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他们怎么能逃跑?-《三国:开局带走孙家小萝莉》

  当众人终于抵达营地边缘时,营中所有车马已列队整齐,辎重安置妥当。

  最令人惊叹的是,每匹马都戴上了特制的布兜笼头,这是陆渊早就吩咐准备的,以防马匹发出嘶鸣暴露行踪。

  整个营地静得出奇,唯有夜风拂过旗幡的猎猎作响。

  苏云卿、崔老夫人、谢氏和孩子们都已安坐在车厢内。

  透过微微掀起的车帘,可见小茹,孙峦乖巧的坐在苏云卿身边,圆圆则被苏云卿抱在怀里;

  另一辆马车中,崔钰被母亲谢氏紧紧揽在怀中,小脸上还带着未褪的睡意,都懂事地保持着安静。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的凝重,仿佛连呼吸都刻意放轻了。

  营地中央,几堆篝火仍在燃烧,帐篷也保持着原样。

  从远处望去,这里依旧像个沉睡中的普通营地,任谁也想不到内里早已整装待发。

  陆渊和孙敬坐在最大的那堆篝火旁,看似在聊天,但紧绷的肩背和不时扫向黑暗深处的锐利目光,暴露了他们内心的焦灼。

  当华佗等人的身影终于出现在视线中时,陆渊立刻起身,快步迎上。

  他二话不说,小心搀扶住略显疲惫的师父,稳稳地将老医师送上了马车。

  另一侧,崔林也快步走向家人所在的马车。

  他掀开车帘,与母亲崔老夫人、妻子谢氏和女儿崔钰的目光短暂交汇。

  没有言语,只是一个坚定的眼神,一份无言的牵挂,一切尽在不言中。

  “出发!”

  人员到齐,陆渊和孙敬等人利落地翻身上马,低沉的口令划破夜空。

  整个队伍如同暗夜中苏醒的巨兽,悄无声息地启动。

  车轮滚滚,马蹄轻落,沿着预先规划好的偏僻小径,向着叶县方向,迅速隐没在沉沉的夜色里;

  只留下几堆篝火在身后孤独地燃烧,仿佛在为这场生死逃亡作最后的守望。

  夜色渐深,更深露重。

  襄县县衙后宅却依旧灯火通明,暖阁内烛影摇曳;

  丝竹管弦之声缠绵不绝,与城外思源里的死寂凄清俨然是两个世界。

  县令司马昏慵懒地斜倚在锦缎软榻上,一身绛紫常服衬得他面色在烛光下晦暗不明。

  他指尖随着乐律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击着紫檀案几;

  目光漫不经心地掠过堂下翩跹起舞的窈窕身影,却又仿佛穿透了她们,落在了更远、更暗处。

  管家贾德躬身侍立在侧,低眉顺眼,眼角的余光却始终如蛛丝般黏在主人脸上,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神情变化。

  一曲《蒹葭》终了,舞姬们盈盈拜倒,罗裙如花瓣铺散。

  司马昏懒懒地抬了抬手,如同驱散一群美丽的蚊蚋。

  乐师、侍女们立刻如流水般悄无声息地退下;

  偌大的厅堂顷刻间只剩下烛火偶尔爆开的轻微噼啪声,以及一种逐渐凝聚的压抑。

  “思源里那边,如何了?”司马昏终于开口,声音平淡得像在询问天气;

  但尾音处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紧促,却暴露了他并非全然不在意。

  他端起案上的青瓷酒盏,并不饮用,只是凝视着杯中琥珀色液体里自己晃动的倒影。

  贾德立刻上前半步,脸上堆起惯有的、恰到好处的谄笑:

  “回老爷,一切尽在掌握。

  那华佗师徒倒也尽心竭力,疫情已近尾声,里中已多日未曾新增病患。

  许都方向的各处关卡,早已让许统领带着咱们的人手布置妥当;

  内外隔绝,保管一只可疑的苍蝇也飞不过去。”

  他略一顿,声音压得更低,带着几分阴鸷:“华佗师徒的营地外围,也布下了咱们的暗哨;

  十二个时辰轮值,但有丝毫风吹草动,立刻便会报到小的这里。”

  他嘴角勾起一抹算计的冷意,“只待疫情彻底了结,老爷您亲往思源里抚慰灾民,再将他们‘体体面面’地礼送出境……

  待他们行至僻静处,之后的事,自然便是那些无法无天的‘劫匪’所为了。”

  贾德微微直起身,语气带着邀功般的得意:“届时,老爷您坐镇襄城,先是力挽狂澜,治疫有功;

  再是迅雷出击,剿匪安民。

  这双份的大功呈报至曹司空案前,岂不是天衣无缝,锦绣前程唾手可得?”

