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大乱将起!-《我,张角,开局祈雨被系统坑哭了》

  高耸的洛阳城墙,在夜色中如同一头匍匐的巨兽。

  一道黑影从墙头翻落,在地上一个踉跄,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

  是史阿。

  他单手撑地,才勉强稳住身形,胸腹间的数道伤口,随着这个动作,迸裂开来,鲜血瞬间浸透了新换上的衣衫。

  换做平时,翻越这区区洛阳城墙,对他而言不过是闲庭信步。

  但今夜不同。

  在史子眇府中的那场血战,他虽然杀尽了所有人,却也并非毫发无伤。

  被数十人围堵在狭小的房间内,他那引以为傲的身法根本无法完全施展开,只能凭着快剑硬杀出来。

  若非如此,凭那些护卫,根本碰不到他的衣角。

  史阿咬着牙,不敢有片刻停留,身形化作一道残影,迅速消失在黑暗之中。

  他必须快。

  快到让整个洛阳,都来不及反应。

  城外一处早已准备好的隐蔽林地里,藏着他备下的两匹快马。

  他粗暴地撕开衣服,看着身上几道狰狞的伤口,只是简单地用布条死死缠住,止住不断外流的鲜血。

  剧烈的疼痛让他额头青筋暴起,但他只是闷哼一声,便翻身上马。

  “驾!”

  他双腿猛地一夹马腹,一人双马,朝着邺城的方向,再次踏上亡命的旅途。

  马蹄声在寂静的官道上,显得格外刺耳。

  每一次剧烈的颠簸,都牵动着他全身的伤口,仿佛有无数把小刀在血肉里搅动。

  但他不敢慢。

  更不敢停。

  最近发生的一切,都太急了。

  急匆匆地将阿平从洛阳送到邺城,又急匆匆地赶回来刺杀皇子。

  他没有选择。

  他拖不起。

  他很清楚,冀州那边的情报,迟早会传进洛阳。

  一旦皇帝知道,太行山的张角,竟敢悬赏他儿子的性命,史子眇府邸的防卫,必然会提升到皇宫的级别。

  到那时,别说是他,就算是师父王越复生,也休想得手。

  他只有一次机会。

  一次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的机会。

  还好。

  他赌赢了。

  史阿回头望了一眼身后那座沉睡在黑暗中的巨大城池,嘴角咧开一个混杂着痛苦与快意的笑容。

  腰间那个沉甸甸的包裹,就是他为弟弟换来的“药”。

  阿平……

  哥,回来了。

  ……

  与此同时,洛阳,中常侍府。

  灯火通明的大堂内,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张让捏着兰花指,端着一杯早已凉透的茶,脸上不见丝毫表情,但那双细长的眼睛里,却闪烁着阴鸷的光。

  就在刚刚,一名从冀州风尘仆仆赶回来的心腹探子,给他带来了几件足以掀翻朝堂的惊天密报。

  第一,袁绍弑父!此事另有隐情,袁逢将死之际,被那太平道妖人张角所救,强行延寿。袁绍恐自己继承家业的希望落空,又怨恨父亲勾结反贼,于是丧心病狂,毒杀了亲生父亲!

  第二,太平道妖人张角,曾发布过一道骇人听闻的悬赏:凡杀汉帝子嗣者,可为其延寿十年!杀汉灵帝者,可得永生!

  第三,新任冀州牧袁基,如今已是太平道的傀儡!逢纪、审配等人,皆为其党羽,整个冀州,实际上已经被太平道暗中掌控!

  第四,他派去监视张勋的“利剑”史阿,失踪了。

  一件,比一件更让他心惊。

  尤其是第二件。

  延寿十年……

  永生……

  张让捏着茶杯的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了一下。

  他虽然权倾朝野,被天子呼为“阿父”,但终究是个血肉之躯,是个去势之人,是个在世人眼中不完整的怪物。

  他比任何人都怕死。

  也比任何人都渴望,能长久地享受这份滔天的权势。

  张角……竟然有这等逆天改命的手段?

  就在张让心神剧震,脑中飞速盘算着如何利用这些情报时。

  “义父!义父!不好了!”

  一名亲信宦官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脸上血色尽失,声音尖利得变了调。

  “砰!”

  张让将茶杯重重地拍在桌上,茶水四溅。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他厉声呵斥,眼中满是戾气。

  那小宦官“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浑身抖得像筛糠,带着哭腔喊道:“义父!出大事了!皇子……皇子殿下他……”

  “殿下他怎么了?!”张让心中猛地一沉,升起一股极其不祥的预感。

  “殿下……薨了!”

  “就在刚才,史道长府邸遭刺客血洗,上下无一活口!皇子殿下的头颅……头颅被贼人割去,不知所踪!”

