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的主角:嬴琅害怕-《秦始皇的小伙伴好难》

  然而,这番对话和决定,却如同点燃了阴影中的火药桶。

  “我反对!”

  嬴琅冰冷而充满戾气的声音骤然响起。

  猛地从阴影中站起,小小的身影却带着一股不符合年龄的阴郁气势。

  他几步冲到近前,目光锐利如刀。

  先是狠狠剐了明昭一眼,然后紧紧盯着嬴政,语气激动:

  “兄长!这太危险了!她?”

  他指向明昭,声音里满是质疑和不屑。

  “她才刚突破,自己都未必稳得住!凭什么能护持你?万一……万一她掌控不住,反而害了你怎么办!”

  他的反对激烈而直接,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担忧。

  内心更深层处是浓浓的不安。

  “讨厌鬼竟然能够取代蔡仪,甚至是取代他渴望而不得的位置来护持兄长。”

  那种被排除在外的、强烈的不痛快和嫉妒在灼烧着他的心。

  “不行,我无法容忍兄长将如此重要、如此危险的环节,交给除了我以外的任何人!尤其是这个总能在兄长身边占据一席之地的明昭!”

  嬴政看向情绪激动的嬴琅,眉头微蹙。

  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琅弟,我意已决。昭昭的韵力特性,或正适合此刻。你退开。”

  “兄长!”

  嬴琅还想再争,但对上嬴政那双沉静却坚定的眼睛,他知道自己无法改变兄长的决定。

  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被忽视的愤怒涌上心头。

  他死死咬住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最终重重地哼了一声,猛地退回到阴影里。

  抱臂冷冷地看着,周身的气息比之前更加冰冷晦暗。

  暮色透过窗棂,为寂静的室内铺上一层昏黄。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形的张力,那是韵力在稚嫩躯体内奔流、碰撞所激起的涟漪。

  年幼的修行者,经络未固,神魂尚稚。

  他们的力量交锋与互助,皆发生于方寸灵台之间,或是极其贴近身体的交融。

  嬴政盘膝坐在中央,小小的身躯绷紧如铁。

  他双目紧闭,眉头拧成川字,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唯有紧抿的唇角和偶尔抽搐的眼角,泄露出他正承受着何等巨大的痛苦。

  心窍之内,那场惊世骇俗的熔炼正在艰难进行。

  意志鼎器低沉嗡鸣,强行驾驭着炽烈的情欲心火,去煅烧那一丝冰冷刺骨的律法意念。

  这过程无异于用神魂徒手攥住烧红的烙铁与万载寒冰,每一次碰撞都带来撕裂般的剧痛。

  支撑他的,是那个深埋心底、沉重无比的誓言——

  必须获得力量,打破施加在琅弟身上的献祭契约!必须战胜未来的强敌!

  明昭紧挨着他身侧跪坐,近得能感受到他身体因痛苦而传来的细微颤抖。

  她没有吟唱任何具体的歌谣,甚至没有发出丝毫声音。

  她只是伸出小手,轻轻覆在嬴政紧握的拳头上,闭上了眼睛。

  在她体内,那源自外婆以生命为代价熔炼的咒之法则与童谣灵歌的爱之法则。

  已初步交融,诞生出一缕无色、无词、无曲,近乎本源的法则之意——纯粹而极致的 “护持”。

  明昭调动这缕无色韵力,这缕意念无声无息,无形无质,如同冬日呵出的白气,自然而然透过肌肤相触之处,流淌进嬴政体内。

  嬴政感受到体内传来的、不同于蔡仪音律护持的另一种安定力量,心中稍定。

  再次凝聚心神,引导着熔炉,开始了又一次凶险的熔炼。

  痛苦依旧,但他的意志更加集中。

  无色韵力并非强行介入那凶险的熔炼,而是化作一片包容的基底,一方稳定的缓冲区。

  那律法意念带来的尖锐刺痛,仿佛被这无色的意念柔和地包裹、缓冲。

  那躁动的情欲心火,也在其中寻得片刻的安宁。

  它让嬴政狂暴的内在世界,多了一丝可供喘息、让他意志更能集中驾驭全局的缝隙。

  明昭的小脸上满是专注,所有的力量都已内敛,化作这无声却坚定的守护。

  腕间的银铃静默,仿佛与她一同沉入了这奇妙的法则交融之境。

  无色无形的法则之意悄然流淌,如同最细腻的纱幔,温柔地浸润嬴政体内那因熔炼而躁动、受损的经脉与心火。

  而在静室最深的阴影角落里,嬴琅背靠着冰冷的墙壁,仿佛要与黑暗融为一体。

  他的修行方式却呈现出一种截然不同的诡异特质。

  他本是修行的不完整《清心三调引》,但他却生生的走出了另一种修行方式。

  他周身没有光华,但若灵觉敏锐者便能感知到,他身体周围的空气正发生着细微的、令人不适的扭曲——一种吸纳、内化负面情绪与执念的力场正悄然运转。

  他在贪婪地汲取着这间静室里弥漫的所有强烈情绪:

  嬴政熔炼律法时带来的痛苦与坚韧,明昭那无色护持中蕴含的温柔与坚定。

  以及他自己内心翻涌的、对命运最深沉的厌弃与对兄长那份扭曲的、近乎病态的在意。

  他知道兄长为何在忍受这般非人的痛苦。

  那双与嬴政相似、却沉淀了太多阴郁的眼睛,一瞬不瞬地钉在中央那个身影上。

  心中是翻江倒海般的复杂。

  “为何要有献祭?为何偏偏选中他?这世间的规则,充满了令人作呕的恶意与不公,只配被彻底倾覆。

  兄长是这冰冷世间唯一肯为他如此拼命的人。”

  这份独一无二的关注,是他黑暗内心唯一的光源,却也早已扭曲成了强烈的、充满占有欲的执念。

  他既渴望兄长强大到能撕碎一切束缚,将目光永远锁定在自己身上;

  又隐隐恐惧着,若兄长真的强大到无所不能,是否会不再需要他这个麻烦,是否会……将他抛弃?

  他能模糊感应到兄长熔炼律法时那份对“秩序”的极致追求,这与他内心想要颠覆一切的破坏欲,在某个极端竟产生了诡异的共鸣;

  但同时,明昭那新的、无声无息却仿佛能渗透一切的护持方式。

  让他感到莫名的烦躁与排斥,仿佛那东西正在他与兄长之间,无形地划分着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