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辞行,-《开房车卖东西》

  晨雾还没漫过客栈的屋檐时,马车里已经响起了窸窸窣窣的收拾声。阿萤正踮着脚往储物格里塞叠好的锦被,浅粉色的襦裙裙摆沾了点灰尘,她却浑然不觉,嘴里哼着临安的小调,声音脆得像檐角的风铃。“云姑娘,这床新做的褥子放三楼阿萤房间吗?”

  云千雪坐在窗边的软榻上,正将喜宴剩下的西域奶糖装进陶罐。月白色的襦裙上落了点晨光,银线绣的莲纹泛着细闪,她抬头看了眼窗外,声音温软得像浸了晨露:“嗯,叠整齐些,路上冷了好用。”她的指尖划过陶罐边缘,那里还留着合卺酒的淡淡酒香,想起昨夜的温存,脸颊微微发烫。

  【每日签到成功!奖励:星际导航升级(古代地形适配)x1,可伸缩行李架x1,防潮草垫(加厚款)x10张。】

  系统提示音响起时,萧翎从三楼下来,手里捧着个红木箱子,里面装着他们的婚服和凤钗。他穿着青色直裰,腰间的玉带随着动作轻轻晃,将箱子放进储物格最深处,声音沉稳:“都收拾好了?苏公子说卯时三刻来送我们。”

  “差不多了,”云千雪起身帮他拂去肩头的灰尘,指尖不经意碰到他的衣领,像被阳光烫了一下,赶紧缩回,“就剩小羽和煤球的东西了,那两个活宝不知道跑哪去了。”

  话音刚落,云千羽就抱着煤球从外面冲进来,少年穿着湖蓝色的短打,裤脚沾了点泥,显然是去后院疯跑了。“姐!萧翎哥哥!我们回来啦!”他把煤球往地上一放,小狗脖子上的云锦红绸歪歪扭扭,却依旧欢快地摇着尾巴,往阿萤脚边钻。

  阿萤笑着从竹篮里拿出块绿豆糕,塞到云千羽手里:“快去洗手!苏公子快来了,别让人家看到你这脏样子。”

  可伸缩行李架被萧翎固定在马车尾部,轻轻一拉就展开成三层,正好用来放锅碗瓢盆和摆摊用的木牌。云千羽和阿萤合力将防潮草垫铺进底层,少年的力气大,草垫被压得平平整整;少女则细心地在边缘缝上布条,免得草屑掉出来。

  “这个导航升级真好用,”萧翎对着手环操作了几下,虚拟屏上立刻显示出前往下一座城池的路线,“系统说往南走三日,就是苏州,那里水路发达,做生意更方便。”

  云千雪凑过去看,路线图上标着途经的驿站和城镇,连哪里有好水源都标得清清楚楚。“苏州的丝绸有名,我们可以进些货,和西域的糕点搭配着卖。”她指着地图上的一处码头,“听说那里的船娘会唱渔歌,说不定能听到新鲜曲子。”

  此时的客栈后院已经热闹起来。苏慕言带着两个小厮赶来,小厮手里捧着个大食盒,里面装着临安的特产:桂花糕、酱鸭、还有几坛新酿的米酒。“云姑娘,萧公子,这点东西路上带着,”苏慕言笑着拱手,目光落在收拾妥当的马车,“看你们这架势,是要往苏州去?”

  “正是,”萧翎回礼,“听闻苏州繁华,想去看看。”

  “苏州确实是好地方,”苏慕言从袖中掏出封信,“这是我苏州知府朋友的手札,你们拿着,遇事可凭信找他,多少能帮衬些。”

  云千雪接过信,指尖触到厚实的信封,心里暖烘烘的:“苏公子费心了,这份情我们记下了。”

  出发前,云千羽非要给煤球换个新装扮。他找出块剩下的云锦红绸,给小狗做了个小小的披风,系在脖子上,惹得阿萤直笑:“哪有狗穿披风的?你看它都快被勒得喘不过气了!”

