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殊死一搏-《没有金手指,凡人修仙全靠硬扛》

  岩甲鼠王那双金色的瞳孔里,倒映出陈平那张沾满血污和尘土的脸。

  它没有立刻扑上来撕碎这个敢于挑衅自己的蝼蚁,反而像猫捉老鼠一样,迈着沉稳的步子,一步步逼近。那股从它身上散发出的威压,几乎让空气都凝固了。

  陈平拄着破地梭,用那条完好的左臂支撑着身体,右臂的伤口传来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剧痛,让他几欲昏厥。

  他看着那头正在享受猎杀乐趣的畜生,心里那股疯狂的念头愈发清晰。

  跑是跑不掉了,那就干!

  他左手飞快地掐了个最简单的水诀,一团稀稀拉拉的水箭凭空出现,软绵绵地射向鼠王。

  “噗嗤。”

  水箭撞在鼠王那身暗金色的甲壳上,连点水花都没溅起来,就滑落了下去,像是在给它挠痒痒。

  这拙劣的攻击,似乎彻底激怒了鼠王的尊严。

  “吱——!”

  鼠王发出一声暴虐的尖啸,不再踱步,庞大的身躯化作一道金色的残影,猛地扑了过来!

  “来得好!”

  陈平等的就是这一刻。他猛地转身,不是冲向被堵死的甬道,而是朝着自己来时穿过的那条更加狭窄的通道,连滚带爬地逃去。

  那条通道,最窄处只容一人通过,这头肥硕的鼠王想进来,就得被卡住!

  鼠王见猎物逃窜,哪里肯放,庞大的身躯蛮横地冲撞过来,紧随其后。

  “哐!嘎啦”

  刺耳的摩擦声在矿道中回响,鼠王那身坚硬的甲壳与岩壁剧烈摩擦,刮下大片的石屑和火星。

  它的速度被严重拖慢,但依旧凭借着恐怖的力量,硬生生地在通道里挤出一条路来。

  陈平连头都不敢回,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背后那股腥臭的狂风和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就是这里!

  他猛地冲出狭窄的通道,脚下是一个略微宽敞些的拐角。

  他没有丝毫停顿,在冲出去的瞬间,一个急刹,猛地转身,将那只完好的左手狠狠地按在了地上。

  丹田内,仅剩的灵力被他压榨到了极限!

  “起!”

  他嘶吼一声,声音都变了调。

  “轰隆!”

  一声闷响,他身后的通道入口处,一面厚达半米的土墙拔地而起,瞬间封死了通道!

  正在通道里埋头猛冲的鼠王,一头撞在了土墙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整条矿道都在嗡嗡作响,碎石簌簌落下。

  “再起!”

  陈平脸色惨白如纸,不顾灵力反噬的刺痛,左手再次拍向地面。

  “轰!”

  第二面土墙,紧挨着第一面,再次升起,将通道堵得严严实实。

  “吼——!!!”

  被关在狭小空间里的鼠王彻底狂暴了,它疯狂地用头颅和利爪撞击着土墙,发出沉闷如雷的撞击声。

  土墙表面,一道道裂纹如蛛网般迅速蔓延开来。

  撑不了多久!

  陈平看也不看,踉跄着转身,冲到这条被封死通道的另一端。

  鼠王巨大的屁股正对着他,同样被卡在狭窄的岩壁之间。

  “给老子封死!”

  第三面土墙应声而起,将鼠王的退路也彻底堵死。

  一个简陋,却致命的石棺,就此成型。

  做完这一切,陈平感觉眼前一阵发黑,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

  但他死死咬着舌尖,用剧痛维持着清醒。

  “咚!咚!咚!”

  石棺内,鼠王的撞击声越来越疯狂,两端的土墙已经摇摇欲坠。

  机会,只有一次!

  陈平深吸一口气,不再理会右臂的伤势,也不再理会脑中的眩晕。

  他缓缓抬起左手,将丹田内最后的灵力,疯狂地朝着掌心汇聚。

  他想起了“地龙刺”的原理,不是分散,而是极致的凝聚!

  空气中的水汽被迅速抽干,温度骤降,一层白霜以他的手掌为中心,向四周蔓延开来。一根三尺来长,通体呈深蓝色,几乎凝成实体的冰锥,在他掌心缓缓成型。

  那冰锥的尖端,闪烁着幽冷的寒光,散发出的刺骨寒意,连陈平自己都打了个哆嗦。

  这玩意儿,要是扎在自己身上,怕是神仙难救。

  “吼——!!!”

  石棺内,鼠王久攻不下,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咆哮。它张开血盆大口,声波几乎要将岩壁震裂。

  就是现在!

  陈平赤红的双眼猛地瞪大,看到了鼠王那张开的、毫无防备的嘴巴。

  他用尽全身最后一点力气,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将手中的“玄水冰锥”猛地向前一推!

  “给老子……死!”

  那根深蓝色的冰锥,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如同一道来自九幽的死亡射线,拖着淡淡的寒雾,划破昏暗的空气,精准无比地,从鼠王狂吼的嘴巴里,射了进去。

  “呜……呃?”

  石棺内,那狂暴的撞击声和咆哮声,戛然而止。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一息之后。

  “吱!!!”

  一声凄厉到不似生物能发出的悲鸣,从石棺内爆发出来。

  那声音里充满了痛苦、不解和无尽的恐惧。

  紧接着,是“咔嚓咔嚓”的冰冻声。

  只见那两堵本已布满裂纹的土墙,缝隙里猛地喷射出大片的白色寒气,裂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冰霜覆盖、冻结。

  “轰隆!”

  一声沉重的闷响,鼠王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再没了声息。

  致命的寂静,重新笼罩了整个矿道。

  陈平站在原地,像一尊雕塑,一动不动。

  良久,他手中的破地梭“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那股紧绷到极限的神经猛地一松,无边的疲惫和剧痛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双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张着嘴,像一条脱水的鱼,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他看着那座被冰霜封死的石棺,脑子里一片空白。

  赢了?

  他抬起那条血肉模糊的右臂,又看了看空空如也的丹田,一股庆幸的感觉,后知后觉地涌了上来。

  要不是通道卡住了这畜生,自己恐怕已经成了口中血食了。

  为了杀这畜生,三道土墙术,外加那一记不要钱似的冰锥,灵力几乎耗干。

  “亏了,亏大发了……”

  他咧着嘴,想笑,却牵动了伤口,疼得直抽冷气,最后只能发出一阵意义不明的、像是哭又像是笑的“嗬嗬”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