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碧落天裁,宿命之敌-《佛魔两面》

  释天魔突破空间陷阱,抵达悲怆剑意源头——一座被一剑劈开的巨型宫殿遗迹。 遗迹中央,一具身披残破碧落天服饰、手持断剑的古老骸骨散发惊天剑意,其残留执念竟仍具活性! 骸骨剑客苏醒,执念驱动,施展出当年斩杀琉璃云鹏的恐怖剑招“碧落天裁”! 宿命对决爆发,混沌噬灭魔元硬撼上古天罚之剑,遗迹崩毁,法则哀鸣!

  穿过那片狂暴而诡异的法则陷阱区域,释天魔周身缭绕的混沌光晕略显黯淡,新生魔躯上也留下了几道深浅不一的伤痕,那是被最凝练的法则碎片切割所致,即便以混沌噬灭魔元的修复能力,也无法瞬间痊愈。他微微喘息,眼神却愈发锐利如刀。方才陷阱核心那疑似人为操控的最后一击,让他对这葬古遗巢的警惕提到了最高。

  跟随着那缕愈发清晰的悲怆与锋锐剑意,他踏入了一片与之前混沌破碎景象截然不同的区域。

  这里,仿佛是一片被瞬间毁灭的古老神庭。

  脚下是铺陈开来的、由某种温润白玉雕琢而成的巨大地砖,虽然布满裂痕,却依旧能感受到其昔日的不凡。残破的雕栏画栋,断裂的擎天巨柱,散落各处的、闪烁着微弱灵光的器物碎片……无不诉说着此地曾经的辉煌与庄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古老道韵,以及一股……仿佛烙印在时光中的、极致的悲伤与不甘。

  而最触目惊心的,是这片宫殿遗迹中央,那一道横贯东西、宽达千丈、深不见底的巨大剑痕!剑痕边缘光滑如镜,残留的锋锐之意历经万古岁月依旧未曾消散,反而凝聚成一股实质般的威压,让靠近者神魂都感到刺痛。这道剑痕,仿佛是天罚之笔,将这片神庭从中斩断,也斩断了某个时代的辉煌。

  释天魔的目光,死死锁定在剑痕的起始点,也是那缕牵引他而来的悲怆剑意最浓郁之处。

  那里,矗立着一具骸骨。

  骸骨并非盘坐,而是保持着一种单膝跪地、以剑拄地的姿态。它身披着一件早已残破不堪、却依旧能看出原本制式华美、流淌着淡淡清光的服饰,那服饰的风格,与当今佛魔乃至九幽任何流派都截然不同,带着一种高远、缥缈、不容亵渎的神圣气息——正是琉璃云鹏记忆碎片中,那些出手存在的服饰风格,属于碧落天!

  骸骨手中,紧握着一柄断剑。剑身只剩三分之一,断口处参差不齐,仿佛是被更强大的力量生生崩断。剑格处镶嵌着一枚早已黯淡无光的宝珠,剑柄缠绕的丝线也已腐朽。然而,正是这柄残剑,此刻正散发着那令释天魔心悸的、仿佛能审判诸天、裁断命运的恐怖剑意!

  骸骨本身,并非暗金或其他奇异材质,而是呈现出一种如玉般的莹白,但仔细看去,那莹白之中,却布满了无数细微的、如同蛛网般的裂痕,仿佛轻轻一碰就会彻底碎裂。它的头颅低垂,看不清面容,但一种万古不化的悲怆、愤怒、以及一丝……释天魔无法理解的愧疚,如同实质般萦绕在它周围。

  最令人震惊的是,这具骸骨之内,竟还残留着一缕极其微弱、却坚韧无比的执念!这执念并非完整的灵魂,更像是一段被强行烙印在骸骨本源中的记忆与情绪,因释天魔身上寂灭晶核的共鸣以及他自身的佛魔气息,而被彻底激活了!

  “碧落……有负……苍生……”一个断断续续、仿佛来自万古之前的模糊意念,如同风中残烛,在释天魔识海中响起。

  释天魔心神剧震!这骸骨,这断剑,这剑痕,这残留的执念……无不指向一个惊人的事实——这具骸骨的主人,很可能就是当年参与围攻琉璃云鹏的“碧落天”神圣之一!但它为何会陨落于此?为何其执念中充满了悲怆与愧疚?“有负苍生”又是什么意思?

  就在他试图以神识更仔细探查,并与那执念沟通的刹那——

  异变陡生!

  那具碧落天骸骨,猛地抬起了低垂的头颅!空洞的眼眶之中,两团纯净到极致、却又冰冷无情的白色火焰,骤然点燃!

  “嗡——!”

  它手中那柄残破的断剑,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嗡鸣!积攒了万古的悲怆剑意如同沉眠的火山,轰然爆发!一道凝练如实质、呈现出纯净琉璃色泽的剑气光柱,冲天而起,瞬间搅动了上方混沌的天空,将无数破碎的法则乱流都强行排开!

  一股凌驾于万物之上、代表着“秩序”、“审判”、“裁断”的宏大意志,如同潮水般席卷开来,死死锁定了释天魔!这股意志,与琉璃云鹏记忆中感受到的,同出一源,但更加直接,更加充满敌意!

  “亵渎……碧落……当裁!”

  那骸骨剑客的执念,似乎将释天魔身上那佛魔混杂、尤其是蕴含寂灭本源的气息,视作了对“碧落天”威严的极大亵渎!它那残存的战斗本能被彻底激发,万古前的杀意,跨越时空,再次降临!

  它动了!

