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根基之学-《三国:开局带走孙家小萝莉》

  他尽量用这个时代士人能够理解并接受的语言框架来解释:

  “待我们寻得安稳之地,扎下根基,若得闲暇,我打算将梦中所得的一些粗浅见识;

  分门别类,系统编纂成几部书册,权当是整理思绪,也与诸位分享。”

  他目光扫过众人,开始勾勒那宏伟的知识蓝图:

  “例如《基础算学》,其所载并非市井商铺的寻常算账之术;

  而是探究数与形之本质奥秘的学问,小可丈量田地,大可测算星辰轨迹;

  《基础力学》,旨在阐释万物运动与受力之基本规律,或可助人理解为何投石能远、为何舟行于水;

  《基础光学》,则关乎光影变幻、视觉成像之理,或许能解释海市蜃楼之奇景……

  此外,或许还有关于物质构成与变化、天地运行周期律法等方面的浅见。

  这些学问,看似与经义无关,或许于洞察天地奥妙、进而经世济民、强国富民,能略有裨益。”

  陆渊心中对此早有清晰规划。

  他深知自己作为穿越者,优势在于更广阔的视野和更底层的科学思维框架,而非具体的技艺。

  让他讲解力的分解与合成原理尚可,但让他亲手打造一架超越时代的精良连弩,恐怕就力有未逮了。

  想到这里,他语气变得更加坚定,眼中闪烁着理想的光芒:

  “届时,我愿将初步整理的书稿写出,非为传授,而是与诸位一同探讨、辩难、学习。

  我更希望,这些粗浅的见识,能成为一颗火种。

  我深信,华夏大地从不缺乏真正的智慧之士与能工巧匠,只要为他们提供了正确的理论方向与思维火花,许多看似棘手的难题;

  比如如何更高效地引水灌溉,如何改进冶炼之法以获得更坚韧的钢铁;

  甚至探索更便捷的交通之道,都可能找到意想不到的解决途径,迸发出无穷的创造力!”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对未来的无限憧憬:

  “而这,正是我等未来根基稳固后,必须着力推动的大事之一——

  不仅要立武力、聚民心,更要启民智、兴百工,以此奠定万世不易之基石!”

  听到陆渊这番轻描淡写却又石破天惊的阐述,徐庶与崔林不禁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难以言喻的震撼。

  那不仅仅是对新奇知识的惊讶,更是对一种前所未有、自成天地的认知体系的骤然窥见所带来的冲击。

  徐庶本是随口一问,万万没料到陆渊竟真的身负如此之多、闻所未闻且已然成体系的“根基学问”!

  这些学问的名目——《基础算学》、《基础力学》、《基础光学》——虽朴实无华,但其背后所指向的;

  却是一个完全不同于当下经学传承的、以探究万物规律为本的宏大知识殿堂。

  崔林怔了半晌,才苦笑着缓缓摇头,语气中充满了不可思议与一种近乎敬畏的感慨:

  “陆兄啊陆兄,你这脑袋里……究竟还装了多少这般惊世骇俗、足以改天换地的学问?

  我此刻……此刻真想掰开来看个究竟,里面运转的,到底是怎样一方包罗万象、逻辑严密的乾坤世界!”

  他这看似玩笑的感慨,却真切地道出了在场几人共同的心声;

  那是一种面对超越时代的智慧时,混合着好奇、兴奋与一丝茫然的无措。

  朱富则是一脸毫不掩饰的、与有荣焉的骄傲,仿佛陆渊的博学便是他最大的荣光,他挺起胸膛笑道:

  “这有啥好奇怪的?我家公子本就是天降的奇才,胸中自有丘壑!

  会的东西多着呢,往后啊,有得咱们学哩!”

  华佗凝视着爱徒,眼中满是为人师者的欣慰与骄傲,但阅历赋予的审慎让他立刻从这激动中冷静下来。

  老人的脸色转为严肃,语气沉凝,如同一位为即将远航的船只指出暗礁的领航员:

  “渊儿博闻强识,胸怀经纬,能得窥如此天地至理,这是天大的机缘,亦是你的造化,为师由衷为你欢喜。

  然,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

  你所描述的这些学问,一旦整理现世,其价值无可估量,恐将引来的不仅是赞叹,更有无尽的觊觎与难以预料的纷争。

  切记,怀璧其罪!

