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
青云宗主殿却难得地亮起了温暖且奢侈的光芒。
几盏新买的，灌注了劣等灯油的油灯被点燃，驱散了往日的阴暗。
虽然依旧破败，但修补过的屋顶不再漏风。
关上的破门也勉强挡住了夜寒。
大殿中央，支起了一口崭新的，从坊市买回来的大铁锅。
锅下柴火噼啪作响，锅里咕嘟咕嘟地翻滚着浓稠的米粥，米香混合着淡淡的灵气，勾得人肚里的馋虫蠢蠢欲动。
旁边石板上。
烤着几大块滋滋冒油的獠牙野猪肋排，焦香四溢。
熊教习蹲在锅边，眼睛瞪得像铜铃，喉咙不停地上下滚动。
那副馋涎欲滴的模样，仿佛饿了三辈子的饕餮。
玄石子也坐在一旁，小鼻子一抽一抽，眼巴巴地望着烤肉。
林师姐则在忙碌地分着碗筷，脸上带着一丝久违的，属于人间的烟火气。
江辞坐在上首，依旧是那堆茅草。
不过上面铺了层新买的粗布。
看着眼前这“其乐融融”“炊烟袅袅”的景象，心情复杂得像一锅大杂烩。
欣慰吗？
有点。
至少不用再喝那能照见鬼影的稀粥了。
肉痛吗？
非常！
这一顿饭的成本，够他们以前吃一个月！
不，是三个月！
警惕吗？
必须的！
百宝阁掌柜那意味深长的关心如同警钟在他脑海里长鸣。
“开饭。”
江辞言简意赅地下令。
话音未落，熊教习如同脱缰的野狗，第一个扑了上去。
也顾不上烫，直接用手抓起一块比他脸还大的烤肋排，吭哧就是一口。
烫得他龇牙咧嘴，却舍不得吐出来。
含糊不清地赞叹。
“香！真他娘的香！”
玄石子也分到了一大碗浓稠的灵谷粥和一小块烤肉，吃得满嘴流油，幸福得眼睛都眯成了缝。
林师姐则文雅许多。
小口喝着粥，但眉宇间的轻松之色也显而易见。
江辞看着他们狼吞虎咽，心满意足的样子，默默端起了自己那碗粥。
米粒饱满，灵气充盈。
口感确实远非往日那些陈年劣谷可比。
他小口啜饮着，心里却在飞速计算着这一顿的人均消费。
以及照这个标准，他怀里那点灵石还能支撑多久。
“必须尽快找到稳定的现金流……”
他嚼着米粒，味同嚼蜡。
“宗主！”
熊教习三下五除二干掉了那块巨大的肋排，意犹未尽地舔着手指上的油渍，瓮声瓮气地开口。
“俺觉得浑身是劲！”
“明天俺就把偏房也修了！”
“再把院子平整一下！”
看看！
资本的力量是多么立竿见影！
一顿肉，就让这憨货的工作热情爆表！
江辞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赞许之色：“嗯，不错，宗门建设，正需要你这般干劲。”
他话锋一转，看向林师姐：“小林，驱狼烟的研制，进度如何了？”
“宗门发展，迫在眉睫，一些必要的风险投资，也需要尽早提上日程。”
他刻意加重了“风险投资”几个字，目光若有若无地瞟了一眼后山的方向。
林师姐放下碗，正色道：“回宗主，新一批混合了鳞片粉末和烈性草药的烟丸已经制成，附着性和刺激性确有提升，但具体效果，还需实地验证。”
“而且……要大量制备，鳞片粉末的消耗极大，研磨效率是个问题。”
又是鳞片粉末！
又是研磨效率！
江辞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
这简直成了卡住他“战略推进”的瓶颈！
他看了一眼还在舔骨头的熊教习。
让这憨货去磨粉末，效率低不说，还耽误他干别的重体力活。
比如修房子、平整院子，这些可都是实实在在改善宗门固定资产价值的项目。
得想个办法解决这个生产力问题！
他的目光在殿内扫视，最后落在了那几把新买的，闪着寒光的斧头和锄头上。
一个念头闪过。
“工具……”
江辞若有所思，“既然人力研磨效率低下，为何不借助工具？”
“工具？”
林师姐一愣，“弟子也想过，可寻常石臼根本无法研磨那鳞片……”
“不是石臼。”
江辞站起身，走到一把崭新的斧头前，拿起来掂量了一下。
“我们可以设计一个……嗯，研磨器？”
“利用杠杆原理，或者齿轮传动？”
