂’的……谎言……”

  随着这最后的意念,一股精纯却不再庞大的冰寒之力,如同涓涓细流,顺着那金属基座,逆着女皇绝对冰封的力量,艰难地、缓慢地注入你的手臂,流遍你的全身!

  这并非攻击性的寒冷,而是一种……同源的、保护性的冰封!

  它在你体表形成了一层薄薄的、却异常坚韧的冰蓝色护膜,巧妙地、暂时地中和了女皇那足以冻结灵魂的绝对零度效果!

  咔嚓……咔嚓……

  你听到自己体表的坚冰发出了细微的碎裂声!

  僵硬的手指微微动弹了一下!被封冻的血液开始重新缓慢流淌!

  你……能动了!

  你猛地睁开眼睛(虽然眼皮上还挂着冰碴),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被纯白极寒永恒封冻的世界。

  旁边的铁砧依旧保持着怒吼的姿势被冻在原地,如同栩栩如生的冰雕。整个地下空间寂静得可怕,只有你体内那丝冰蓝色能量流动的细微声响。

  得救了吗?

  不!这层保护膜的能量正在飞速消耗,女皇的绝对冰封之力如同无边无际的海洋,随时可能再次将你彻底吞噬!

  必须立刻离开这里!

  你挣扎着,如同破茧的蝴蝶般,艰难地从厚厚的冰层中挣脱出来,动作僵硬而缓慢,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消耗着那宝贵的、正在不断减弱的冰蓝能量。

  你看向旁边的铁砧。这位炉渣帮大汉眼中还凝固着最后的愤怒与绝望。

  不能丢下他!

  你咬紧牙关,将还能动的那只手按在封住铁砧的冰层上,尝试着将体内那所剩无几的冰蓝能量分出一丝导引过去。

  然而,女皇的绝对冰封等级太高了,那丝能量如同泥牛入海,仅仅让铁砧体表的冰层出现了一丝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裂纹,便消耗殆尽。

  “……走……”

  一个极其微弱、几乎像是幻觉的声音,似乎从铁砧被冻结的喉咙深处艰难地挤出。

  “……小子……走……告诉……外面的……老伙计们……‘炉渣’……还没……凉透……”

  你鼻子一酸,知道不能再犹豫了。

  这最后的生机,是那名为“寒髓”的古老意识用自我牺牲换来的,不能浪费!

  你深深看了铁砧一眼,将那副已经因为过度负荷而出现裂纹的单边眼镜再次戴上。镜片上布满了冰霜,但依旧顽强地显示着极其微弱的环境扫描图。

  凭借着眼镜的指引和对那丝正在飞速消散的冰蓝能量的感应,你辨认出了来时那条弥漫蒸汽的通道方向。

  你迈开如同灌了铅的双腿,踉踉跄跄地、拼尽全力地向着那边跑去!

  每跑一步,体表的冰蓝护膜就黯淡一分!

  身后的绝对冰寒就如同追逐的猛兽,随时准备再次将你扑倒、吞噬!

  通道内同样被彻底冰封,之前的高温蒸汽凝固成了无数扭曲的冰挂。

  你手脚并用地爬过冰冷的障碍物,肺部如同火烧般疼痛。

  终于,你看到了那个被“凿岩崽”撞开的、通往电梯井的巨大窟窿!

  你毫不犹豫地纵身跳了下去!

  冰冷的空气如同刀片般刮过你的脸颊。你徒劳地挥舞着手臂,试图抓住井壁上的任何凸起减速,但一切都是徒劳。

  就在你以为自己要摔成肉泥的时候,你体表那最后一点冰蓝护膜猛地亮了一下,化作一股向上的托力,稍稍减缓了你的下坠势头!

  噗通!

  你重重地摔在井底那堆“凿岩崽”的残骸上,虽然浑身骨头像散了架一样剧痛,但总算侥幸捡回一条命。

  你不敢停留,连滚带爬地沿着来时的路向外逃窜。

  地下空间的震动已经完全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死寂的冰冷。女皇的绝对冰封似乎稳定了下来,将一切都定格在了毁灭前的那一瞬。

  当你终于沿着那条斜坡通道,踉踉跄跄地冲回地面时,刺骨的寒风反而让你感到了一丝“温暖”。

  外面的暴风雪不知何时已经彻底停了,铅灰色的天空下,被冰封的雪原反射着惨白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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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瘫倒在雪地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冰碴。