  任何事,尤其是此等足以动摇现有学问根基、开辟新途的根本之学,务必慎之又慎!

  在根基未稳、羽翼未丰之前,最好秘而不宣,或仅交由历经考验、绝对信得过的心腹之人去谨慎研习、有限运用。

  这世道,人心叵测,名利动心,不得不防啊。”

  老人这番语重心长、带着沧桑阅历的警醒,如同一盆冰水,恰到好处地浇在了陆渊因知识分享而略显发热的头脑上;

  让他瞬间从构建未来的激情中清醒了几分,意识到了潜藏的巨大风险。

  陆渊神色一凛,立刻收敛了方才的意气风发,对着华佗郑重地点头,语气无比认真:

  “师父教诲的是,金玉良言,如警钟长鸣。

  弟子定当谨记在心,绝不敢因一时意气而招致无妄之灾。

  这些学问,将来如何运用,何时示人,必当审时度势,谋定而后动。”

  马车内,刚刚经历了一场关乎理念与未来的灵魂洗礼;

  此刻又因这小小的、来自另一个时代的“口误”,引出了一个庞大的未来知识体系的存在。

  车轮依旧向前,前路依旧漫漫,但一盏名为“理性与实践”的明灯,已然在这个志在匡扶天下的小小团队核心;

  坚定不移地点燃,其光芒虽微,却足以照亮他们即将踏上的、波澜壮阔的征程。

  与此同时,在颍川西面一片人迹罕至的密林深处,一支庞大的军队正在借着茂密树冠的掩护进行休整。

  这正是刘备率领的、秘密南下的队伍。

  自那日辞别袁绍,带着孙乾、糜竺、赵云以及袁本初“慷慨”拨付的一万精锐离开邺城;

  他们已在这昼伏夜出、隐匿行踪的艰难行军中度过了数个煎熬的日夜。

  表面看来,队伍沿着预定路线迂回前进,并未遭遇曹军大规模的拦截或追击,一切尚算顺利。

  然而,在中军那座临时搭建、显得颇为简陋的军帐内;

  刚刚从小憩中醒来的刘备,眉头却锁成了一个深刻的、饱含忧患的“川”字。

  他原本宽厚温和、令人如沐春风的面容,此刻被长途跋涉的疲惫与一种挥之不去的沉重忧虑所笼罩,眼角的皱纹仿佛也深刻了几分。

  帐帘被一只坚定有力的手轻轻掀开,一身戎装却难掩满面风尘之色的赵云快步走入。

  他抱拳行礼,声音压得极低,如同耳语,却带着一丝无法完全掩饰的焦灼:

  “主公,刚刚清点完毕……左翼前锋营,又少了一队人马;

  约五十人,连同队率,在昨夜穿过黑风坳时掉了队……至今……不知所踪。”

  刘备握着那卷关于汝南情报竹简的手,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顿,随即仿佛耗尽了力气般,缓缓将竹简放下。

  他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帐内带着山间草木与泥土气息的凉意;

  胸口却如同被一块无形的巨石死死堵住,沉闷得几乎喘不过气。

  又来了。

  这已经是离开河北、踏上南下征途以来的第七起了。

  他心知肚明,这些士兵并非遭遇了凶猛的野兽或神出鬼没的敌人,而是主动做了逃兵。

  他们不愿离开世代居住的北方故土,不愿抛家舍业;

  跟随他这个看似前途未卜、寄人篱下的“豫州牧”,远赴那陌生、潮湿且传闻多有瘴疠的南方。

  “知道了,子龙,辛苦了。”刘备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沙哑与深入骨髓的苦涩,他摆了摆手;

  “传令,加强夜间行军时的巡察次数与密度,特别是后军与两翼结合部……

  但,不必声张,更不可因此事苛责相邻营队的将士,以免动摇更多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