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万欲残识,上古秘辛-《佛魔两面》

  强行破开“镇魔”殿门的念头被理智压下,释天魔站在那恢宏而冰冷的殿门前,面色沉静如水,唯有眼底深处不断闪烁的推演光芒,显示着他内心的不平静。

  古殿的拒绝,反而激起了他更强的探究欲。这殿究竟是何来历?为何拥有如此恐怖的禁制与如此僵化的“守序”判定?金蝉与它又是何种关系?那被镇压的“万欲之源”全貌究竟如何?

  直接获取答案的途径被阻断,那就只能另辟蹊径。

  他的目光,缓缓转向了脚下那黯淡破碎的封印,以及其中散发出的、无比浓郁的邪恶欲望气息。一个极其大胆、甚至堪称疯狂的念头在他心中滋生——既然无法进入古殿获取信息,何不从这“万欲之源”本身入手?

  这邪物被封印于此无数岁月,其本身必然知晓诸多上古秘辛!甚至可能包括关于这古殿的来历!

  当然,直接与其意识沟通无异于与虎谋皮,瞬间就会被其污染吞噬。但此刻,情况略有不同。上次反扑被金蝉遗蜕击退,这邪物显然也受了不小的损耗,正处于相对虚弱的时期。而自己实力大增,对寂灭之力的掌控更是今非昔比,尤其是经历了以寂灭斩灭心魔后,对于如何抵御、乃至炼化这种精神层面的污染,有了全新的心得。

  或许……可以冒险捕捉一丝其逸散出的、最本源的残识碎片,以寂灭之力包裹、炼化,从中剥离出有用的信息!

  此举风险极大,如同火中取栗,一旦失控,后果不堪设想。但收益也同样诱人!

  释天魔眼神一厉,不再犹豫。他盘膝坐下,距离封印边缘约十丈,这是一个相对安全又能清晰感知的距离。他首先全力运转功诀,将自身状态调整至巅峰,体外灰金光茧浮现,其上古殿符文流转,寂灭晶体处于随时可激发的状态。

  然后,他小心翼翼地探出一缕极其细微的神念,如同蛛丝般,缓缓靠近那封印的裂缝处。这缕神念纯粹以寂灭之力包裹,散发出冰冷的“空无”气息,最大限度地避免引起那邪物的注意和贪婪。

  神念触碰到那浓郁如墨的欲望气息,瞬间,无数混乱疯狂的意念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般涌来,试图污染同化这缕神念。

  “寂灭!”释天魔心中冷喝,那包裹神念的寂灭之力骤然收缩,将所有试图靠近的污染意念瞬间湮灭!同时,神念如同灵敏的触手,飞快地捕捉住了其中一丝最为古老、最为精纯、似乎沉睡了无数年的残识碎片,然后猛地回缩!

  “嗷!!!”

  地底那“万欲之源”本体似乎被这“偷窃”行为激怒,发出一声狂暴的嘶吼,更加猛烈的欲望黑潮冲击着封印,但却无法突破那层寂灭之力的隔绝。

  释天魔毫不理会外界的咆哮,全部心神都沉浸在那缕被拽回识海的残识碎片上!

  那碎片如同一点跳动的黑色火焰,充满了无尽的怨毒与古老,但其核心,却包裹着一丝不可磨灭的记忆信息!

  “炼!”

  释天魔毫不犹豫,调动强大的神识与寂灭之力,如同最精密的锻打,狠狠冲击、淬炼这点黑色火焰!

  “嗤嗤嗤……”

  无数污秽的、扭曲的、充满欲望杂质的意念被寂灭之力无情湮灭,那黑色火焰发出凄厉的尖啸,逐渐缩小,变得纯净……最终,化为一颗微小的、近乎透明的记忆光点。

  释天魔的神识,猛地刺入光点之中!

  轰!

  庞大的、混乱的画面与信息流冲入他的脑海!

  他看到了……一片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混乱到极致的混沌海!无数不可名状的恐怖存在在其中沉浮、厮杀、吞噬!那是比九幽魔域还要原始、还要黑暗亿万倍的景象! 画面一转,一尊庞大无边、由无数种欲望凝聚而成的、难以描述其具体形态的混沌欲母,于混沌海中诞生,祂是亿万欲望的集合体,是一切混乱的源头之一! 紧接着,是战争!一场波及无数纪元、无数世界的恐怖大战!参战方模糊不清,但能看到辉煌的神圣之光、冰冷的机械造物、诡异的精神生命……以及,镇魔古殿的身影!那时的古殿,并非孤零零一座,而是成千上万,组成庞大的阵列,如同战争的堡垒,爆发出镇压一切的青色神光! 混沌欲母被击败、被撕裂!其最大的几块残肢被不同的古殿分别镇压、封印,流放于无尽时空的角落! 他所处的这座古殿,镇压的正是其中最大的一块残肢之一! 画面最后,是金蝉子(年轻时的金蝉)意外发现此地的震惊,以及那“万欲之源”残肢如何蛊惑他,却反被其以绝强意志和佛魔修为借助古殿之力镇压的场景…… 信息流戛然而止。

  释天魔猛地睁开眼睛,额头布满冷汗,呼吸急促。虽然只是捕捉到了一丝残识,炼化出的信息也残缺不全,但其中蕴含的上古秘辛,已然足够震撼!

  混沌海!混沌欲母!波及无数纪元的太古大战!镇魔古殿的来历与使命!还有金蝉发现并镇压此地的真相!

  这一切,都远远超出了当前佛魔两大体系所记载的历史!仿佛揭开了一个被彻底掩埋的、更加宏大、更加恐怖的时代一角!

  那“万欲之源”的来历和威胁程度,远超他之前的想象!而这“镇魔”古殿的来历,更是惊人!

  同时,他也明白了为何古殿会拒绝他——在古殿的判定中,一切源自“混沌海”的力量(包括高度凝练的魔元、寂灭源能),都是需要被镇压清除的“混沌”侧力量!而佛法,若不够纯粹,也会被归为“秩序”不显而拒绝!

  难怪金蝉能在此驻留,他后期的佛魔之力,恐怕更偏向于“秩序”侧的融合,而非“混沌”。

  就在释天魔消化这惊天秘辛时,异变再起!

  那被他炼化的残识碎片,最后一点核心突然彻底消散,但其消散的瞬间,竟化作一道极其隐晦的、带着坐标信息的空间波动,猛地试图向外扩散!

  这“万欲之源”竟如此狡猾,在残识中还隐藏了最后的后手——一旦被炼化,就会自动发出信号,召唤什么?!

  “哼!休想!”释天魔反应极快,寂灭之力瞬间笼罩而下,将那丝空间波动彻底湮灭!

  但他心中,却蒙上了一层阴影。这信号发出去了吗?如果发出去了,会召唤来什么?是古殿的守护者?还是……其他被镇压的“混沌欲母”残肢?亦或是……这场太古战争的另一方?

  此地,不能再久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