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归墟临世,混沌初鸣-《佛魔两面》

  “归墟之光”垂落,并非能量的奔流,而是“存在”本身的消解。光芒所及,虚空不是破碎,而是如同被橡皮擦抹去的字迹,无声无息地归于绝对的“无”。古遗星外围,那些漂浮的星辰碎片、稀薄的星云,连一丝涟漪都未能泛起,便彻底消失,仿佛从未在宇宙中出现过。

  光芒尚未及体,那湮灭一切的意蕴已然降临!万法归源大阵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灰白色的光幕剧烈扭曲,其上演化的轮回异象如同风中残烛,迅速黯淡、崩解!整个古遗星地动山摇,大地再次开裂,天空崩裂出无数漆黑的缝隙,末日的景象远超之前任何一次!

  宗门之内,所有弟子,包括刚刚踏入大罗之境的烈骨,皆在这股超越理解的伟力面前神魂冻结,连恐惧都来不及生出,唯有本能地匍匐在地,等待最终的终结。

  释天魔立于祖师殿顶,直面那终结一切的光,周身灰白道韵以前所未有的强度爆发,试图以混沌轮回之道硬撼这归墟之力!然而,他的道韵在触及那光芒边缘时,竟也如同冰雪消融,飞速湮灭!层次差距,太大了!

  “交出……源初……”星辰巨眸冰冷的意念再次轰入他的识海,带着最后的通牒。

  交出?绝无可能!此物关乎自身大道,更与万法尊者遗留的因果紧密相连!

  “那就……一起寂灭吧!”释天魔眼中闪过一丝疯狂,不再试图防御,而是将全部心神、百万年道行,尽数灌入体内那缕源初混沌气之中,要将其彻底引爆!即便身死道消,也绝不让此物轻易落入敌手,更要让这星辰巨眸付出代价!

  然而,就在他即将引动源初混沌气自爆的刹那——

  咚咚!咚咚咚!

  万法源流最深处,那被封印之物的心跳声,以前所未有的频率与力度疯狂响起!一股远比之前更加磅礴、更加古老、甚至带着一丝……“愤怒”的意志,轰然苏醒!

  “妄动源初……扰吾沉眠……当诛!”

  一道仿佛来自开天辟地之初的宏大怒吼,直接在那星辰巨眸的意念层面炸响!

  紧接着,释天魔体内那缕原本桀骜不驯的源初混沌气,在这怒吼声中,竟如同听到了君王号令的士兵,瞬间变得无比“温顺”且……“狂暴”!温顺是对那苏醒意志的臣服,狂暴则是对外敌的杀意!

  它不再需要释天魔引导,自行化作一道凝练到极致、灰中带黑、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原始气流,自释天魔天灵盖冲天而起,逆着那垂落的归墟之光,直刺苍穹之上的星辰巨眸!

  这道原始气流,不再是释天魔雕琢后的混沌,而是回归了其最本初、最暴戾的面貌——源初混沌,破灭万法,归化万物!

  嗤——!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声极其轻微、却仿佛响彻在宇宙根源处的“消融”声!

  那足以让混元圣人陨落、让星域归墟的恐怖光芒,在接触到这道源初混沌气时,竟如同遇到了克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同化”、“吞噬”!不是抵挡,而是……源初混沌气在以其绝对的“原始”与“本质”,强行将这后天定义的“归墟”之力,拉回混沌的怀抱!

  归墟之光节节败退,源初混沌气逆流而上,其势不止,狠狠撞向了那星辰巨眸!

  “源初意志?!不可能!你早已……”星辰巨眸中首次流露出清晰的惊骇与难以置信!它试图闭合,试图遁走,但那源初混沌气已然及体!

  噗!

  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入冰面,源初混沌气直接没入了星辰巨眸的中心!巨眸剧烈震颤,其上无数星辰虚影瞬间黯淡、崩灭,冰冷的寂灭道韵被强行搅乱、吞噬!那巨大的眼眸,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模糊、透明!

  “吼——!”

  一声蕴含着痛苦与暴怒的嘶吼,跨越无尽时空,自那星辰巨眸的本体处传来!显然,这一击让它受了不轻的创伤!

  “窃贼……吾记住你了……源海之中……必取你道果……”

  充满怨毒与杀意的意念断断续续传来,那星辰巨眸再也无法维持,猛地闭合,随即连同周围破碎的虚空一起,如同潮水般退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星空中,只余下那道缓缓缩回释天魔体内的源初混沌气,以及一片被彻底抹平、连“虚无”都不复存在的绝对空白区域,证明着方才那惊心动魄的交锋。

  危机,暂时解除了。

  释天魔缓缓落下,脸色苍白如纸,身躯微微摇晃,几乎站立不稳。方才虽非他主导,但作为源初混沌气的载体,承受其爆发与那星辰巨眸意志冲击的反噬,对他的负荷巨大到了极点。混沌轮回印光芒黯淡,经脉多处碎裂,神魂都受到了震荡。

  但他眼中,却燃烧着前所未有的光芒!

  他亲身感受到了源初混沌气的真正威力!也隐约触摸到了那封印在万法源流深处、苏醒意志的冰山一角!那绝对是凌驾于寻常混元之上的存在!

  “万法尊者……你留下的,究竟是怎样的后手……”他心中波澜起伏。今日若非这后手苏醒,古遗星与他,恐怕已在归墟之光下化为乌有。

  他强撑着盘膝坐下,立刻开始疗伤,并仔细体悟方才源初混沌气自主爆发时流转的道韵。这对他是危机,亦是天大的机缘!若能参透一丝,对他彻底掌控此气,将有莫大裨益。

  而就在释天魔于生死边缘走了一遭,开始闭关疗伤与悟道的同时——

  万法秘境深处,戮心正经历着另一场凶险的考验。

  那颗暗红肉瘤悬浮在他面前,其表面的脉络如同活物般蠕动,散发出诱人却又危险的混沌本源气息。戮心眼神冰冷,没有丝毫犹豫,张口一吸,竟直接将那肉瘤吞入腹中!

  轰——!

  如同在体内引爆了一颗混沌炸弹!磅礴暴戾的混沌本源瞬间炸开,冲刷着他的四肢百骸,更有一股充满贪婪、吞噬欲望的饕餮魔念,如同附骨之疽,顺着经脉直冲他的识海!

  “桀桀桀……美味的灵魂……成为本尊的一部分吧……”魔念化作狰狞的饕餮虚影,在他识海中咆哮,欲要吞噬他的意志。

  戮心闷哼一声,七窍之中溢出暗红色的血气,但他眼神中的狠厉与冰冷却愈发炽盛!

  “区区残念,也配噬我?给我炼!”

  他疯狂运转师尊改良后的《混沌煞魔经》,引动体内那缕源碑混沌之气,化作滔天煞火,在识海中与那饕餮魔念展开了惨烈的厮杀!同时,他强行引导那暴乱的混沌本源,冲击金丹壁垒,要在这内外交困的绝境中,一举凝结元婴!

  秘境之中,煞气冲天,魔影咆哮,混沌奔流!戮心的身体在毁灭与重生中不断轮回,气息在金丹巅峰与元婴门槛之间剧烈波动。

  这是一场豪赌!成则魔婴立,实力暴涨;败则道基毁,神魂被魔念吞噬!

  无人能助他,唯有依靠自身那历经磨难锤炼出的、比魔更狠、比煞更厉的意志!

  古遗星内,一老一少,皆在生死关头寻求着突破。而星空中,那双退走的星辰巨眸,其怨毒的誓言,以及那神秘的“源海”与“初源会”,都预示着更大的风暴,正在遥远的未来,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