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阴谋浮现-《软饭太子逆袭记:双妃护航咸鱼帝》

  萧景渊的手还放在《京城小吃图志》的封面上,眼睛却看向沈知意。他的声音比刚才稳了一些。

  “贡院重修的时候,是谁管工料账册?”

  沈知意一愣。这个问题来得突然,但她很快明白过来。太子一向记得清楚各种细节,连哪家铺子换过门板都知道。她马上想到这可能是个线索。

  她走到书架前,抽出一本发黄的旧档副本,翻了几页后停下。

  “这是工部报备的监理名单……这里写着,南廊修缮由国舅爷手下一名亲信暂代监工,只做了半个月。”

  秦凤瑶凑过来看了一眼:“国舅爷的人?那肯定有问题。”

  沈知意点头:“关键是,当年那个记账的小吏,现在在礼部当誊录副使,负责部分试卷转运登记。”

  屋里一下子安静了。

  萧景渊坐直身子:“也就是说,这个人既知道贡院内部结构,又能在考试期间接触试卷?”

  “对。”沈知意把册子放到桌上,“如果他们想动手脚,这个人就是关键。”

  秦凤瑶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纸,摊开是一幅手绘路线图。线条简单,但标得很清楚。

  “我让禁军旧部盯了京营马场好几天。最近每到夜里丑时前后,都有没旗号的车从侧门出来,走东华门方向,离贡院很近。轮痕很深,像是载了东西。”

  萧景渊皱眉:“运什么要半夜走?还不敢亮身份?”

  “总不能是送点心。”秦凤瑶冷笑,“我猜他们在演练流程。真到了考试那天,可能用同样的方式替换试卷或者夹带答案。”

  沈知意看着地图上的几个标记点,低声说:“他们不会只靠一个环节成事。一定有完整的链路——有人收钱,有人传信,有人做标记,有人转运,最后还有人接收结果。”

  萧景渊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你们说他们在卷子上做记号……我小时候藏东西,喜欢在墙角划一道。很简单,别人看不出。会不会他们的标记也很简单?就是一个折角,或者墨点偏一点?”

  沈知意猛地抬头。

  这个想法太直接,也太有效。越复杂的手段越容易露破绽,反而是最简单的改动最难被发现。

  她立刻提笔写下三条:

  一、严密监视那名誊录小吏七日内行踪及接触人员;

  二、通过小禄子联系尚膳局老厨子——此人是小吏同乡,曾提过对方爱吃辣酱拌面——借机套话;

  三、预判对方会进行一次“试运行”,时间应在正式考试前三日左右,届时加强贡院外围盯防。

  写完她把纸推到中间:“我们不能再等他们动手才反应。必须提前布控,抓住他们的动作痕迹。”

  萧景渊盯着那张路线图看了很久。

  “如果他们真的打算替换试卷,一定得确保新卷和原卷外观一致。不然一眼就能看出来。”

  “没错。”秦凤瑶接道,“所以他们很可能提前拿到样卷,或者有人能在印制环节做手脚。”

  “印制归礼部和工部共管。”沈知意补充,“但印版封存后不得开启,除非皇帝特批。他们不可能碰印版。”

  “那就只能在印好之后动手。”萧景渊说,“比如,在转运途中调包。”

  “这就是为什么那个誊录小吏重要。”沈知意指着名单,“他经手登记,能知道哪一批试卷何时入库、何时出库。还能悄悄留下记录外的空白卷。”

  秦凤瑶拍了下桌子:“那就盯死他!看他见谁、说什么、去哪儿。只要有一次反常,我们就顺藤摸瓜。”

  萧景渊忽然问:“他住哪儿?”

  “城西永安坊。”沈知意答,“离礼部不远,独门小院。”

  “永安坊……”萧景渊喃喃,“那边巷子窄,夜里巡逻少。要是有人半夜进出,不容易被发现。”

  “你去过?”秦凤瑶问。

  “前阵子找一家卖芝麻酥的老铺,路过几次。”他说,“那边有个拐角铺子常年关着门,但门前车辙多。我一直觉得不对劲。”

  沈知意眼神一亮:“也许那就是他们的中转点。”

  三人不再说话,各自想着这条链条。

  收买小吏→获取试卷流转信息→准备仿制卷或空白卷→利用夜间运输漏洞调包→考场内有人配合识别标记→确保特定考生上榜。

  环环相扣,非常隐蔽。

  萧景渊缓缓开口:“他们敢这么做,一定是觉得没人会查到这一层。毕竟谁会想到,一场科举舞弊,是从三年前的一次修缮开始埋线的?”