  体内那丝冰蓝能量已经彻底消耗殆尽,手背上的星痕也不再灼痛,只剩下一种深沉的疲惫和冰冷。

  你活下来了。

  但铁砧……还有那些被困在下面的人……

  一种沉重的无力感和愤怒压在你的心头。

  休息了片刻,你挣扎着爬起来,辨认了一下方向,朝着雪凿镇蹒跚走去。

  你必须把消息带出去,告诉“炉渣帮”的人这里发生的一切。

  当你终于看到雪凿镇那低矮的、被厚厚的积雪覆盖的轮廓时,却发现镇子异常安静,几乎看不到人烟,只有零星几点灯火,仿佛一座鬼镇。看来之前的疏散并非空穴来风。

  你小心翼翼地靠近镇子边缘的一间看起来像是酒馆的破旧木屋,那是铁砧之前隐约提过的一个“炉渣帮”可能的联络点。

  你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一股混合着劣质麦酒、烟草和机油的味道扑面而来。

  昏暗的灯光下,几个穿着同样粗糙工装、面色凝重的大汉猛地抬起头,警惕地看向你这个不速之客。

  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疲惫、焦虑和一种兔死狐悲的哀伤。

  “你是谁?!”

  一个脸上带着刀疤、像是头领的人沉声问道,手已经按在了腰间一把巨大的扳手上。

  你靠在门框上,喘着气,艰难地开口:“我……从七号炉心来……铁砧他……”

  你简单而快速地说明了情况,省略了关于女皇意志和古老意识的部分,只强调炉心失控、官方镇压、铁砧为了争取时间让自己逃出来报信而可能遭遇不测。

  听到铁砧的名字和结局,屋内的气氛瞬间变得更加压抑和悲愤。那个刀疤脸大汉一拳砸在桌子上,酒杯震得跳了起来。

  “妈的!我就知道!那些该死的贵族老爷和执行官!他们从来就没把我们当人看!”他低吼着,眼睛赤红。

  “现在怎么办?七号炉心被彻底封死了!铁砧老大他……”另一个年轻些的帮众声音带着哽咽。

  “怎么办?”

  刀疤脸猛地抬起头,目光如同困兽,最终落在了你身上。

  “小子,铁砧拼死让你出来,不只是为了报丧吧?他最后……还说了什么?”

  你想起了铁砧最后那句“炉渣还没凉透”,以及“寒髓”提到的“沿着寒髓的脉络向北”。

  你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他说……‘炉渣’还没凉透。还有……他好像提到了……‘寒髓’?让我……向北?”

  “寒髓?!”刀疤脸和几个老帮众的脸色猛地一变,似乎听到了什么极其意外又至关重要的词。

  “你确定是‘寒髓’?!”刀疤脸一把抓住你的胳膊,力道大得吓人。

  “是……是的。”你被他的反应弄得有些懵。

  刀疤脸松开手,眼神变幻不定,喃喃自语:“铁砧那家伙……难道他一直偷偷调查的传说是真的?‘寒髓’……那不是初代女皇时期就被封禁的……”

  他的话还没说完——

  砰!

  酒馆的木门被人猛地撞开!

  一个浑身覆盖着积雪、气喘吁吁的年轻帮众冲了进来,脸上带着极度惊恐的表情!

  “不……不好了!罗夫老大!”

  他对着刀疤脸结结巴巴地喊道。

  “镇子外面!来了……来了好多‘壁炉之家’的鬣狗!还有……还有几个穿着完全不同制服的……像是从都城来的大人物!他们……他们指名要找一个‘从南方来的、戴奇怪眼镜的小子’!”

  整个酒馆瞬间炸开了锅!人们惊恐地拿起各种简陋的武器。

  刀疤脸罗夫猛地看向你,眼神极其复杂:

  “都城来的大人物?找你?!”

  你心中也是一沉。至冬女皇的反应太快了!

  她不仅冰封了炉心,还要赶尽杀绝?还是说……她对你这个“变量”依旧没有死心?

  就在这时,那名报信的年轻帮众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急忙从怀里掏出一枚东西,递给了罗夫:

  “对了!老大!这是我们在镇口发现的!插在雪地里!旁边……旁边还有一只被冻僵的……纯黑色的信鸦!”

  那东西是一枚冰晶打造的、边缘无比锐利的——羽毛?

  罗夫接过那枚冰羽,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甚至带着一丝恐惧:

  “……‘北风之翎’?!是……‘队长’的信物?!”

  他猛地抬头看向你,声音干涩:

  “……小子……你他妈到底惹了多少尊大神?!‘壁炉之家’和女皇的走狗在外面!现在连……连几乎从不现世的‘队长’……也给你递‘羽毛’了?!”

  “他……他让你立刻去镇外的‘老冰瀑’见他!单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