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幽冥古道,魂归来兮-《凤弑九天:女帝的逆袭之路》

  与塔灵达成契约,凤清夜并未立刻离开这片遗弃之地。她需要时间消化塔灵传递的关于星陨之民、吞噬者以及幽冥古道的信息,并尝试初步掌控这具处于“寂灭假死”状态的身体。

  塔灵作为这座远古方舟的守护者(尽管一度偏执),其知识库浩瀚如烟。虽然大部分关于其核心科技与终极武器的信息或因权限、或因损坏而无法调取,但关于仙域地理、上古秘闻、法则认知等方面的知识,依旧让凤清夜受益匪浅。

  她了解到,“幽冥古道”并非一条真实存在的道路,而是一处极其特殊、介于生与死、现实与虚无之间的法则奇点。它飘忽不定,入口可能出现在任何生死界限分明、法则交织混乱之地,例如某些上古战场、轮回秘境边缘,或是像不死火山核心那般生死交汇的绝地。

  而塔灵根据星陨之民古老的观测记录推演,近期最有可能出现“幽冥古道”投影入口的地方,位于仙域北境,一片被称为“往生大裂谷”的区域。那里曾是远古神魔战争的最终战场之一,陨落了无数强大存在,生死法则至今仍在那里激烈碰撞,扭曲混乱。

  目标明确,凤清夜不再迟疑。

  她借助黑塔第七层那变异法阵残留的空间之力,在塔灵的辅助下,进行了一次超远距离的、却极其不稳定的定向传送。

  这一次传送,比穿越空间乱流好不了多少。本就重伤的形神再次遭受冲击,当她从空间通道中被“抛”出来时,几乎彻底失去意识,重重摔落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

  刺骨的寒意与浓郁的死气瞬间将她包裹。

  她艰难地抬起头,发现自己正处于一道深不见底、两侧峭壁如同刀削斧劈的巨大裂谷边缘。裂谷之中,弥漫着灰黑色的浓雾,雾气翻滚间,隐约可见无数残破的兵刃与巨大的骸骨,凄厉的阴风从谷底呼啸而上,带来无数亡魂哀嚎般的声响,冲击着心神。

  这里,便是往生大裂谷。仅仅是站在边缘,便能感受到那股万灵寂灭、轮回不息的悲怆与混乱意蕴。

  凤清夜强撑着盘膝坐起,立刻运转功法,引导周遭浓郁的死气与体内寂灭之力交融,稳固那摇摇欲坠的平衡。此地的死气对她而言,既是毒药,也是维持现状的“良药”。

  她需要在此等待,等待“幽冥古道”投影的出现。这可能需要数日,也可能需要数月,全凭机缘。

  时间一天天过去。凤清夜如同化作裂谷边缘的一块顽石,与这死寂的环境融为一体。她不断吸收着死气,巩固着寂灭道基,同时以混沌源核碎片为核心,缓慢地解析、感悟着此地混乱的生死法则。

  她的状态依旧糟糕,能动用的力量微乎其微,但她的道心与意志,却在这一次次生死边缘的徘徊中,变得更加坚韧、通透。她对“寂灭”的理解,也愈发深刻。

  这一日,裂谷内的灰雾突然剧烈翻腾起来,谷底传来的亡魂哀嚎声变得更加尖锐、密集。天空之中,原本就昏暗的天光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诡异的、仿佛能吸收一切光线的幽暗。

  裂谷中央的虚空,开始如同水波般荡漾、扭曲。渐渐地,一条模糊不清、由无数细微魂光与破碎法则构成的、蜿蜒向未知深处的灰白色“道路”虚影,缓缓浮现出来。

  道路两旁,隐约可见无数扭曲、哭泣、挣扎的灵魂虚影,它们试图攀上道路,却被无形的力量阻挡、弹开,最终消散在周围的灰雾之中。

  幽冥古道投影,出现了!

  凤清夜猛地睁开双眼,眸中闪过一丝精光。机缘已至!

  她没有任何犹豫,强提一口元气,身形化作一道黯淡的灰影,如同扑火的飞蛾,径直射向了那条虚幻不定的古道!

  在她踏上古道的刹那,仿佛穿透了一层冰冷粘稠的水膜。周遭的景象瞬间变幻!

  往生大裂谷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无边无际、只有灰白二色的虚无空间。脚下是那条由魂光与法则碎片铺就的古道,蜿蜒向前,看不到尽头。古道之外,是翻涌的、仿佛能吞噬一切的混沌虚无。

  更加浓郁精纯的生死轮回之力充斥其间,无数记忆碎片、情感执念、法则回响,如同潮水般冲击着她的识海!

  “归来……” “救我……” “恨啊……” “超脱……”

  各种混乱的意念试图侵蚀她的心神。若是寻常修士,哪怕化神境界,在此地也需谨守灵台,稍有不慎便可能被杂念同化,永堕于此。

  但凤清夜不同。她身负寂灭道伤,神魂与肉身本就处于一种近乎“死亡”的平衡状态,这些混乱意念对她的冲击,反而远不如对活人那般强烈。甚至,这些蕴含着生死奥秘的法则碎片,对她感悟自身状态,大有裨益。

