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潜在的威胁-《道士下山:都市玄门天师》

  刺耳的警笛声如同利刃。

  瘫软在地的微胖男人早已吓得魂飞魄散,立刻双手抱头,抖如筛糠。

  那精瘦汉子手腕剧痛,又被张一清一道真气打中后心,挣扎了几下,终究在警察冰冷的枪口和严厉目光下,认命地放弃了抵抗。

  抱着的那块邪异玉璧滚落在地,发出沉闷的声响,浓郁的阴邪之气似乎又浓郁了几分。

  “报告!发现疑似盗墓赃物一件,凶器匕首一把!两名嫌疑人已控制!”

  一名年轻警察迅速上前,用证物袋小心地将匕首,和那块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玉璧分别装起。

  在拿起玉璧的瞬间,他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似乎也感到了某种难以言喻的阴冷不适。

  带队的警官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国字脸,眼神锐利如鹰,肩章显示级别不低。

  他扫视了一下现场,目光在张一清身上停留片刻,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

  一个普通学生模样的年轻人,竟然能制服一个明显是老油子的盗墓贼?

  “是你报的警?也是你制服的他们?”警官走到张一清面前,语气沉稳。

  “是的,警官。”张一清点头,态度平静,“我路过这里,看到他们鬼鬼祟祟交易,就报了警,并设法阻止了他们。”

  “身手不错。”警官点点头,没有深究细节,眼下重要的是案件,“麻烦你跟我们回局里一趟,做个详细的笔录。”

  “应该的。”张一清没有推辞。

  很快,警车呼啸着驶离琉璃厂,将两名垂头丧气的嫌疑人和那块被严密包裹的邪玉璧带走。

  张一清作为见义勇为者和目击证人,也一同前往。

  ——

  分局的询问室里,灯光有些刺眼。

  张一清平静地坐在椅子上,对面是那位国字脸的王警官,和一位负责记录的年轻女警。

  笔录过程很顺利。

  张一清详细描述了,自己如何在琉璃厂西街发现那精瘦汉子形迹可疑,如何跟踪到僻静角落,如何听到他们的对话,目睹交易过程,以及对方如何持刀行凶,自己如何自卫并制服对方。

  他隐去了玉虚真气的部分,只说自己练过几年拳脚,反应比较快。

  “那块玉璧……”王警官听完,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目光锐利地看着张一清。

  “你似乎对它很在意?在车上,还有刚才,你都提到这东西‘邪性’、‘不干净’?”

  张一清知道这是关键。

  他斟酌了一下语言,用尽量“科学”的方式解释:“警官,我老家在湘西山区,从小跟着一位老道士学过一些看风水和土石气色的土法子。那块玉璧给我的感觉非常不好,不是简单的文物或者陪葬品。它上面沾染的那种气息……怎么说呢,就像是某种极其强烈的负面能量辐射源,或者说是……带有强烈精神污染性的放射性物质。”

  他顿了顿,看到王警官和女警脸上都露出疑惑和一丝不以为然,继续说道:“我不是宣扬迷信。但你们接触过它,应该也感觉到那种让人极度不适的阴冷、甚至心悸感了吧?这不是心理作用。这种东西长期接触,轻则精神恍惚、噩梦连连、身体莫名虚弱,重则可能诱发精神疾病甚至危及生命。那个盗墓贼,脸色青灰,印堂发黑,就是被这东西侵蚀的明显症状。我建议,最好立刻销毁它,绝不能让它流入市场或落到普通人手里!否则,后果可能很严重。”

  王警官眉头紧锁。他办案多年,见过不少稀奇古怪的事情,也接触过一些所谓的“邪门”物件。

  眼前这个年轻人眼神清澈,语气沉稳,逻辑清晰,不像是在危言耸听。

  而且,那块玉璧拿在手里的那种冰冷刺骨、仿佛能吸走人热量的诡异感觉,确实让他印象深刻,绝非寻常古董能比。

  “你的建议……我们知道了。”