  司马昏静静听着,指尖轻轻摩挲着光滑的杯壁,蜜色的酒液随着他的动作在杯中荡开细微的涟漪。

  “谋划……听起来倒是周全。”他缓缓开口,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只是,此事关乎身家性命,需得万分谨慎,不容一丝错漏。

  华佗师徒二人,如今名动天下,交游广阔,门下亦非庸碌之辈。

  若非他们不知死活,非要蹚这浑水,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唉,此事若有一丝风声走漏,”

  他目光倏地一抬,如淬了冰的鹰隼,死死钉在贾德脸上,“你,我,连同这满府上下,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老爷所虑极是!”贾德腰弯得更低,语气却愈发笃定;

  “老爷放心,所有经手此事之人,皆是心腹死士,或是身家性命、父母妻儿皆捏在咱们手中的。

  绝无泄密之虞。至于思源里那些泥腿子……”

  他嗤笑一声,满是不屑,“见识短浅如井底之蛙,能活命已是天大的恩赐,如今只会感念老爷您赠药救灾的‘仁德’。

  届时死无对证,纵使外界有些许猜疑,无凭无据,谁又能拿我们如何?”

  他脸上那谄媚的笑容里,此刻掺杂了毫不掩饰的阴冷与残酷:

  “这世道,早就乱了。真相是什么?真相……不就是最后活下来的人,说了算吗?”

  司马昏闻言,脸上那层淡漠的面具终于松动,缓缓露出一丝深沉而意味深长的笑意。

  仿佛毒蛇终于亮出了淬毒的獠牙。

  他将杯中残酒一饮而尽,微辛的液体滑过喉咙。

  他转头望向窗外那片吞噬一切的浓稠夜色,目光幽冷。

  “不错……乱世之中,唯有成王败寇。

  要怪,就怪他们自己不识时务,挡了别人的路,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就在此时,一阵急促得近乎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狠狠撕破了这深夜伪饰的宁静。

  一名带刀侍卫脸色惊慌,几乎是连滚带爬地穿过庭院;

  踉跄着冲至厅堂门前,也顾不得礼数,噗通一声半跪在地,声音因剧烈的喘息而断断续续:

  “禀……禀县尊大人!出、出大事了!刚……刚才亭卒急报,华佗师徒……他们人不见了!

  思源里中只剩下了百姓,怕是……怕是已经跑了!”

  “哐当——”

  司马昏手中的青瓷酒杯应声脱手,在地上摔得粉碎,冰凉的残酒溅湿了他绛紫色的华贵袍角,留下深色的污渍。

  他先是愣了一瞬,瞳孔微微放大,似乎无法理解这突如其来的消息。

  随即,他猛地扭过头,目光如同淬了剧毒的利箭;

  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怒,死死钉在身旁的贾德脸上,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和一种被愚弄的耻辱感而尖锐变调:

  “贾德!你方才不是说……一切尽在掌握,安排得天衣无缝么?!

  我连表彰他们‘功成身退’的文书都拟好了,戏台都搭好了;

  就等着他们上台,演完这最后一出……他们怎么能跑?!他们怎么敢跑!”

  贾德也被这晴天霹雳般的消息惊得头皮发麻,脊背瞬间被冷汗浸湿。

  但他毕竟是历经风浪的老狐狸,急忙抢上前一步,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试图稳住局面:

  “县尊大人息怒!请暂息雷霆之怒!

  他们……他们纵然狡诈,也未必真能飞出我们的手掌心!

  许都方向早已是铁桶一般,下官在其他几条关键路径也布下了暗哨。

  原先想着在境内用‘劫匪’了事,干净利落,如今他们自己跑了,反倒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