  她固守混沌元神核心,以寂灭之意为舟,缓缓行走在这条诡异的古道之上。

  她不知道尽头在何方,也不知道“轮回泉”的投影会出现在何处。她只能遵循着冥冥中对生死法则的那一丝感应,向前走去。

  古道仿佛没有尽头,时间与空间在这里都失去了意义。她不知走了多久,或许只是一瞬,或许是千年。

  沿途,她看到了无数光怪陆离的景象:有上古神魔征战、血染星河的片段;有痴男怨女、爱恨纠缠的执念;有王朝兴衰、众生百态的缩影……这些都是沉淀在生死轮回中的记忆烙印。

  她如同一个冷静的过客,观摩着,体悟着,却不为所动。她的道心,在这一次次的洗礼中,变得更加澄澈、坚定。

  终于,在穿越了一片由无数哭泣婴灵构成的迷雾之后,前方的景象豁然开朗。

  古道的尽头,并非虚无,而是一片宁静的、散发着柔和白光的湖泊。湖水清澈见底,却看不到湖底,仿佛连接着无尽的虚空。湖面之上,氤氲着淡淡的、蕴含着奇异生机的雾气。

  而在湖泊的中心,有一口不断向外汩汩涌出乳白色泉水的泉眼。那泉水流淌出来,却并未融入湖水,而是化作丝丝缕缕的雾气升腾,散发出令人心神宁静、仿佛能洗涤一切伤痕与疲惫的奇异波动。

  轮回泉投影!

  凤清夜心中激动,却并未失去冷静。她能感觉到,这口泉眼看似近在咫尺,实则隔着无尽的时空与法则距离。想要抵达泉眼,获取泉水,绝非易事。

  她尝试向前迈步,却发现脚下的古道在此已然断绝,前方是那片看似平静、实则蕴含着莫测危险的湖泊。

  如何过去?

  她凝神观察,发现那湖泊上空氤氲的雾气,并非随意飘散,而是遵循着某种极其复杂的生死轮转轨迹。而那些从泉眼中涌出、化作雾气的泉水,其流淌的轨迹,更是蕴含着天地间最本源的生死法则奥秘。

  “欲达泉眼,需明生死轮转之律……”一个明悟浮上心头。

  她不再试图强行渡湖,而是在这古道尽头盘膝坐下,将心神完全沉入对那片湖泊、那口泉眼,以及周围生死法则的感悟之中。

  混沌源核碎片在她识海中微微震动,帮助她解析那繁复到极致的法则轨迹。她体内的寂灭之力,也与外界的生死轮回之力产生着微妙的共鸣。

  时间再次悄然流逝。

  她看到了生命的萌芽、成长、绽放、衰败、消亡……也看到了死亡的沉寂、分解、回归、孕育、新生……生死并非一条直线,而是一个首尾相连、循环往复的圆。寂灭,是圆上的一点;新生,亦是圆上的一点。

  她体内的寂灭道伤,那被强行冻结的生机,在这生死轮转的感悟中,仿佛被注入了新的理解。它们不再是需要被“修复”的伤痕,而是这宏大轮回的一部分,是她混沌大道上必经的一个阶段。

  不知过了多久,当她再次睁开眼时,看向那湖泊与泉眼的目光,已然不同。

  她缓缓站起身,并未施展任何遁法,只是如同一个凡人般,一步踏出,迈向了那片看似虚无的湖泊。

  她的脚步落下,并未坠入湖中,而是精准地踩在了一道无形的、由生死法则交织而成的“节点”之上。

  一步,两步,三步…… 她的步伐看似缓慢,却暗合天地韵律,每一步都踏在生死轮转的关键节点之上。她的身形在那氤氲的雾气中若隐若现,仿佛融入了这片法则的海洋。

  湖泊并未阻拦她,那莫测的危险也未曾降临。她如同一个归家的游子,行走在属于自己的道路上。

  终于,她跨越了那看似不可逾越的距离,来到了湖泊中心,站在了那口不断涌出乳白色泉水的轮回泉眼之旁。

  浓郁到极致的生机与轮回之力包裹着她,让她那处于寂灭状态的身体,都感到了一丝久违的“暖意”。

  她取出一个早已准备好的玉瓶,小心翼翼地,接取了一捧那乳白色的泉水。

  泉水入手温润,沉重如山岳,却又轻灵若无物。其中蕴含着磅礴的生机,但这生机并非霸道地催发生命,而是带着一种润物无声的、引导轮回的柔和力量。

  “足够了。”凤清夜看着玉瓶中那不过数滴的泉水,心中明了。以此泉水的神效,足以在不打破她寂灭平衡的前提下,唤醒被冻结的生机,引导其进行缓慢而稳固的修复。

  她收起玉瓶,最后看了一眼这神秘的轮回泉眼与这片生死交织的奇异空间,转身,沿着来时的感悟,一步步踏着法则节点,回到了幽冥古道的尽头。

  当她再次脚踏实地,站在那灰白色的古道上时,身后的湖泊与泉眼缓缓隐去,最终消失不见。幽冥古道的投影也开始变得模糊、虚幻,即将消散。

  凤清夜不再停留,沿着古道快速返回。

  当她再次穿过那层水膜,回到往生大裂谷的边缘时,身后的幽冥古道投影已彻底消失,裂谷恢复了往常的死寂与混乱。

  她低头看向手中的玉瓶,感受着其中那几滴轮回泉水蕴含的磅礴力量,眼中终于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神色。

  修复道伤的契机,终于到手!

  接下来,便是寻一处安全之地,闭关炼化这轮回泉水,唤醒生机,修复本源!

  她目光坚定,望向裂谷之外那昏沉的天空。

  待到伤势尽复,混沌寂灭体大成之日,便是她重返仙域,了结一切因果之时!

  天庭、暗影阁、域外之魔……所有恩怨,都将一一清算!

  她的身影,消失在往生大裂谷弥漫的灰雾之中,踏上了归途,也踏上了新一轮风暴的起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