  沈知意点头:“正因为跨度长、牵扯杂,才更容易让人忽略关联。但他们忘了,只要有一个节点暴露,整条线都会断。”

  “我们现在掌握的还不够。”秦凤瑶说,“没有实证,不能轻举妄动。一旦打草惊蛇,他们就会换人、换路、换方式。”

  “所以要不动声色。”沈知意收起纸条,“小禄子继续盯宫里,你安排人暗中跟着那辆夜行车,我去想办法让父亲查一查最近礼部有没有异常申领纸张或油墨。”

  萧景渊看着她们忙碌的样子,忽然说:“我也能做点什么。”

  两人同时看向他。

  “我不擅长权谋,也不懂政令。”他说,“但我认得路,记得人。我可以去永安坊转转,看看那个关门的铺子到底有没有动静。要是有人进出,我至少能记住脸。”

  沈知意想反对,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太子微服出行虽有风险,但他一向低调,穿得也像富家公子,不至于引人注目。

  “只能你自己去,不带随从。”她说,“而且不能进巷子深处,看到可疑就回来报信。”

  “我知道。”萧景渊笑了笑,“我又不想当英雄,只是想帮上忙。”

  秦凤瑶盯着他看了两秒,忽然说:“你要真去了,记得穿那件灰青色的袍子。上次你穿那件白的,太显眼。”

  “记住了。”萧景渊点头。

  沈知意把写好的行动计划折好塞进袖中,转身走向门口。经过窗边时,她顺手拨了下烛芯,火光跳了一下。

  秦凤瑶站在门旁,低声对门外侍卫交代:“西角门今晚加一班人,非东宫令牌者一律拦下。另外,让小禄子半个时辰来报一次宫内动静。”

  侍卫领命而去。

  屋里只剩下三人。

  地图仍摊在桌上,油灯映着上面的线条和标记。萧景渊坐在原位,手指轻轻敲着桌面,眼睛盯着“贡院”两个字。

  沈知意走回案前,拿起那份誊录小吏的履历,又看了一遍。

  “他叫陈德全,四十二岁,老家在庆州。十年前进京投奔亲戚,进了工部当杂役,后来转去礼部。”

  “庆州……”萧景渊低声说,“那边的人说话尾音往上扬,尤其是‘是’字,总拖得特别长。”

  秦凤瑶一愣:“你是说,如果我们听到谁说话带这个腔调,就要特别注意?”

  “不一定是他本人。”萧景渊说,“也可能是他老家来的人,或是同乡。”

  沈知意迅速在纸上记下:注意口音特征,排查近期出入礼部的外来人员。

  她放下笔,抬头看两人:“我们分头行动。明晚这个时候,再在这里碰头。”

  秦凤瑶点头:“我这就去安排盯梢的人。”

  她转身拉开门,夜风灌进来一下,吹得烛火晃了晃。

  沈知意走到书架旁,取下另一本旧档,准备带回房细看。

  萧景渊还坐着没动。他的手慢慢抚过那张路线图,指尖停在永安坊的位置。

  窗外月光照进来,落在他的半边脸上。

  他的眼神很静,不像从前那样懒散,也不像刚才那样困惑。

  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他们得逞。

  沈知意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他一眼。

  他还在看地图。

  她没说话,轻轻带上了门。

  秦凤瑶站在廊下,正低声叮嘱一名侍卫。

  沈知意站在台阶上,夜风吹起她的衣角。

  屋里,萧景渊终于抬起头。

  他伸手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冷茶。

  然后重新看向地图。

  他的手指沿着东华门到贡院的路线慢慢划过去。

  指尖停在第三个转弯处。

  那里画着一个小小的叉。

  那是他刚才自己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