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天下第一剑客-《神灵在上:神话从被陷害退学开始》

  李一(魏无奇)盯着元帅那张得意的红脸,突然明白了——这哪里是论功行赏,分明是卸磨杀驴。

  他咬着牙,一字一句道:

  “这官谁爱当谁当去!老子浴血奋战,不是为了看你这副嘴脸!”

  说完,他转身走出帅帐,背后传来元帅的冷笑:

  “有种就别回来!”

  帐外的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李一(魏无奇)扔掉了象征身份的令牌,铁甲在身上越来越沉。

  他回头望了眼飘扬的帅旗,突然觉得无比可笑——自己拼了命守护的,竟是这样一群蛀虫。

  一阵风吹过,吹散了帐内的酒气,也吹散了他身上的甲胄。

  等李一再次睁眼时,发现自己正走在一条热闹的官道上,腰间别着柄短剑,背上的包袱里装着干粮和水。

  从此,军营里少了个耿直的魏将军,江湖上多了个专管不平事的侠客。

  ……

  暮色漫进临河的酒馆时,李一正对着窗外的潮水举杯。

  十年光阴在他鬓角刻了道浅痕,腰间的短剑却比当年在战场上的虎头枪更亮,剑穗上的红丝绦随河风轻轻晃动,像系着段不肯褪色的往事。

  “砰!”

  邻桌的酒碗重重砸在桌上,个络腮胡大汉灌了口烈酒,嗓门大得惊飞了檐下的燕子:

  “你们听说了吗?华山之巅那一战,魏无奇一人一剑,硬是破了天煌宗的百甲阵!”

  “百甲阵?”

  对面的青衫书生推了推歪斜的方巾,眼里闪着兴奋的光,

  “就是那个用百具玄铁盔甲摆的阵?据说去年朝廷派了三千精兵,都没能靠近天煌宗山门半步!”

  “可不是嘛!”

  旁边穿短打的镖师接了话,手里的筷子在桌上比划着,

  “我师弟当时就在华山脚下,亲眼见魏大侠踏剑而行,剑尖挑着片落叶,就把百具盔甲的关节全挑断了!

  天煌宗宗主当场就给跪了,哭着喊着要把宗门秘籍双手奉上,人家理都没理!”

  “啧,这才叫高手!”

  络腮胡大汉又灌了口酒,酒液顺着下巴往下淌,

  “听说这魏无奇原是军中大将,当年在雁门关杀得北狄闻风丧胆,光战功簿就记了三大本!”

  “那他为啥弃了将军不当,跑到江湖上来?”

  穿短打的镖师挠了挠头,

  “要是我有这等功劳,早就封侯拜将了。”

  “你懂个屁!”

  青衫书生突然拍了桌子,酒洒了满袖也不在意,

  “听说当年论功行赏,那些贪官把他的功劳全揽到自己头上,元帅还指着他鼻子骂,说他是要饭的出身,给口饭吃就该感恩戴德!”

  李一握着酒杯的手顿了顿,望向窗外——潮水正漫过岸边的石阶,像要漫回十年前那个军帐,漫过红脸元帅摔碎的酒碗,漫过自己掷在地上的头盔。

  “呸!那帮狗官!”

  络腮胡大汉狠狠啐了口,

  “换作是我,当场就掀了帅帐!魏大侠挂印而去,那是不屑与他们同流合污,这才是真英雄!”

  “说得好!”

  镖师举杯一饮而尽,

  “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啊!你看他现在,管他是朝廷大官还是宗门老怪,谁有不平事,他就剑指谁,这才叫活得痛快!”

  李一望着杯中晃动的月影,忽然低低笑了。

  十年前摔碎的头盔早成了尘泥,可那句“谁有不平事”,却像淬了火的剑,越磨越亮。

  他抬手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酒液入喉时带着点辛辣的暖意,像极了当年初上战场时,弟兄们递来的那碗壮行酒。

  “客官,再来壶?”

  店小二颠着酒壶过来,见李一腰间的短剑,眼睛一亮,

  “您这剑……看着跟传说中魏大侠的短剑有点像呢!”

  李一笑着摆摆手,将酒钱压在碗底,起身时带起一阵清风。

  短剑轻吟,像是在应和远处潮声。

  他没回头,却听见身后的议论还在继续——

  “听说魏大侠今晚可能在这镇上……”

  “真的?那我得再多喝几杯,说不定能一睹真容!”

