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京都礼-《逆贼竟是我自己》

  “我早说了没必要,扈玄感非逼着我看人。”无奈望天,“这个家里我能管得住谁?”

  他连自己有时候都难以理解。

  谢依水吃饱喝足心情好,“你能管住你爹啊。”随便干点什么就能让扈赏春触发‘致命追随’的被动技,这一点还真就只有你能做到。

  没工夫侃大山,扈通明双手抱臂,“别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你就说你后面要去干啥吧!”扈赏春怕人丢了让他跟着南下,扈玄感怕她受伤,再三叮嘱他作为弟弟要护着姐姐。

  他本人对此也是没意见的,奈何人不需要啊。

  “我不粘着你,但你知会我一声总行了吧?”最低最低的要求了。

  起身来到小厅门口,望州的宅院什么风格谢依水不知道。单看左家的话,比较偏向于自然山水的和谐之感。

  人与自然相和谐,人与山水相和谐。

  虽然季节来到深秋,望州的花草树木仍旧有独属于自己的一番天地。

  凉秋挂绿,太阳出来的时候气候适宜,几近春天。

  从小厅往外望,丛绿盎然。谢依水看着这些花花草草,心情格外平和。

  就是说的话不平和,“现在知会你,我要去做事了。”具体做什么,怒难相告。

  哀怨地盯着前方女子的背影,扈通明气得猛干半碗饭。“不告诉我算啦!!那我自己去玩了。”

  本来就管不住,扈玄感还非让他试试。

  现在好了,试试就逝世。

  将手里的饭碗扒得一干二净,筷子被拨弄出残影,“啪嗒、啪嗒、啪嗒…”

  “我吃好了,先走为敬。”

  逃离的意图过于明显,谢依水的直觉告诉她,这人根本就没有因为她的隐瞒而生气。

  如此状态,根本就是借题发挥,不给她阻止他外出的理由。

  真是长脑子了,借题发挥、倒打一耙、声东击西。

  重言迈步回来,迎面便飞来一个扈通明。

  她吓了一跳,“郎君作甚!?”

  扈通明高声道:“生气。”

  重言歪一下头,这是生气?

  快步来到女郎身边,“郎君和您斗嘴啦?”观郎君面貌,她一时还真不知道谁输谁赢。

  “他自嗨,和他有什么好吵的。”移步寝室,她带的笼箱都归置在屋子一角。

  她居住的院落很大,连带着里面的寝室也是在京都的两倍。但这也没什么比较性,毕竟京都寸土寸金。

  相同的钱款在利运能置办大宅,在京都或许也就勉强有个落脚之处。

  而左丹臣生怕怠慢她,本意是要将宅院里最好的地方给她腾出来——谢依水没敢住。

  让长辈给自己腾地方,她怕是活腻了。

  来回转一圈,谢依水走近。先前觉得占地广阔的东西一放进这里面来,顿时觉得数量稀少。

  重言跟着女郎的步伐,她语笑嫣然,“郎君平时就是嘴硬,他做的很多事情虽然没什么用,但本心是好的。女郎都不知道,您不在的时候,郎君的脸色好比六月的天气——阴晴不定。您一回来啊,他就又开始有说有笑的了。”

  谢依水打开一个箱子,嘴里回复道:“小孩可不就是这样,脸说变就变。”虽说扈通明对扈赏春以及扈玄感以及她本人……算了,反正就是都有意见。

  但本质上说,这个家的家庭氛围已经超越了当代百分之九十九的家庭。上下掐架的对面不一定是兄友弟恭,却一定是互有沟通——有来有往。

  所以从根源上探究,扈通明这人能这么胡闹,就说明他自己也知道自己是被爱的。

  至于是‘疼爱’还是宠爱,就见仁见智了。

  而见了她就高兴……对此,谢依水想说,不用再顶事背锅充当主心骨的角色,他当然乐得轻松。

  扈通明作为这个家里对她第一个产生质疑的人,谢依水不相信,这人会那么轻易地达成姐弟情深这种场面。

  不想再聊这些,谢依水将箱子里的东西取出来。大箱子里是统一制式的小木匣。

  “前几日忙着祭祖事宜,这些见面礼都还没送下去。”祭礼面前,喜乐后移。“现在时间过了,趁着节日赶紧将这些礼物分给她们吧。”不趁热打铁,后头意味就变了。

  给晚了显得她傲慢。

  重言看着一箱子的木匣,这里大多是一些环佩珠翠以及手镯。除了这里,还有一箱孤本抄书,上等笔墨。

  书墨一人一份,女郎则是多得份配饰。

  东西本来就分好了,买的时候还是按着余量购置的。重言这几天大致知道了一些家里郎君、女郎的爱好。

  虽然直接给大差不差,但细节处稍微做好,按偏好赠礼,这样也更好些不是。

  “奴再分一分,明日一早给郎君和女郎们送去。”

  长辈们的,谢依水会亲自去送。

  “嗯。”谢依水满意重言的细心,“你做事就是分外妥帖。”

  重言蓦地笑了一下,笑容转瞬即逝。这有什么可开心的?心里——嘻嘻嘻。

  第二日利运县一键开启热闹的氛围,从里到外,从上到下,整个场面堪比谢依水认知里的童年过年。

  礼物送到每位主子的院落,大家无不喜上加喜,纷纷也回了礼物过去。

  长辈的当场予回去,同辈的有的腼腆有的热情,部分是让贴身随侍来送,部分直接杀到她院落门口来寻人。

  写易看着院落里女侍越来越多,她撑着门框看向淡定如水的云行,“女郎外出,这些人非要等人回来。到时候女郎看到这些人会不会不高兴?”

  女郎大多时候都是安安静静的,不爱往人群凑。跟着女郎久了,她咋呼的性子都有所收敛。

  突然院子里来了这么多人……写易有点担心。

  云行按了按腰侧的伤口,创口处已经结痂,只是总还感觉得到痛。

  她和写易搀扶着走到门边,旁观前厅的热闹。“女郎不会无缘无故不高兴,且这些人都是带着好意前来,女郎也不会拂人脸面。”

  不喜欢是个人爱好,尊重是女郎的教养。

  她这样要求自己,却从不苛刻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