  王警官没有立刻表态,但语气明显慎重了许多。

  “这块玉璧作为重要物证,我们会妥善保管,并请相关专家进行鉴定。如果真的存在你说的那种……特殊的危害性,我们会向上级汇报,按最稳妥的方式处理。”

  “谢谢警官。”

  张一清知道,对方不可能立刻听信自己的话销毁物证,能引起重视并承诺妥善处理,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笔录做完,王警官的态度缓和了许多,甚至带上了一丝赞赏。

  “张一清同学,这次多亏了你见义勇为,及时报警并制服了嫌疑人,避免他们可能带着危险物品流窜,也为我们破获这个盗墓团伙提供了重要线索。你的行为值得表彰!”

  他示意旁边的女警:“小刘,把张同学的联系方式详细登记一下。等案件后续处理完,我们分局会正式给你颁发‘见义勇为好市民’的锦旗,并申请一笔奖金!”

  “奖金?”张一清微微一怔,这倒是意外之喜。他现在确实需要钱。

  “对!这是你应该得的!”王警官肯定道,“不过,你也要提高警惕。”

  他话锋一转,神色严肃起来。

  “刚才审讯初步结果,那个绰号‘钻山鼠’的,只是一个小喽啰。他们这个盗墓团伙规模不小,还有另外几个同伙在逃。你今天坏了他们的事,难保那些在逃的人不会怀恨在心。这段时间一定要注意自身安全,遇到任何可疑情况,立刻报警!”

  “明白了,谢谢王警官提醒,我会小心的。”

  张一清心中一凛,点头记下。江湖险恶,这点他早有心理准备。

  办完所有手续,张一清走出分局大门时,天色已经有些擦黑。

  门口的路灯下,两个熟悉的身影正焦急地张望着,正是李思远和王富贵。

  “老张!你可算出来了!吓死我了!”

  王富贵一个箭步冲上来,围着张一清转了一圈。

  “没事吧?警察没为难你吧?听说你空手夺白刃,制服了两个盗墓贼?卧槽!太牛了!快讲讲细节!”

  他激动得唾沫横飞,脸上写满了崇拜。

  李思远也走上前,推了推眼镜,沉静的目光仔细打量了张一清一番,确认他安然无恙,才松了口气。

  “没事就好。苏学姐他们等不到你,已经先回学校了。我和富贵不放心,就留下等你。”

  “我没事,就是配合调查,做了个笔录。”

  张一清笑了笑,简单解释了一下过程,隐去了邪玉璧的细节和同伙的警告。

  “见义勇为!还有锦旗和奖金?老张,你这次是真要出名了!”

  王富贵兴奋地拍着张一清的肩膀,“走走走,必须庆祝!我请客!撸串去!”

  “今天折腾一天,大家也都累了。”李思远开口道,他看向张一清,语气带着一丝难得的邀请。

  “一清,富贵,如果你们不嫌弃,不如去我家吃顿便饭吧?我家离琉璃厂不远,正好也让我爸见见你们这两位新舍友,压压惊。”

  他顿了顿,补充道,“我爸……对古玩行当里的一些门道,还算有些了解。”

  张一清心中微动。李思远家就在琉璃厂附近?也对,李思远家本来就是在琉璃厂做古玩生意的。

  王富贵则是一脸惊喜:“去老李家?好啊好啊!早就想看看老李家啥样了!”