  河风掀起他的衣袍,李一望着远处朦胧的山影,剑穗上的红丝绦拂过手背。

  十年江湖路,他听过太多关于“魏无奇”的传说,却只有自己知道,那些被人称颂的传奇里,藏着多少个对着潮水练剑的晨昏,多少回在云雾里吞吐的内息,以及……当年掷盔而去时,那句没说出口的话:

  纵弃了功名,也得留一身骨头,给这世道看看。

  ……

  林外的喊杀声像被捅翻的马蜂窝,密密麻麻地钻进林间。

  李一刚睁开眼,就见条青影踉跄着冲过来,裙角扫过满地的松针,带起串细碎的响动。

  那女子鬓边的金钗早就掉了,青丝散乱地贴在汗湿的脸颊上,青的裙裾被血渍染成深褐,每跑一步都像要栽倒。

  她奔到李一面前时,终于撑不住,膝盖一软重重摔在地上,溅起的泥点沾在她苍白的下巴上。

  “救……”

  她刚要开口,又猛地咬住唇,倔强地抬起头。

  李一的呼吸顿了顿——这张脸,眉如远山含黛,眸似秋水横波,竟和陈舒晴有九分像,只是眼下多了几分惊惶,少了些绣帕时的沉静。

  “在这儿!别让这娘们跑了!”

  粗嘎的吼声撞碎了林间的寂静,十几个黑衣人从树后涌出来,手里的弯刀在林间漏下的光斑里闪着冷光。

  领头的壮汉足有两米高,刀疤从眼角爬到下颌,看着地上的女子,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跑啊,怎么不跑了?”

  壮汉的声音像磨过的砂纸,

  “当朝公主又如何?落到老子手里,照样得……”

  “放肆!”

  女子猛地撑着地面坐起来,染血的手指紧紧攥着裙角,

  “我乃昭华公主,父皇即刻便会派人来,你们敢动我一根头发,定要诛你们九族!”

  “哈哈哈!”

  黑衣人们爆发出粗野的笑,有人用刀背拍着掌心,

  “诛九族?等你父皇找过来,你早成了我们哥几个的玩物了!”

  昭华公主的脸瞬间惨白,却仍死死瞪着他们,直到余光瞥见身旁的李一,才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声音里带着哭腔却不肯示弱:

  “这位壮士,求你救救我!只要能脱险,我愿以黄金千两、良田百亩相赠!”

  “哪来的野小子,也敢管爷爷们的闲事?”

  壮汉终于正眼看向李一,见他一身布衣,腰间只别着柄不起眼的短剑,顿时嗤笑出声,

  “识相的赶紧滚,不然连你一起剁了喂狼!”

  李一慢慢站起身,指尖拂过短剑的剑柄,十年未曾锈蚀的剑身轻轻嗡鸣。

  他没看那群黑衣人,目光落在昭华公主沾血的袖口上——那里绣着朵半开的玉兰,和陈舒晴常绣的纹样一模一样。

  “找死!”

  见他不动,一个瘦高个黑衣人挥刀就砍,刀风裹挟着松脂的腥气,直劈李一的脖颈。

  “锵!”

  一声脆响惊得林间飞鸟扑棱棱飞起。

  众人只觉眼前闪过道白光,再看时,瘦高个的弯刀已断成两截,短剑的剑尖正抵在他咽喉上,一丝血线缓缓渗出。

  “你……”

  瘦高个的眼睛瞪得滚圆,话没说完就软倒在地。

  这变故快得让黑衣人都懵了。

  领头的壮汉反应过来,怒吼着挥刀冲上来:

  “点子扎手!一起上!剁了他!”

  李一的身影在刀光剑影里游移,像片被风吹动的柳叶。

  短剑扬起时带起串血珠,落下时总有黑衣人捂着咽喉倒下,动作快得让人看不清招式。

  林间只剩下弯刀落地的脆响,和黑衣人临死前的嗬嗬声。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满地的黑衣人都成了尸体。

  只有那壮汉还站在原地,握刀的手止不住地抖,看着李一一步步走近,瞳孔里的嚣张全变成了惊恐。

  “你……你是魏……?”

  他的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

  李一没说话,只是抬了抬剑。

  “饶命!大侠饶命!”

  壮汉“噗通”跪倒在地,膝头砸在石子上的声音格外清晰,

  “是定北侯的人雇我来的!跟我没关系!我上有八十老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