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着。
什么用坚硬的木材做成框架，中间固定一个带有凹槽的碾盘，再用一根长杆作为杠杆，利用熊教习的巨力来驱动……
虽然粗糙，但原理上似乎可行？
至少比徒手磨要强吧？
林师姐听着江辞那夹杂着“杠杆”“支点”“省力”等陌生词汇的描述，眼睛渐渐亮了起来。
她虽然不懂那些名词。
但大致明白了宗主的意思——
做一个能放大力量，专门用来粉碎坚硬物体的工具！
“宗主英明！”
林师姐由衷赞道，“此法或可一试！”
“若能成，研磨效率必将大增！”
熊教惜也凑了过来。
虽然没完全听懂。
但听说能让他更省力地磨粉末。
立刻举双手赞成：“好好好！做！明天就做！”
江辞看着瞬间被点燃了科研和干活热情的林师姐与熊教习，心中稍稍松了口气。
很好。
又成功地把一个难题转化为了一个项目，并且调动了员工的积极性。
他感觉自己越来越像一个合格的黑心项目经理了。
“此事便交由你们二人负责。”
江辞拍板，“小林设计，熊教习出力制作。”
“需要什么材料，尽管开口。”
他再次展现了自己的慷慨。
林师姐和熊教习领命，饭也顾不上吃完，就开始凑在一起，用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讨论起研磨器的具体构造。
玄石子则乖巧地收拾着碗筷。
江辞重新坐回他的宝座，看着眼前这分工明确，热火朝天的景象。
恍惚间，竟真有了一种事业起步的错觉。
但他很快甩了甩头，将这危险的念头驱散。
错觉！
都是错觉！
这只是为了最终解散而进行的必要资本积累过程！
他是在养猪！
养肥了再杀！
对，就是这样！
他默默地从怀里掏出一块中品灵石，在手里摩挲着。
那温润的触感和精纯的灵气，让他躁动的心稍微平静了一些。
不管过程多么曲折，只要最终能带着足够的“遣散基金”飞升，这一切的投入和表演，都是值得的！
他必须时刻牢记自己的终极目标。
搞钱，然后，解散！
青云宗主殿却难得地亮起了温暖且奢侈的光芒。
几盏新买的，灌注了劣等灯油的油灯被点燃，驱散了往日的阴暗。
虽然依旧破败，但修补过的屋顶不再漏风。
关上的破门也勉强挡住了夜寒。
大殿中央，支起了一口崭新的，从坊市买回来的大铁锅。
锅下柴火噼啪作响，锅里咕嘟咕嘟地翻滚着浓稠的米粥，米香混合着淡淡的灵气，勾得人肚里的馋虫蠢蠢欲动。
旁边石板上。
烤着几大块滋滋冒油的獠牙野猪肋排，焦香四溢。
熊教习蹲在锅边，眼睛瞪得像铜铃，喉咙不停地上下滚动。
那副馋涎欲滴的模样，仿佛饿了三辈子的饕餮。
玄石子也坐在一旁，小鼻子一抽一抽，眼巴巴地望着烤肉。
林师姐则在忙碌地分着碗筷，脸上带着一丝久违的，属于人间的烟火气。
江辞坐在上首，依旧是那堆茅草。
不过上面铺了层新买的粗布。
看着眼前这“其乐融融”“炊烟袅袅”的景象，心情复杂得像一锅大杂烩。
欣慰吗？
有点。
至少不用再喝那能照见鬼影的稀粥了。
肉痛吗？
非常！
这一顿饭的成本，够他们以前吃一个月！
不，是三个月！
警惕吗？
必须的！
百宝阁掌柜那意味深长的关心如同警钟在他脑海里长鸣。
“开饭。”
江辞言简意赅地下令。
话音未落，熊教习如同脱缰的野狗，第一个扑了上去。
也顾不上烫，直接用手抓起一块比他脸还大的烤肋排，吭哧就是一口。
烫得他龇牙咧嘴，却舍不得吐出来。
含糊不清地赞叹。
“香！真他娘的香！”
玄石子也分到了一大碗浓稠的灵谷粥和一小块烤肉，吃得满嘴流油，幸福得眼睛都眯成了缝。
林师姐则文雅许多。
小口喝着粥，但眉宇间的轻松之色也显而易见。
江辞看着他们狼吞虎咽，心满意足的样子，默默端起了自己那碗粥。
米粒饱满，灵气充盈。
口感确实远非往日那些陈年劣谷可比。
他小口啜饮着，心里却在飞速计算着这一顿的人均消费。
以及照这个标准，他怀里那点灵石还能支撑多久。
“必须尽快找到稳定的现金流……”
他嚼着米粒，味同嚼蜡。
“宗主！”