  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那骸骨手臂却以一种超越视觉极限的速度,挥动了手中的断剑!

  没有繁复的招式,没有浩大的声势,只有简简单单的一记——竖劈!

  然而,在这一劈之下,整个宫殿遗迹的时间仿佛都凝固了!空间被无情地撕裂,一道薄如蝉翼、却蕴含着裁断万物、审判众生之无上意志的琉璃色剑光,仿佛自九天之外降临,无视了空间的距离,瞬间便出现在了释天魔的头顶!

  碧落天裁!

  这正是当年斩杀琉璃云鹏的剑招!代表着碧落天至高无上的刑罚权柄!剑光未至,那股“判定你有罪,便当受裁”的法则意蕴,已经如同无形的枷锁,缠绕上释天魔的神魂,试图从意志层面将他彻底瓦解、臣服!

  避无可避!挡无可挡!

  在这一剑面前,释天魔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十万年前,面对诸佛质问的渺小时刻!那种被更高层次秩序审判、碾压的窒息感,几乎要让他心神失守!

  “不!我之道,岂容尔等裁断?!”

  强烈的危机与源自心底的不屈,如同烈火般焚烧着他的意志!左眼魔瞳中爆发出焚尽一切的疯狂,右眼灰寂深处那点混沌光晕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旋转!

  “混沌噬灭——万法归墟!!”

  他仰天长啸,混沌噬灭魔元以前所未有的狂暴姿态奔腾起来!他双掌猛地向上托举,周身暗金灰色的混沌光晕极致压缩、凝聚,最终在他头顶化作了一面仿佛能吞噬一切光芒、埋葬一切法则的——归墟之盾!

  盾面之上,不再是简单的符文流转,而是演化出了宇宙生灭、星辰归寂、万物终焉的恐怖异象!这是他将自身对寂灭、吞噬、乃至刚刚领悟的此地上古法则的理解,推升至当前极限的防御!

  与此同时,他眉心那混沌印记光芒大放,一股同样凌驾于寻常法则之上、代表着“终结”与“混沌”的意志,悍然冲天而起,硬撼那“碧落天裁”的审判意志!

  轰!!!!!!!!

  琉璃剑光,斩在了归墟之盾上!

  无法用言语形容这一刻的碰撞!

  声音消失了,光芒湮灭了,甚至连思维都出现了刹那的空白!

  只有两种截然对立、都试图将对方彻底抹除的终极法则意志,在最本质的层面,进行着最激烈、最残酷的绞杀!

  “咔嚓……咔嚓嚓……”

  归墟之盾表面,那演化万物终焉的异象瞬间凝固、破碎!盾体之上,出现了无数细密的裂痕,并且以惊人的速度蔓延!释天魔托举的双臂剧烈颤抖,臂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虎口崩裂,暗金色的血液汩汩流出!他脚下的白玉地砖,如同粉末般层层塌陷,形成一个巨大的凹坑!

  那“碧落天裁”的剑意,如同最冷酷的天道法则,无视防御,直接作用于存在本质,疯狂地瓦解着归墟之盾的结构,侵蚀着释天魔的魔躯与神魂!

  “呃啊——!”释天魔发出了痛苦的闷哼,七窍之中再次渗出鲜血,新生魔躯上的伤痕进一步扩大。他感觉自己的混沌噬灭魔元,在这至高天罚之剑下,竟也显得有些力不从心!对方的法则层次,似乎隐隐凌驾于他目前融合的力量之上!

  “不!我融合寂灭、噬骸、天外法则,岂会不入一道万古残念!”强烈的斗志与不甘,混合着对真相的渴望,支撑着他死死抵抗!归墟之盾虽布满裂痕,却始终未曾彻底破碎,那混沌噬灭的意志,如同最顽强的野草,在审判的烈焰中挣扎求存,并不断吞噬、转化着剑光中蕴含的恐怖能量,化为己用!

  “亵渎者……顽抗……唯有……形神俱灭!”骸骨剑客的执念发出冰冷的宣告,那断剑之上,琉璃光芒再盛三分!剑光压力骤增!

  “形神俱灭?哈哈哈哈!”释天魔却在此刻发出了癫狂般的大笑,左眼魔焰几乎要灼穿虚空,“若这天地秩序,需以抹杀质疑者为代价来维持,那这秩序,不要也罢!若这碧落天裁,裁不断我心中之惑,那这天道,逆了又何妨?!”

  “给我……吞!!!”

  他竟主动散去了部分归墟之盾的防御,任由部分琉璃剑意侵入体内!同时,将混沌噬灭魔元的吞噬特性催发到极致,如同引狼入室,再关门打狗,疯狂地吞噬、分解、同化着这侵入的碧落天剑意!

  这是一种极致的凶险!稍有不慎,便会被这至高剑意从内部彻底瓦解!但同样,这也是一种极致的疯狂与机遇!若能成功吞噬、解析这碧落天裁的剑意,他对自身力量的理解,必将踏入一个全新的天地!

  剧痛!比之前重塑魔躯时更甚的剧痛席卷全身!但他的眼神,却在痛苦中变得越来越亮!左魔右寂的瞳孔深处,仿佛有琉璃色的剑光与暗金灰色的混沌在激烈交锋、融合!

  宫殿遗迹在这两大极致力量的碰撞下,开始了彻底的崩解!擎天巨柱一根接一根地倒塌,白玉地砖化为齑粉,那道巨大的剑痕也仿佛活了过来,吞吐着毁灭的气息!

  宿命的对决,于万古之后,在这葬古遗巢的深处,以更加惨烈、更加疯狂的方式,再次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