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 朝堂问-《逆贼竟是我自己》

  扈长宁心情复杂地看着孩子们手里的银票,“你们留着吧。”钱对于不善表达的人来说,就是变相的爱。

  三娘怜爱孩子们,是打心底的那种,她能感受到。

  宁安雨听着母亲的回答默默收回手,虽然她不缺钱,但姨母给的肯定是不一样的。

  她保证,“我一定会认真花用。”

  父母颇为欣慰地冲她点点头,二人异口同声。“合该如此。”

  已经远去的客船带着无数牵绊渐行渐远,而县衙街巷附近的那所民居附近,一对姐弟熟悉地敲了敲隔壁的家门。

  好不容易混了脸熟的邻居突然大变活人,貌美女郎消失无踪,开门者是一七尺男儿。

  姐弟俩同时懵了一会儿,姐姐率先反应过来。“原先的女郎呢?”

  隔壁一直都在向他们传递善意,赠礼赠物。母亲回来知道后,道来而不往非礼也,故他们有时候也会送一些母亲做的饭菜糕点送到隔壁。

  你来我往间,邻里关系相谐,他们之间的走动也就越发地多了起来。

  只是……

  怎么突然出现了这么个脸生的汉子,隔壁不会是出事儿了吧??

  说完话的姐姐不禁将自家弟弟揽在身后,略微警惕地看着门内的男人。

  男子气质粗犷,但说话间颇有章法。

  “她们随我家主子远行了,恐怕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你们可是有事儿?告知于我,得空我们可以去信给她们一趟。”

  姐姐眼下只想逃离这里,哪还有什么心思交际。

  挪着步子后撤,弟弟也是识时务地跟着后退。

  汉子将他们的动作尽收眼底,但他眼神和缓地装作没看见。

  “无妨,待她们归来我们再会。”走出距离,姐姐立即拉着人冲进自家院子。

  他们靠在门后大喘气的时候,完全没想到,其实隔壁的话,跳墙进来难度也不怎么高。

  小儿智慧尚且只做一地之用,因而妇人归家的时候听到他们阴谋论地说了下隔壁的变化。

  妇人噙着笑解释,“不必困扰,能人多公务,时时不得闲。她们为人和善,留下的人态度也宽和,可见不是什么闲恶之徒。况且对方真要做什么,你说这隔壁相近,咱们还跑得掉么?”

  临近县衙是一回事,有没有本事等到县衙的人出手相救是一回事。

  他们能平平安安地守在家里等他们回来,那就说明对方没恶意。

  姐姐思索片刻,“但也不能掉以轻心。”

  妇人颔首,“那倒也是。”

  他们是新搬来知行县的,过往在枫华居住,称不上事事顺心,但一旦发生什么他们能更快地寻到能帮忙的人。

  新地方需要适应一段时间,有时候摩擦的地方多了,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知行县妇人在外做工、行走的风气更甚,便是寡居的妇人都能有一存身之地。

  加上孩子们进学的事情也提上了日程,她更多时候是满意且惬意的。

  “吃过了吗?”妇人这几日工作忙碌,有时候没法回来做饭。

  偶尔孩子们还会做了给她送过去。

  寡言的弟弟点了点头,“阿姊带着我做了暮食,娘您吃过了没?”

  妇人神秘一笑,“我当然吃过了,阿娘还给你们带回来了这个。”

  她在酒楼帮工,有时候会得一些糕点、肉菜回来,东西不多,就尝个新鲜。

  看到母亲献宝似的双手奉上美食,两个小儿对视一笑,一同上前抱住阿娘。

  “阿娘辛苦了。”

  “我给阿娘捶肩。”

  说着说着,两个小儿又开始竞争起来。

  日子一晃而过,忽然有一日,隔壁的小院又开始叮叮当当地热闹起来。

  这次姐姐打听到了,隔壁的女郎姓江,身边也有两个年纪不大的小儿。

  姐姐看着双眸清澈的弟弟,弟弟提着糖葫芦的手一顿,“姐姐吃?”

  姐姐:“你上一边玩去!”

  同样的地点不同的人群,但彼此间似乎隐隐有些关联。

  姐姐头脑风暴一瞬——这位女郎和上一位一样,估计也是那位神秘主子的下属。

  什么样的背景与机遇,让那位神秘主家多发展女性下属?

  有可能……主家就是女子。

  如此,一切便说得通了。

  女孩想到什么,她揪着弟弟的衣领往室内书案方向走。

  弟弟试图挣扎,“不能这样边走边吃,容易扎到人的。”最有可能的,就是扎到她仅有一个的弟弟。

  姐姐不容置喙,将母亲辛苦淘来的书册挑挑拣拣,左右各一边。

  “你这摞,我这摞,咱们得更努力了。年前,都要背下来。”

  弟弟都没心思啃糖葫芦了,“姐姐,我好像还没开蒙。”不要再说这么令人揪心的话语了,怪吓人的。

  姐姐拍了拍桌子,“我也没开蒙啊,我就认得字。”不仅认得,她还能背呢。

  尽管不知其意,但提前背下来,待今后进学自然事半功倍。

  弟弟挠挠脸,无奈地翻开一本书册。一边从心一边声若蚊蝇地反抗,“你是偷摸学了,而且你还这么聪明…”

  姐:“你说什么?”

  弟:“没有,突然感觉自己多看两眼就会了。还是姐姐说得对!”

  姐:“正是此理!”

  弟:……行。

  京都扈府,早谢依水他们回京的扈赏春已经开始正常上值。

  基于离王的事情,陛下对他的工作期待就是没有期待。

  因而吉州的内情,陛下也就是例行盘问了几句,就让人退下了。

  没有南不岱的京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和谐,这种和谐的根源——就是南潜心情好了。

  甚至有一日,南潜还有心思在朝堂上问扈赏春,“听闻三娘已经返程归京,何日抵达京都啊?”

  扈赏春心中惊涛骇浪,但面上不显。

  如实答道:“书信传来,道是就这两日了。”

  南潜点点头,“腊月已至,马上就要迎新春了,回来也好,届时宫宴她正好赶得上。”

  区别于他对南不岱的苛刻,南潜对于这个离王妃称得上满意之至,甚至关心程度远超于皇子本身。

  诡异的皇帝做出诡异的行为,扈赏春压制着心中的浪涌,含笑点头,“陛下说的正是。”

  堂下众人心思各异,但最明显的认知就是,这个离王妃的重要程度远超离王本身。

  还未礼成,未入天家。南潜却要她入今岁的宫宴,和朝臣同列举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