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学校-《七零穿越记》

  小九地推开宿舍门,鼓着腮帮子气呼呼地冲进来,把课本往床上一摔——

  你们!都!抢!我!的!糖!

  他故意把每个字都咬得重重的,金瞳里闪着夸张的委屈,活像只被抢了肉骨头的小狐狸。

  宿舍里瞬间安静。

  王志刚正偷喝小九保温杯里的奶茶,闻言差点呛到;张建军慌忙把手里剩的半块薄荷糖藏到背后;周老爷子淡定地把最后一点糖渣从胡须上掸掉。

  小宋啊...王志刚讪笑着递过杯子,这不是你姐手艺太好嘛...

  小九跳上自己的床铺,裹着被子滚成个茧,只露出一双眼睛,那可是我姐专门给我做的!你们知道多难抢吗?赵美玲那个坏女人今天还...

  他突然闭嘴,差点说漏偷窥的事。

  周老爷子眯起眼睛:还怎么?

  还...还瞪我!小九急中生智。

  王志刚赶紧递上珍藏的炒瓜子:“九哥消消气!”

  张建军殷勤地倒茶:“王教授那老狐狸就爱抢吃的……”

  周老爷子突然眯眼:“小宋啊,你姐姐这手艺……不像普通人家。”

  小九叼着桃酥含混道:“她爱看书嘛,《本草纲目》倒背如流!”

  (其实是把《仙草图谱》背得滚瓜烂熟)

  窗外,赵美玲的影子一闪而过。

  小九盘腿坐在宿舍的木板床上,油纸包摊开在中间,六块金黄酥脆的桃酥散发着诱人的甜香。他笑眯眯地招呼大家:

  “来来来,我姐姐特意给你们准备的,别客气!”

  宿舍几个人面面相觑,都有些不好意思。

  王志刚搓了搓手,憨厚地笑道:“这……这多不好意思,你姐做的点心这么金贵……”

  张建军也挠挠头:“是啊,上次吃了你的茯苓糕,还没回礼呢……”

  周老爷子没说话,但眼睛一直盯着桃酥,喉结悄悄滚动了一下。

  小九直接拿起一块,塞进王志刚手里:“哎呀,都是兄弟,计较这个干嘛?我姐说了,好东西要一起分享才香!”

  他又掰了一块递给张建军:“尝尝,这次加了核桃碎,更香!”

  最后,他恭恭敬敬地把最大的一块递给周老爷子:“老爷子,您牙口不好,这块最酥,一抿就化。”

  (其实是南嘉特意交代,周老年纪大,桃酥做得更松软)

  周老爷子接过桃酥,眼底闪过一丝动容,低声道:“小宋啊,你姐姐……有心了。”

  几个人终于不再推辞,捧着桃酥小口小口吃起来。酥皮簌簌落下,甜香的滋味在舌尖化开,宿舍里一时只剩下满足的叹息声。

  小九看着他们吃得开心的样子,金瞳弯成了月牙,尾巴在裤子里轻轻晃了晃。

  (姐姐说得对,分享果然更快乐!)

  周老爷子捏着桃酥,眯起眼睛看向小九:小宋啊,你对炼药怎么看?中药能看懂多少?

  小九正盘腿坐在床上啃最后一口桃酥,闻言眨了眨金瞳,随口道:炼药啊?我之前看一个朋友弄过,挺麻烦的。

  (其实是跟着陈默在修真界围观过炼丹,但绝对不能说出来!)

  王志刚好奇地凑过来:啥朋友啊?还会炼药?

  小九歪头想了想,半真半假地编道:哦,就是个老中医,脾气怪得很,整天关在屋子里捣鼓药材,说什么‘火候不对,药性全废’……

  周老爷子眼睛一亮,身子微微前倾:他是不是还说过‘青黛宜研,朱砂忌铁’?

  小九一愣:咦?老爷子您认识他?

  (其实这是陈默的口头禅,没想到人间老中医也懂?)

  周老爷子抚须摇头:这是古法炮制的要诀,如今没几个年轻人知道了。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小九一眼,你那朋友……还说过什么?

  小九赶紧摆手:没了没了!我就偷看过几次,他嫌我碍事,后来都不让我进屋了!

  (真实情况是陈默嫌他尾巴总扫翻药炉)

  张建军突然插嘴:那你会认药吗?上周王教授讲的党参和明党参,你能分出来不?

  小九得意一笑:简单!明党参断面有菊花纹,党参是……突然卡壳,因为发现周老爷子正死死盯着自己。

  接着说啊?老爷子声音发颤。

  呃……小九急中生智,我姐教我的!她爱看《本草纲目》!

  周老爷子缓缓靠回床头,喃喃自语:现在的年轻人……了不得啊……

  窗外雨声渐密,小九的尾巴在裤管里悄悄松了劲。

  张建军突然从背后变出个铁皮盒:俺用老家秘制芝麻糖换!早上的糖!