  轰!

  这几句话,如同一道九天惊雷,在张让的脑中轰然炸响!

  他的大脑,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

  皇子……死了?

  刘辩……死了?!

  下一刻,无数的线索,像闪电般在他脑海中交织、碰撞、串联!

  冀州传来的情报……

  杀汉帝子嗣者,延寿十年!

  史阿的失踪……

  史阿那个病入膏肓,只剩一口气的弟弟……

  史阿前些日子暗中将他弟弟从洛阳接走……

  一切,都通了!

  张让的瞳孔,骤然收缩成最危险的针尖!

  史阿!

  是史阿这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

  他拿了刘辩的头颅,去太行山找张角,给他弟弟换那十年阳寿去了!

  一股被背叛的狂怒,瞬间冲上了张让的头顶,让他那张保养得宜的脸庞,都扭曲了起来。

  但他毕竟是张让。

  是那个在吃人的宫廷里,一步步爬到权力顶点的张让。

  狂怒之后,是深入骨髓的冰冷和恐惧。

  史阿是他的人!

  满朝文武,谁不知道史阿是他张让豢养的一条狗!

  如今,这条狗,咬死了皇帝的儿子,未来的储君!

  一旦此事暴露,他张让就算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

  何皇后那个蠢女人,还有她那个屠夫哥哥何进,绝对会像疯狗一样,借此机会把他撕成碎片!

  不行!

  绝对不行!

  “封锁消息!”张让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声音嘶哑而狠厉。

  “立刻!调动我们所有的暗子!所有的高手!”

  “给咱家去追杀史阿!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还有那颗头颅,必须给咱家带回来!”

  “记住!此事,绝对不能有半点风声泄露出去!谁敢走漏半个字,咱家要他生不如死!”

  “是!是!”几名心腹宦官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领命而去。

  看着空荡荡的大堂,张让胸口剧烈起伏,他缓缓闭上眼睛。

  片刻之后,当他再次睁开时,眼中所有的狂怒、惊惧,都已消失不见,只剩下深不见底的阴冷与算计。

  他必须去见皇帝。

  不但要去,还要第一个去。

  他要抢在任何人之前,将这件事的性质,彻底定下来!

  他整理了一下衣冠,努力让自己的脸色看起来悲痛万分,然后提起袍角,用一种近乎小跑的姿态,朝着汉灵帝的寝宫,疾步而去。

  ……

  灵帝寝宫。

  汉灵帝刘宏正搂着两名新选入宫的美人,嬉笑玩乐,殿内一片靡靡之音。

  “陛下!陛下!老奴张让,有天大的要事求见!”

  张让凄厉的哭喊声,从殿外传来。

  刘宏眉头一皱,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但还是挥了挥手,让美人们退下。

  “让他进来。”

  张让几乎是扑进来的,一进殿,便跪倒在地,嚎啕大哭。

  “陛下啊!苍天无眼,祸降皇家啊!”

  刘宏心中一惊,连忙起身:“阿父,快快请起!到底发生了何事,让你如此失态?”

  张让老泪纵横,泣不成声地说道:“陛下!冀州传来密报,那太平道妖人张角,妖言惑众,悬赏天下,言……言杀皇子者,可延寿十年!”

  “什么?!”刘宏脸色大变,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张让仿佛没看到他的表情,继续哭嚎道:“就在刚刚……就在刚刚,史道长府邸遇袭……辩儿他……辩儿他……被贼人所害啊!陛下!”

  “你说什么?!”

  刘宏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僵住了,他一把揪住张让的衣领,双目赤红,状若疯虎。

  “你再说一遍!辩儿怎么了?!”

  “殿下……薨了!”

  刘宏的身体晃了晃,眼前一黑,几乎要栽倒在地。

  子女缘薄,是他一生的痛。

  好不容易养大了刘辩,寄予厚望,现在,竟然就这么死了?

  被一群反贼,为了那虚无缥缈的十年阳寿,给杀了?!

  “啊——!”

  一声不似人声的咆哮,从刘宏的喉咙里迸发出来。

  他一把推开张让,状若癫狂地在宫殿里来回踱步,眼中燃烧着无尽的怒火与恐惧。

  “反贼!反贼!一群乱臣贼子!!”

  “张角!朕要将你碎尸万段!!”

  张让跪在地上,低着头,嘴角勾起一抹无人察觉的弧度,他趁机又加了一把火。

  “陛下,冀州密报还称,袁绍弑父,乃因其父袁逢与张角勾结!而新任冀州牧袁基,如今更是成了张角的傀儡,整个冀州,都已暗中从贼!”

  “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