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的主角:大祭司(二)-《秦始皇的小伙伴好难》

  楚国郢都郊外,项句茫然的看着项军:“兄长,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楚王想用我们对付巫咸族,却不知三叔公留下后手。

  项军冷笑,吴地早有人接应。

  楚王以为能操控一切,却不知项家几百年的底蕴岂是他能算尽的。

  项句压低声音:兄长是说...我们不去执行楚王的计划?

  项军的手指轻轻敲击竹简。

  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去,为何不去?巫咸族确实该灭。

  但不是为熊完,而是为那些枉死的将士和项家。

  项句的感觉很不好,他想起来楚王的那句话。

  “你们什么都不用做,他们会自己来找你们的!”

  郢都最高的观星台上,青铜星盘映照着血色月光。

  巫咸族大祭司枯瘦的手指划过盘面凹槽。

  东皇赐吾明视。

  老者嘶哑的咒言在夜风中碎裂。

  星盘边缘的饕餮纹饰开始渗血。

  水银随之流动,重现数日前九灵施展摄心陨禁术的场景。

  此乃地妖摄心陨残片,是地妖回到交战的战场找回来的。

  此时距离占卜出楚明夷之子,是凶兆,已经过了三个月。

  胎儿也有五个多月了,“东皇大人”已经不耐烦了。

  希望能在摄心陨崩毁之前的一段时间记忆找到端倪。

  摄心陨常年在祭坛的青铜星盘中供奉,以求在每次献祭之时沾染东皇大人的力量。

  青铜星盘沾有浓郁的摄心陨气息。

  若非借助“东皇大人”的力量,还不能查看当时的情况。

  秦国使团营地一片灰蒙蒙的什么都看不见。

  也是,当时秦营地有两位歌者。

  相当于巫咸族的四耀境,更何况还是秦国那个地方……

  楚国使团众人纷纷自相残杀,唯有两个身影踉跄却清醒地冲出音波范围。

  大祭司突然喝令,青铜面具下的双眼死死盯着水银幻象中那两张面孔。

  “项军与项句,楚国项氏一族的子弟。”

  大祭司震惊地发现项军、项句兄弟,竟在九灵的摄心陨禁术中保持清醒逃脱。

  这是巫咸族从未遇的异常情况。

  虽然看起来是歌器的缘故,但是只看那微弱的光芒,就知道那歌器有多弱。

  所以一定是这两个有什么特殊之处。

  大祭司隐约想起三十年前为东皇大人收罗祭品时。

  也曾有个少年在琴音中短暂清醒,那个少年似乎就说过“什么项家都是硬骨头”。

  但当时只当是禁术施展不完整,如今两件事联系起来让他心生警惕。

  星盘中的水银剧烈震荡。

  “东皇太一”的声音如针刺般扎入大祭司脑海:反常...彻查...

  大祭司的指尖微微发抖。

  巫咸族掌控音律摄心之术数年,除了王族从未有普通人能在摄心陨中保持清醒。

  巧合?还是...

  大祭司猛地握拳,水银幻象应声炸裂。

  他不能确定其中关联,但这种异常足以引起最高警惕。

  青铜警钟被敲响,余音未散,齐阴与地妖已跪伏在星台中央。

  两人肩胛处的贯穿伤还未痊愈,在急促呼吸中渗出丝丝血迹。

  项军、项句。

  大祭司的声音如同钝刀刮骨。

  当日在摄心陨中逃脱的两人,你们竟敢隐瞒?

  地妖抬头,眼中闪过一丝茫然。

  那两人不过是普通军士...

  普通?

  大祭司袖中射出一根琴弦,狠狠抽在地妖脸上。

  能在摄心陨中站立的,你当初能吗!

  齐阴额头渗出冷汗。

  属下愚钝...当时只顾追捕那孕妇...

  大祭司沉默片刻。

  突然问道:项家...可有什么特殊之处?

  齐阴与地妖对视一眼,皆摇头。

  项氏不过是楚国寻常将门,虽出过几位名将,但与巫咸族相比不过蝼蚁。

  他们现在何处?

  大祭司追问。

  因护送秦使不力。

  地妖回答,被楚王流放吴地。

  流放?

  大祭司突然怪笑,楚王这手明贬暗保玩得妙啊。

  他起身走到星盘边缘。

  即刻前往吴地,查清项家兄弟抵抗摄心陨的原因。若真有异常...

  琴弦在他指间缠绕成绞索的形状。

  齐阴试探道:大祭司怀疑他们身怀异宝?还是...

  不知。

  大祭司罕见地承认了自己的困惑。

  正因不知,才更危险。

  带回答案...或者他们的心脏。

  顺便带些祭品。

  吴地荒山中的石屋内,项军正在擦拭祖传的青铜剑。

  剑身纹路间积着难以清除的黑渍,像是干涸的血迹。

  大哥,哨兵发现巫咸族的探子了。

  项句从洞外跃入,腰间别着一把奇特的短刀。

  刀柄处缠绕着从巫咸族尸体上取来的琴弦。

  项军冷笑:来得比预想的快。

  他拇指抚过剑刃,一滴血珠渗入剑纹,那顽固的黑渍竟微微泛金,转瞬即逝。

  兄弟二人不知道的是,这把剑是项家先祖姬项(虚拟)的佩剑。

  很多很多年前东皇太一陨落中,一滴血溅在剑上。

  又被项燕的汗水与血液融合,悄然渗入项家血脉。

  这个秘密随着项燕战死沙场,早已湮灭在岁月中。

  楚王以为我们是他藏在袖中的匕首。

  项句磨着那把缠有琴弦的短刀。

  却不知项家与巫咸族的血仇,比他想象的更深。

  三十年前那个雨夜,他们兄长出行游学被歹人杀害。

  当时借宿那个村落人畜无存,他们不敢瞎打听,只敢暗中注意。

  直到上次被摄心陨波及到,才恍然明悟,人可以那么弱。

  这把刀上的琴弦,

  项军盯着弟弟的武器。

  是从那天的巫咸族杀手身上取的?

  项句点头:说来奇怪,自那日之后我总觉得心口...

  他扯开衣领,这里偶尔会发烫。

  项军瞳孔微缩,他近来也有类似异状。

  但没等他细想,瀑布外传来乌鸦凄厉的惨叫。

  两人同时吹灭油灯。

  黑暗中,项军的剑,如同呼应般闪烁了一瞬,又归于沉寂。

  离开郢都的官道上,地妖正往泥俑小人中注入鲜血。

  这些用战场亡魂泥土捏成的小玩意儿,一个个浮现出狰狞表情。

  大祭司到底在怀疑什么?

  她舔着指尖的血迹。

  项家不过是败军之将。

  齐阴摩挲着新换的骨杖。

  三十年前那场献祭,有个项家小子短暂的清醒过...

  他眯起眼睛回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