  煤球确实不太习惯,甩着尾巴想把披风弄掉,结果越弄越紧,最后只好可怜巴巴地望着云千雪,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

  “小羽别闹了,”云千雪笑着解开披风,重新系成个松松的蝴蝶结,“这样就好看了,既体面又舒服。”

  萧翎已经将马车的“车夫”全息投影打开,虚拟的车夫面无表情地坐在前座,手里握着缰绳,看起来和真的一模一样。他跳上驾驶座,试了试缰绳,马车缓缓驶出客栈后院,惹得路过的住客都好奇地张望——谁也看不出这普通的马车里,藏着三层芥子空间。

  苏慕言站在门口挥手:“一路顺风!到了苏州给我捎封信!”

  “一定!”云千羽探出车窗挥手,阿萤也跟着摆手,发间的粉蔷薇在风里轻轻颤。

  马车驶离临安城时,朝阳正好升起,金色的光洒在青石板路上,像铺了层碎金。云千羽和阿萤趴在车窗边,看着熟悉的街景渐渐远去,少年忽然指着街角的糖画摊:“阿萤姐姐你看!就是那个师傅给我们捏的糖人!”

  阿萤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糖画师傅正低头忙碌,阳光在他身上镀上层金边,像幅温暖的画。她笑着点头:“等我们回来,再让他捏个并蒂莲。”

  马车行驶在官道上,车轮碾过石子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像首轻快的歌谣。云千雪靠在软榻上,翻看着苏慕言送的米酒,陶坛上贴着红色的封条,上面写着“陈年佳酿”四个字。

  萧翎坐在对面的梨木椅上,手里把玩着那枚荷叶玉佩,目光落在她身上,眼底漾着笑意:“累了就睡会儿,到驿站我叫你。”

  “不困,”云千雪摇摇头,倒了杯米酒递过去,“尝尝这个,苏公子说度数低,像甜水。”

  他接过尝了口,果然清甜,带着点米香:“不错,晚上在驿站热一热,配着酱鸭吃正好。”

  三楼传来云千羽和阿萤的笑声。少年正在用星际投影仪给少女看苏州的地图,指着上面的园林说:“我们到了苏州,就去这个拙政园,听说里面的荷花池比临安的大十倍!”

  阿萤趴在旁边听着,手里绣着块新帕子,上面是云千羽教她画的星际水母,用银线绣出半透明的伞盖,在灯光下泛着细闪。“等赚了钱,我们就买些苏州的丝绸,我给你做件新长衫,上面绣满水母。”

  “好啊,”云千羽凑过去看帕子,鼻尖差点碰到她的发顶,“还要绣上煤球,让它也沾沾光。”

  煤球仿佛听懂了,从两人中间钻过去,趴在帕子旁,尾巴扫得布料沙沙响,惹得两人直笑。

  夕阳西下时,马车停在了路边的驿站。萧翎将马车伪装成普通富商的座驾,和驿站掌柜说了几句,定下两间房——当然,他们还是会回马车的芥子空间休息,只是做个样子。

  云千羽和阿萤自告奋勇去打水,两人提着水桶往驿站的水井走,影子被夕阳拉得长长的,手牵着手,像两只并肩飞行的鸟儿。少年的力气大,把水桶提得高高的;少女则细心地用布擦去桶沿的水渍,偶尔抬头看他,眼里的笑意藏不住。

  云千雪和萧翎坐在马车里,看着外面袅袅升起的炊烟。他正往炉子里添柴,准备热酱鸭;她则把防潮草垫铺在地板上,免得晚上睡觉着凉。暖黄的灯光映着两人的身影,连空气里都飘着米酒和酱鸭的香气。

  “明天就能看到长江了,”萧翎忽然开口,翻动着锅里的酱鸭,油星溅起,香气更浓了,“系统说江边的落日很美,比临安的好看。”

  云千雪靠在他身边,听着锅里滋滋的声响,鼻尖萦绕着熟悉的烟火气:“只要和你在一起,哪里的落日都好看。”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动作轻柔得像风拂过麦田:“嗯,都好看。”

  驿站的打更声远远传来,“咚——咚——咚——”三声,沉稳而悠长。煤球趴在门口,看着外面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偶尔“汪”一声,像是在说“该睡觉了”。三楼的灯光还亮着,云千羽在给阿萤讲星际的星星,少女则教他认天边的猎户座,声音细细的,像怕惊扰了这宁静的夜。

  云千雪靠在萧翎怀里,听着锅里酱鸭的香气和楼上的絮语,忽然觉得,这旅途的日子,像杯温吞的米酒,不浓烈,却带着淡淡的甜,一路相伴,一路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