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不要解家,只要你-《黑爷,花儿爷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解雨臣还在醉生梦死。

  他不知道黑眼镜就住在城外的小镇,不知道自己的长辈设计了这一切,他只知道,那个天天黏着他、逗他笑、护着他的人,不见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那天晚上,他又喝醉了,趴在桌子上,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滴在桌面上,晕开一小片水渍。

  他拿起手机,手指颤抖地拨着那个早已注销的号码,听筒里传来冰冷的“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的提示音,一遍又一遍,像一把钝刀,在他心上反复切割。

  “瞎子……”

  他哽咽着,声音破碎,心里的孤寂,无人能懂,

  “瞎子,你知不知道,没有你,我真的活不下去……如果你死了,我绝不独活,可是,你让我知道你究竟是生是死啊……”

  “你回来好不好……我不管什么原因,不管什么解家基业,我不要了,解家谁爱接手谁接手,我只要你在我身边……”

  “我错了,我应该早点告诉你,你就是我命中注定的那个人,只有你,只要你……”

  醉话断断续续,消散在满是酒气的空气里。

  窗外的月光清冷,照在他孤单的身影上,显得格外凄凉。

  解家的长辈们在门外听着,脸色惨白。

  他们当初只想让家主身边清静,只想保住解家的基业,却没想到,他们这是要亲手毁掉了解家百年产业。

  后怕像潮水一样将他们淹没,可再多的后悔也无济于事。

  他们不知道,解雨臣还能撑多久,也不知道,这场因为他们的私心而引发的悲剧,最终会走向何方。

  而远在北京城外的黑眼镜,正坐在院子里,望着北京城的方向。

  手里把玩着那枚玉佩,这个玉佩和解雨臣手腕上的玉佩是一对。

  晚风习习,带来一丝凉意,他裹紧了身上的薄外套,心里默念着:

  “花儿爷,早点忘了我吧。”

  他以为自己做了最正确的选择,却不知道,他的离开,早已让那个他拼尽全力想要守护的人,坠入了无边的黑暗。

  老宅里的酒气已经浓得化不开,暗黄的酒液顺着桌腿往下淌,在地板上积成一滩暗黄的水渍。

  解雨臣瘫坐在沙发上,怀里还抱着那件黑色外套,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布料上早已淡去的烟草味。

  他刚灌下一大口威士忌,辛辣的液体呛得他剧烈咳嗽,眼泪混着酒液从眼角滑落,狼狈得没了半分解家主的模样。

  “小九爷,别喝了……”

  门口传来小心翼翼的声音,老佣人福伯端着一碗醒酒汤,站在门槛外,眉头拧成了疙瘩。

  他在解家待了几十年,看着解雨臣从粉雕玉琢的孩童长成独当一面的家主,从未见过他这般自毁模样。

  解雨臣抬眼,眼神浑浊得像蒙了雾,沙哑着嗓子呵斥:

  “出去,让我静静。”

  福伯没动,反而端着汤走了进来,将碗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声音带着恳求:

  “小九爷,您这样糟蹋自己,身子会垮的。黑先生要是知道了,他会心疼的。”

  “他不会知道了……”

  解雨臣低笑起来,笑声里满是绝望,

  “他走了,一点消息都没有留给我,他一定是嫌我事儿多……他早就不想待在我身边了。”

  “不是的,他没有这样想!”

  福伯猛地提高了声音,话一出口,便知道再也瞒不住了,以小九爷的智商一定猜出了话里的含义。

  他看着解雨臣日渐消瘦的脸,想起黑眼镜平日里对这位家主的珍视,会记得他不吃香菜,会在他练戏后递上温热的茶水,会在深夜守在书房外,等他处理完公务再陪他休息。

  那份好,是装不出来的,福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早已不忍。

  解雨臣的笑声戛然而止,浑浊的眼神里骤然闪过一丝清明,他猛地抓住福伯的衣领,声音嘶哑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福伯被他勒得喘不过气,却还是咬着牙,将憋了许久的话说了出来:

  “他不是自己想走的!是二伯公他们,是解家的旁系长辈们做的局!”

  解雨臣的手猛地一紧,眼底的雾气瞬间褪去,只剩下冰冷的锐利,像一把即将出鞘的刀:

  “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之前,二伯公找过我,让我想办法赶黑先生走,说他命格硬,会毁了您,毁了解家。”

  福伯的声音带着颤抖,却字字清晰,

  “我没答应,他们就找了城郊的李伯,编了那套命格太硬的谎话。黑先生是怕连累您,才注销了手机号,躲了起来啊!”

  “他们说……黑先生天天黏着您,不成体统,会让解家被人笑话,还怕他图谋解家的产业,所以才设计把他赶走的!”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解雨臣的心上。

  他松开抓着福伯衣领的手,踉跄着后退几步,撞在身后的茶几上,桌上的空酒瓶轰然倒地,碎裂声刺耳。

  原来,那些决绝的告别,那些狠心的消失,都是被人设计的。

  原来,他心心念念、痛彻心扉的离开,不过是一场由自己家人精心策划的骗局。

  原来,那个怕连累他,是被他的长辈,用最卑劣的手段逼走的。

  心口像是被生生撕开一个口子,剧痛铺天盖地而来,比任何一次受伤都要猛烈。

  他想起黑眼镜留下的那些食材,无不透着无尽的不舍;

  想起他离开前,或许也曾犹豫过,挣扎过,却最终因为怕伤害自己,而选择了独自离开。

  而他自己,却被蒙在鼓里,日日酗酒,夜夜沉沦,像个傻子一样,任由那些算计他的人看笑话。

  解雨臣缓缓闭上眼,再睁开时,眼底的痛苦早已被冰封,只剩下令人胆寒的狠厉。

  他抬手抹掉脸上的泪痕和酒渍,原本苍白憔悴的脸,此刻竟透着一股死寂的平静,只是那平静之下,是即将喷发的雷霆之怒。

  “备车,通知解家所有人去议事厅。”

  他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却让福伯浑身发冷。

  “小九爷,您……”

  “让所有解家的长辈,旁系的主事人,十分钟内,全部到议事厅集合。”

  解雨臣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襟,动作缓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谁要是敢迟到,就不用再出现在解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