熊教习三下五除二干掉了那块巨大的肋排，意犹未尽地舔着手指上的油渍，瓮声瓮气地开口。
“俺觉得浑身是劲！”
“明天俺就把偏房也修了！”
“再把院子平整一下！”
看看！
资本的力量是多么立竿见影！
一顿肉，就让这憨货的工作热情爆表！
江辞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赞许之色：“嗯，不错，宗门建设，正需要你这般干劲。”
他话锋一转，看向林师姐：“小林，驱狼烟的研制，进度如何了？”
“宗门发展，迫在眉睫，一些必要的风险投资，也需要尽早提上日程。”
他刻意加重了“风险投资”几个字，目光若有若无地瞟了一眼后山的方向。
林师姐放下碗，正色道：“回宗主，新一批混合了鳞片粉末和烈性草药的烟丸已经制成，附着性和刺激性确有提升，但具体效果，还需实地验证。”
“而且……要大量制备，鳞片粉末的消耗极大，研磨效率是个问题。”
又是鳞片粉末！
又是研磨效率！
江辞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
这简直成了卡住他“战略推进”的瓶颈！
他看了一眼还在舔骨头的熊教习。
让这憨货去磨粉末，效率低不说，还耽误他干别的重体力活。
比如修房子、平整院子，这些可都是实实在在改善宗门固定资产价值的项目。
得想个办法解决这个生产力问题！
他的目光在殿内扫视，最后落在了那几把新买的，闪着寒光的斧头和锄头上。
一个念头闪过。
“工具……”
江辞若有所思，“既然人力研磨效率低下，为何不借助工具？”
“工具？”
林师姐一愣，“弟子也想过，可寻常石臼根本无法研磨那鳞片……”
“不是石臼。”
江辞站起身，走到一把崭新的斧头前，拿起来掂量了一下。
“我们可以设计一个……嗯，研磨器？”
“利用杠杆原理，或者齿轮传动？”
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着。
什么用坚硬的木材做成框架，中间固定一个带有凹槽的碾盘，再用一根长杆作为杠杆，利用熊教习的巨力来驱动……
虽然粗糙，但原理上似乎可行？
至少比徒手磨要强吧？
林师姐听着江辞那夹杂着“杠杆”“支点”“省力”等陌生词汇的描述，眼睛渐渐亮了起来。
她虽然不懂那些名词。
但大致明白了宗主的意思——
做一个能放大力量，专门用来粉碎坚硬物体的工具！
“宗主英明！”
林师姐由衷赞道，“此法或可一试！”
“若能成，研磨效率必将大增！”
熊教惜也凑了过来。
虽然没完全听懂。
但听说能让他更省力地磨粉末。
立刻举双手赞成：“好好好！做！明天就做！”
江辞看着瞬间被点燃了科研和干活热情的林师姐与熊教习，心中稍稍松了口气。
很好。
又成功地把一个难题转化为了一个项目，并且调动了员工的积极性。
他感觉自己越来越像一个合格的黑心项目经理了。
“此事便交由你们二人负责。”
江辞拍板，“小林设计，熊教习出力制作。”
“需要什么材料，尽管开口。”
他再次展现了自己的慷慨。
林师姐和熊教习领命，饭也顾不上吃完，就开始凑在一起，用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讨论起研磨器的具体构造。
玄石子则乖巧地收拾着碗筷。
江辞重新坐回他的宝座，看着眼前这分工明确，热火朝天的景象。
恍惚间，竟真有了一种事业起步的错觉。
但他很快甩了甩头，将这危险的念头驱散。
错觉！
都是错觉！
这只是为了最终解散而进行的必要资本积累过程！
他是在养猪！
养肥了再杀！
对，就是这样！
他默默地从怀里掏出一块中品灵石，在手里摩挲着。
那温润的触感和精纯的灵气，让他躁动的心稍微平静了一些。
不管过程多么曲折，只要最终能带着足够的“遣散基金”飞升，这一切的投入和表演，都是值得的！
他必须时刻牢记自己的终极目标。
搞钱，然后，解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