  王志刚赶紧翻箱倒柜:我、我有高粱饴!

  周老爷子默默推过来一包油纸裹着的茯苓饼——上面赫然印着二字。

  小九的尾巴在被子底下悄悄摇了摇。

  周老爷子坐在窗边的藤椅上,铜烟锅在鞋底磕了磕,突然开口:“小宋啊,现在国家急需医护人员,你母亲……是心外科的主任?”

  宿舍里顿时一静。

  小九正盘腿坐在床上偷啃芝麻糖,闻言金瞳一眯,糖渣粘在嘴角都忘了擦——(糟糕,这老头怎么突然查户口?)

  “啊……对!”他迅速咽下糖,面不改色地胡诌,“我妈可厉害了,专治那种‘噗通噗通’乱跳的心!” 还用手比划了个心脏跳动的动作。

  (实际上他亲娘是青丘狐族长老,最擅长的是掏人心窝子——字面意义上的)

  王志刚肃然起敬:“首都医院的?”

  “呃……”小九瞥见南嘉留在他书包上的便签条,福至心灵,“不是!是其他地方的!”

  周老爷子突然用烟杆敲了敲床沿:“梅主任去年发表的《体外***下心肌保护》,观点很独到啊。”

  小九后背一凉——(这老头怎么连论文都看过?!)

  “哈哈哈……”他干笑着抓起床头的《中医学基础》挡住脸,“我妈常说,医者仁心嘛……”

  (书页后面,他的尾巴毛已经炸成了蒲公英)

  王志刚好奇的看着小九问道“你是因为你妈学医才想学医的嘛?她西医你中医啊??”

  小九原本还懒洋洋地晃着腿,闻言动作一顿,金瞳里的光微微暗了暗。他低头捏了捏手里的《中医学基础》,沉默了几秒才开口:“南嘉的妈妈是心外科的,不是我妈妈。”

  他的声音比平时轻,少了几分跳脱,多了些认真。

  “我父母……很多年前在雪山上牺牲了。”

  (其实他的父母是青丘狐族的长老,百年前因族内叛乱而陨落,但这种事怎么能说?)

  “后来是南嘉收留了我。” 他抬起头,嘴角扯出一个笑,“所以她现在是我姐姐。”

  宿舍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沉重。

  王志刚手足无措,结结巴巴道:“对、对不起啊小宋,我不知道……”

  张建军也赶紧拍了拍他的肩:“没事儿,以后咱们宿舍就是你兄弟!”

  周老爷子没说话,只是深深看了小九一眼,然后从床头的小铁盒里摸出一块老式水果糖,递了过去。

  小九接过糖,金瞳眨了眨,忽然又恢复了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哎呀,都过去多久了!我现在过得可好了!”

  他三两下剥开糖纸,把糖丢进嘴里,含含糊糊地说:“再说了,学中医多有意思啊!等我学成了,专门治你们这些半夜偷吃我零食的!”

  王志刚和张建军立刻配合地哀嚎起来,宿舍里又恢复了热闹。

  12点40分,周老爷子拄着拐杖站起身来,轻轻敲了敲床沿,声音沉稳:“该去上课了,今天的《伤寒论》很重要,别迟到。”

  宿舍几人立刻收拾书本,小九把最后一口芝麻糖塞进嘴里,拍了拍手上的糖屑,利落地将笔记本和钢笔塞进书包。

  “走走走!今天可是章教授主讲,去晚了没位置!”王志刚一把拽起还在系鞋带的张建军。

  小九快步跟上,金瞳里难得褪去顽劣,带着认真的神色。

  教室里,章教授正在黑板上写下“太阳病,脉浮紧,无汗发热,身疼痛”,声音洪亮,引经据典。

  小九坐在前排,腰背挺直,手中的钢笔在笔记本上“沙沙”作响,字迹工整清晰,甚至还在旁边画了简易的经络示意图,标注得一丝不苟。

  (虽然他是狐妖,但既然决定学医,就绝不会敷衍了事——毕竟,这可是能救人的本事。)

  周老爷子坐在他身侧,余光瞥见他的笔记,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章教授讲到关键处,突然提问:“宋九同学,‘麻黄汤’的组成和禁忌,你来说说。”

  小九不慌不忙地站起身,声音清朗:“麻黄、桂枝、杏仁、甘草,发汗解表,宣肺平喘。但表虚自汗、血虚心悸者忌用。”

  章教授满意地点点头:“不错,看来预习得很认真。”

  小九坐下后,悄悄冲周老爷子眨了眨眼,老爷子嘴角微扬,低声道:“臭小子,总算有点学医的样子。”

  下课铃响,小九合上笔记本,伸了个懒腰,金瞳里闪着满足的光:“今天讲的真带劲!比修炼功法还复杂!”

  (后半句他当然没敢大声说。)

  王志刚凑过来,一脸佩服:“小宋,你咋记得这么清楚?我光听就头晕!”

  小九得意地晃了晃脑袋:“天赋异禀!”

