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腊月至-《逆贼竟是我自己》

  显然,不同人物对象前的谢依水,其显现出的形态亦是不同的。

  正如此刻,意识到该地含妹量过高的谢依水已经放弃了社交的想法。

  云英待嫁呢,能有啥人脉势力。

  就算有,也多是父母手指缝里余下的。

  想要从这些人手里获得情报资源,还不如鼓捣着扈赏春云摇直上。

  同为借力,这个借的还更多不是。

  也是电视剧小说看多了,谢依水下意识地就按照省力思维来办事。

  放弃社交后谢依水整个人都懒散了许多,等到转场马球赛的时候时间已经悄然来到了下午。

  赛事正行,观众席上的座位倒也不拘什么门第,年轻的女郎凑一堆,已婚的妇人们就又是一堆。

  徐四娘今日接了母亲的指派,说是要照顾好这位扈家阿姊,所以她并没有跟以往的小姐妹坐一起。

  谢依水坐在角落里,她也跟着落座。

  谢依水见她如此刻意,也是劝解一番,“我没事儿的,你同你的小姐妹说说话也好。”她反正是没什么社交的热情了。

  珠花服饰、男人、门第,来来回回几个话题,她没一个感兴趣的。

  还别说,虽然扈府对她而言也没什么归属感,但出来久了,还怪想回去的。

  “看,那就是姿容无双的顾二郎。听闻他前不久听了亲,可好生伤了一些女郎们的心。”徐四娘小声嘀咕,她言语雀跃一派看戏聊八卦的形容。

  场上的少年们手持球杖意气风发,每击进一球,观众席的反馈都很热情。

  但在谢依水看来,一群人骑着马跑来跑去,除了两方阵营的衣着不同分得清红蓝。其余的谁是谁,什么顾家二郎,王家四郎……鬼看的清楚。

  整场宴会下来,谢依水只记得下午的甜汤不错,生津止渴酸甜宜人,喝了还想喝。

  后来扈赏春问谢依水,什么感觉有没有看上的中意的,谢依水模糊道:“都挺好的。”

  “都……”扈赏春麻了,咱也不能要这么多个啊~

  后知后觉三娘的敷衍,显然是都没瞧上。

  无所谓,京都有的是人。

  闲躺两月,转眼入冬。

  京都的第一场雪下来的时候谢依水仍在床上暖枕安寝,自然醒过后才听到下面的人说,“落雪了。”

  身上披风暖袄齐上阵,可能是第一次来到这儿,也是第一次经历冬天,她总觉得格外地冷。

  看着小院屋檐上的积雪,不过片刻便累了好厚一层,谢依水站在廊下裹着披风一时间神情淡然。

  重言跟在她身边伺候也二月有余,但相处得越久,她越觉得自家女郎难以琢磨。

  “女郎,今日想吃什么?”女郎什么都不挑,就对吃食比较上心。

  谢依水盯着院中的雪景道:“来点辣的吧。”冬天,吃点发热的,也好暖暖身子。

  辣是爆炒的温床,自谢依水进入府中后,厨娘们得到提点,这厨艺也是突飞猛进。

  看着桌上色香味俱全的饭菜,谢依水今天倒是好心情地吃了三碗。

  重言见她吃得开心,自己脸上也挂着笑。

  女郎开心了,大人就开心,大人开心了,郎君们也开心,家里的主子都开心了,下面的仆妇自然也乐呵。

  这环环相扣,自是每一关都不得闪失。

  睡到自然醒,又刚吃了饭菜,谢依水百无聊赖,她问道:“一般冬日你们都会忙些什么?”

  重言低头回道:“腊月主子们大多是筹备冬日物什,预备新岁,除祭祀访友外,无甚特别的。”

  谢依水转到厅内,她坐在炭火附近,“我是问你们,你们这些小丫头都会做些什么?”

  重言略迷惑,“我们?”

  “大多跟着主子们行事,闲暇归家探亲或做些女红。”她无亲可探,也不爱出门,最多的时候就是做点锦囊绣帕打发时间。

  谢依水知道重言的出身,这些扈赏春都提过一嘴,“不觉得无聊吗?”

  这句话……重言感觉女郎话里有话,没空想太多,重言老实道:“不会。”都是这么过来的,什么叫无聊呢?

  谢依水感觉自己是被互联网给完全腐蚀了,她就很无聊。

  想上网,想唠嗑,想追剧,想发癫~

  找个舒服的姿势躺下,榻上都是柔软舒适的被衾垫子,就这么窝着看着炭盆里的火花,谢依水开始有点昏昏欲睡。

  这眼皮子不断地打着瞌睡,就在谢依水准备睡过去时,外头突然来人,“女郎,老爷言二娘子来信,不日二娘子便携姑爷与小女郎、小郎君们归家了。”

  扈二娘?

  年长扈成玉三岁,闺名扈长宁。

  出嫁七年,随夫君赴任青州下辖南川县至今未归。

  “什么缘由?”总不会是携家带口在这寒冬腊月来看她的吧?!

  小厮在外头回话,“是姑爷调任京都附近的崇州治下,想着年关将至,来京都过完年也正好走马上任。”

  “知道了!”来人退下,谢依水的瞌睡也正好被这消息给冲散。

  睡是睡不着了,找本书来看吧。

  了解一个时代最通俗的办法就是看一本最畅销的书册,不拘什么内容,只要畅销,那必定得以窥见某些信息。

  这大俞朝经济自洽,和平连年,不仅商贸高度繁荣,人文风气也比较包容开放。

  起码没有谢依水原先想象中的教腐沉疴,轻叹一口气,引得重言侧目。

  重言担忧的视线传递到谢依水身上,谢依水也没抬头,“突然觉得自己是井底之蛙。”困在时代的井里,见不到另类视角的蛙。

  重言摇头,“女郎何须如是想,您的涵养与认知不与她人同,这是件好事。”她也习得一些字,读过一些书,因此她下意识觉得,是三娘子认为自己与京中闺秀有所差别。

  谢依水说的是时代认知,重言以为她面对闺秀们自惭形秽。

  误会~

  美丽的误会!

  “不过好在哪儿?”她倒是想听听。

  重言微笑,“您是特别的人,特别的人总会有特别的际遇。”于这一成不变的京都而言,与众不同才显珍贵。

  谢依水翻页阅读,她面不改色道:“口才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