  三人打了辆车,在李思远的指引下,很快来到一片闹中取静的区域。

  车子驶入一条绿树成荫、青砖铺地的胡同,最终停在一座低调却透着古韵的四合院门前。

  门楣并不张扬,但门板厚重,漆色沉润。李思远拿出钥匙打开门锁,推门而入。

  门内别有洞天。

  院落不大,但收拾得极为雅致。

  青石板铺地,角落植着几竿修竹,一架葡萄藤爬满了半边院墙。

  正房和东西厢房都是传统的木结构,窗明几净,檐下挂着几盏素雅的宫灯,散发着柔和的光晕。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书香和墨香,与琉璃厂的喧嚣浮躁判若两个世界。

  “爸,我回来了。”李思远对着正房方向喊了一声。

  “思远回来了?还带了朋友?”一个温和儒雅的声音响起。

  一位穿着深灰色对襟唐装、约莫五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从正房走了出来。

  他身形清瘦,面容和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眼神温润而透着睿智,举手投足间带着一种沉淀了岁月和学识的从容气度,正是李思远的父亲,李伯庸。

  “爸,这是我宿舍的两位同学,张一清,王富贵。”李思远介绍道。

  “李叔叔好!”王富贵连忙鞠躬问好,显得有些拘谨。

  “李叔叔好。”张一清也微微欠身,态度恭敬。

  李伯庸目光含笑,在两人身上扫过,最终落在了张一清身上,笑容更深了几分,带着毫不掩饰的赞赏。

  “一清是吧?思远在电话里都跟我说了。好孩子!见义勇为,智勇双全!在琉璃厂那种地方,能敏锐发现盗墓贼,还敢挺身而出,这份胆识和担当,难得!真是难得!”

  他走过来,亲切地拍了拍张一清的肩膀,“快进屋坐,别站在院子里说话。吴妈,多加两个菜!”

  客厅的陈设古朴典雅,博古架上摆放着一些瓷器、文玩,墙上挂着几幅字画,气息都显得温润平和,显然不是凡品,但绝无张扬之气。

  饭菜很快上桌,家常却精致可口。

  席间,李伯庸详细询问了下午在琉璃厂发生的事情。

  张一清没有隐瞒,将跟踪、对峙、制服歹徒以及那块邪门玉璧的情况(包括自己用“能量辐射”的解释)都说了出来,也提到了警方的提醒——对方还有同伙在逃。

  听完张一清的叙述,李伯庸脸上的赞赏渐渐被一丝凝重取代。

  他放下筷子,看着张一清,语气变得格外郑重:

  “一清啊,你做得很对!那块东西,按你的描述,绝非善物,能毁掉最好。至于那个土夫子……”

  他微微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洞悉世事的冷光。

  “这些‘土耗子’,能在琉璃厂这潭深水里混饭吃,背后多半都有些见不得光的关系网。他们‘打洞’从来不是单打独斗,多是三五个一伙,甚至形成团伙。今天抓的这个‘钻山鼠’,只是个跑腿卖命的‘苦力’。那几个在逃的,恐怕才是更难缠的角色。”

  李伯庸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沉甸甸的分量。

  “江湖险恶,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段时间,你务必要提高十二分的警惕!上下学最好和思远、富贵一起走,晚上尽量不要单独外出,尤其是偏僻的地方。在学校里也要留意陌生人。如果发现任何可疑的人或事,第一时间联系思远,或者直接报警!千万不要逞强!”

  他这番话,既是长辈的关切,也透露出对地下世界规则的深刻了解。

  张一清能感觉到其中的分量,郑重地点头:“谢谢李叔叔提醒,我记住了。我会小心的。”

  王富贵听得有些紧张:“李叔叔,那……那伙人真那么大胆?还敢报复?”

  “利字当头,铤而走险的人还少吗?”李伯庸意味深长地说,“小心驶得万年船。”

  一顿饭在略显凝重的氛围中结束,但李家的热情和关怀让张一清心中温暖。

  饭后,李思远带两人在院子里小坐喝茶。

  王富贵看着博古架上那些价值不菲的古董,又看看这闹中取静的四合院,终于忍不住小声问李思远:“老李,你爸……到底是做什么的?这院子,还有那些东西……”

  李思远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淡淡一笑:“我爸?他就是个退休的老教书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