  (其实是狐族天生记忆力超群,过目不忘。)

  周老爷子拄着拐杖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明天早上来我这儿,给你看本好东西。”

  小九眼睛一亮:“老爷子,该不会是您珍藏的《金匮要略》手抄本吧?”

  周老爷子笑而不语,背着手慢悠悠地走了。

  小九哼着歌,蹦蹦跳跳地往南嘉的教学楼走去,金瞳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尾巴在裤管里轻轻摇晃着。

  可就在拐角处,他突然听到一阵压抑的争吵声——

  “我现在是大学生了,我们不一样了!你不要再来找我了!” 男生的声音冷漠而疏离。

  “你不要我了吗?孩子……孩子你也不要了吗?” 女生带着哭腔,声音颤抖。

  小九的脚步一顿,耳朵不自觉地竖了起来(虽然人形不明显,但听力依然敏锐)。

  他悄悄探头,看到树荫下站着一对年轻男女。男生穿着整洁的学生装,眉头紧皱,满脸不耐烦;女生则是一身朴素的农村打扮,怀里还抱着个襁褓中的婴儿,眼泪不停地往下掉。

  “你烦不烦?我说了,我们没共同语言了!” 男生甩开她的手,“这孩子是不是我的还不一定呢!”

  女生脸色煞白,踉跄着后退一步,差点摔倒。

  小九的金瞳微微眯起,尾巴毛悄悄炸开——(人渣!)

  他正犹豫着要不要插手,身后突然传来南嘉的声音:“小九?你站这儿干嘛?”

  小九回头,一把拽住南嘉的袖子,压低声音:“姐,你看那边!”

  南嘉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她没等小九反应,直接大步走了过去,声音冷静而清晰:“这位同学,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在校闹成这样,影响不好吧?”

  男生一愣,显然没想到会有人插手,脸色顿时变得难看:“关你什么事?这是我们俩的私事!”

  南嘉淡淡扫了他一眼,目光落在女生怀里的婴儿身上,语气缓和了些:“孩子还小,有什么事,至少该负责任地谈清楚。”

  男生嗤笑一声:“负责任?你知道什么?她就是个乡下人,根本配不上——”

  “大学生很了不起吗?” 小九突然插话,金瞳里闪着冷光,“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男生被噎住,脸色涨红:“你……你们!”

  女生却突然拉了拉南嘉的衣角,低声道:“谢谢你们……但算了,我……我先走了。”

  她抱着孩子,踉踉跄跄地转身离开,背影单薄得像是随时会被风吹倒。

  男生见状,冷哼一声,也扭头走了。

  走出一段路后,南嘉叹了口气:“这种人,迟早遭报应。”

  小九的尾巴还在裤子里不安分地甩动,闷闷道:“姐,我刚才差点想用幻术让他当众出丑。”

  南嘉敲了下他的脑袋:“别乱来!这种人自有天收。”

  小九撇撇嘴,但没反驳。

  (心里却想着:要是下次再让我遇见他欺负人……哼!)

  自行车轮碾过斑驳的树影,晚风裹着糖炒栗子的甜香扑面而来。小九突然捏住刹车,金瞳亮晶晶地指向路边——“姐!快看!”

  一位满头银发的老婆婆正守着小小的推车,车上摆着竹编的簸箕,里面堆着:金灿灿的炸糖糕(边缘还冒着细小的油泡)裹着芝麻的糯米糍粑,用荷叶包着的桂花凉粉。

  老婆婆的蓝布围裙洗得发白,正低头用枯瘦的手整理着零钱盒,硬币碰撞的声音叮当作响。

  南嘉还没停稳车,小九已经窜到摊前,尾巴在裤管里兴奋地直晃:“婆婆!这些我全要——嗷!”

  (被南嘉暗中掐了后腰)

  “每样来两份吧。”南嘉温和地递过钞票,又悄悄多塞了张十元,“天快黑了,您早点收摊。”

  老婆婆笑得满脸皱纹舒展,颤巍巍地包点心:“姑娘心肠真好…这小兄弟是你弟弟?长得真俊!”

  小九趁机凑近糖糕筐,鼻尖动了动——(没有妖气,不是精怪,真是普通人类!)

  自行车筐里堆满油纸包,小九单手掌把,另一只手举着滚烫的糖糕啃:“姐!这个脆皮会拉丝!你快尝…烫烫烫!”

  南嘉无奈地单手骑车,腾出手用手帕给他擦嘴角的糖渍:“慢点吃,又没人和你抢。”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小九突然安静下来,声音闷闷的:“姐…那个婆婆的手,和青丘的胡三奶奶好像。”

  (胡三奶奶是族里最疼他的长辈,总偷偷给他塞蜜饯)

  南嘉伸手揉了揉他发顶:“下次多买点。”

  巷子深处,赵美玲攥着没卖完的文工团演出票,死死盯着远去的自行车。

  她脚边,半块被捏变形的糯米糍粑正黏在排水沟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