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不结果的花-《异界:我有植物大战僵尸系统》

  小林蹲在田埂上,指尖轻轻拂过向日葵的花瓣。

  金黄的花瓣边缘带着一丝清晨的露水,沾在指腹上凉丝丝的,和他穿越前在公园里见过的向日葵没什么两样。

  可系统面板上“太阳能量:未激活”的字样,像一根细刺,扎在他心里已经快半年了。

  穿越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个月,他凭着系统给的那粒种子,在草屋旁的荒地上刨出了一小块田。

  土壤是他一锄头一锄头翻的,石头是他弯腰捡出去的,连灌溉的水,都是从村外的小溪里一桶桶挑回来的。

  种子发芽那天,他高兴得半夜没睡,守在田边看那两瓣嫩绿的芽顶破泥土,觉得十年等待似乎也没那么难熬。

  可日子一天天过去,向日葵从幼苗长到齐腰高,花盘从拳头大涨到脸盆宽,始终没等来系统承诺的“太阳能量”。

  花盘永远朝着太阳,午后会随着日头慢慢转动,傍晚垂下头,像个疲倦的旅人。

  小林试过用手去掰花盘,想看看里面是不是藏着什么机关,结果只弄断了几片花瓣,第二天那断口处就蔫了下去,看得他心疼了好几天。

  石洼村的人路过这片花田时,眼神总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清晨挑水的汉子们会故意把脚步放重,水桶撞在石头上“哐当”响,然后扯着嗓子聊天:“王老三他家的玉米都结棒了,够吃大半年,不像有些人,守着花当宝贝。”

  午后在晒谷场纳鞋底的妇人,看见小林浇水,就会对着孩子念叨:“你看那个外乡人,不种谷子不种菜,饿肚子也是自找的。”

  连村里最皮的几个半大孩子,也学会了在花田边做鬼脸,唱着自编的顺口溜:“傻小子,种黄花,饿肚子,笑掉牙……”

  小林大多时候装作没听见。

  他不是没想过放弃。

  有一次暴雨连下了三天,花田被冲得泥泞不堪,几株向日葵被风吹得东倒西歪,花盘泡在水里,眼看就要烂掉。

  那天晚上,他坐在草屋里,听着窗外的雨声,第一次对系统产生了怀疑。

  “或许……这系统根本就是假的?”他对着空荡荡的屋子自言自语,“或许我就是个疯子,守着一个不切实际的梦,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自我折磨。”

  可第二天雨一停,他还是扛着锄头冲进了雨里。

  他把歪倒的向日葵一棵棵扶起来,用泥土把根埋结实,又在田边挖了条浅沟排水。

  忙到日头偏西,浑身湿透,累得直不起腰,却在看到花盘重新抬起头时,心里踏实了些。

  李伯就是这时候出现的。

  老人拄着根枣木拐杖,站在田埂那头,看着他满身泥污的样子,没说话,只是从背篓里拿出两个还热乎的玉米饼,放在了石头上。

  “先垫垫肚子。”李伯的声音沙哑,带着山里人特有的粗粝,“这花……真那么重要?”

  小林拿起玉米饼,咬了一大口,温热的玉米面混着淡淡的甜味在嘴里散开,他突然觉得鼻子有点酸。

  这半年来,除了李伯,没人给过他一句像样的关心。

  “嗯。”他含糊地应着,“它有用的,只是还没到时候。”

  李伯没追问“有用”是指什么,只是蹲下来,看着那些向日葵。

  老人的眼睛不太好,眯着缝看了半天,才慢悠悠地说:“山里的东西,有灵性。你对它好,它总归知道。半年不算长,我年轻时候追一只白狐,在山里守了三个月,才等到它出来。”

  他顿了顿,转头看向小林,眼神里带着点过来人独有的通透:“别人说啥,不用往心里去。日子是自己过的,你觉得值,就守下去。只是别太犟,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别熬坏了身子。”

  小林没说话,只是把剩下的玉米饼吃得干干净净。

  从那以后,李伯常来花田这边坐坐。

  有时是送几个野果,有时是带来一把新采的草药,有时就只是坐在田埂上,看着小林侍弄那些向日葵,自己抽着旱烟,一句话也不说。

  村民们见李伯护着小林,明面上的嘲讽少了些,暗地里的议论却没断。

  有人说李伯老糊涂了,跟一个“疯子”混在一起;有人说小林肯定给李伯灌了什么迷魂汤。

  小林听了,只是把腰弯得更低,手里的锄头挥得更勤。

  他开始学着在花田边种些蔬菜。

  几棵白菜,一垄萝卜,虽然长得不算好,却足够他自己吃了。

  这样一来,村民们再说“靠花填肚子”时,他可以拍拍菜畦,不用再低着头沉默。

  秋去冬来,第一场雪落下来时,向日葵的叶子黄了,花盘也沉甸甸地垂了下来。

  小林把花盘摘下来,收集了里面的种子,又翻了地,等着来年春天再种。

  他数了数,一共收了二十多粒种子,足够种满半分地了。

  系统面板依旧没什么变化。

  雪地里,他的脚印孤零零地印在花田旁,延伸向草屋。

  远处的村里传来孩子们打闹的笑声,还有妇人唤人回家吃饭的吆喝。

  小林站在雪地里,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心里突然生出一个念头:就算永远等不到太阳能量,就算这些向日葵只是普通的花,他或许……也能在这个村子里,好好活下去。

  只是那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压了下去。

  他摸了摸怀里用油纸包好的向日葵种子,指尖传来干燥的触感。

  再等等。

  他对自己说。

  再等九年。

  九年,应该……不算太久吧。

  风卷着雪花,落在他的发间,很快融化成水,顺着脸颊滑下来,冰凉冰凉的,像他这半年来,藏在心里的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