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苏桐遭遇新危机,神秘势力再现-《凤途冰魄:逆袭女帝传奇》

  晨光微亮,灶台边的灰烬尚温。一只西狄小狗舔完孩童递来的饼渣,尾巴轻摇着跑开。苏桐立在窗前,目光越过那团渐熄的火堆,落在北坡地形图上——昨夜三更她曾反复查看此图,两起走失羊皆出自同一谷口,而巡骑日志中记载的烟迹与蹄印,分明不属于本地牧民。

  她唤来尉迟凌峰,声音不高:“调出过去五日所有巡骑路线记录,重点查北谷出口两侧。”

  尉迟凌峰应声入内,甲胄未卸,手中捧着一叠竹简。他将日志摊开于案,指尖停在第三日傍晚的巡查批注上:“此处写‘无异状’,但地面有新翻土痕,兵士以为野猪所为。”

  “野猪不会留下这种蹄印。”苏桐抽出一张薄纸,上绘马蹄铁样式,“这是锻铁嵌石的工艺,常见于极北苦寒之地,非我边境所用。”

  尉迟凌峰皱眉:“您的意思是……有人从境外潜入?”

  “不止是潜入。”她抬眼,“他们是刻意避开主道,专挑放牧交接时的空档进出。牲畜走失不是疏忽,是试探。”

  话音未落,门外亲兵疾步入报:“将军,北谷伏哨发现一处隐蔽篝火残址,附近拾得此物。”

  他呈上一块断裂的黑玉佩片,色泽沉暗,边缘参差如裂岩。苏桐接过,指尖抚过其面,凹刻纹路蜿蜒成环,中央一只闭目之眼,外绕九芒星轮——那一瞬,她脑中骤然浮现冰川深处的画面:雪窟石壁之上,同样的图腾静静燃烧。

  这不是大雍的印记。

  这是玄胤王朝的徽记。

  百年前被灭族的前朝皇室,早已断嗣于史册。可此刻,这枚玉片却真实地躺在她掌心,带着北方冻土的气息与久埋地底的阴冷。

  “封锁消息。”她将玉片收入袖中铁匣,声音压低,“除你之外,不得再有第三人知晓。”

  尉迟凌峰沉声道:“是否即刻上报朝廷?调边军清剿?”

  “不可。”她摇头,“若真是遗脉重聚,必已蛰伏多年。我们一动,他们便藏得更深。况且,如今五族初安,若朝廷大军压境,反会激起误会,以为我们要借机削藩。”

  她走到地图前,手指划过三个偏远山隘——乌鸦口、断云岭、寒脊道。这几处皆不在官道之上,常年积雪封径,寻常商旅绝少涉足,却是通往旧玄胤王陵遗址的隐秘路径。

  “我记得政变之后,曾有一份未结卷宗提及‘聚魂会’三字,说是北境有村落私祭无名先祖,供桌上摆的就是这类黑石。”她顿了顿,“当时无人深究,只当是愚民迷信。”

  尉迟凌峰盯着地图,缓缓道:“您怀疑,这些年他们一直在暗中联络各族边缘部众?借通婚、草场之争搅乱人心,好让边境不稳?”

  “未必全是阴谋。”她望着窗外渐起的风,“也可能是有些人不甘湮灭,只想寻回身份。可一旦被人利用,便会成为撕裂五族的新刀。”

  她提笔蘸墨,在纸上默写前朝典制中的祭祀规仪,又对照近年来各地上报的异俗变更。一处细节引起她的注意:乌桓西部三村,近年冬祭不再唱《牧天歌》,改诵一段无名古语,音调竟与玄胤残卷中的祷词相近。

  “这不是单纯的复辟。”她低声说,“他们在重塑血脉认同,用仪式、语言、禁忌一点点渗透。比刀兵更慢,却更难察觉。”

  尉迟凌峰握紧腰间剑柄:“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我不能以昭文殿名义调查。”她收笔,目光坚定,“明日我将以巡视商道为由,带随从走访边缘村落。表面查市集通货,实则察民间风习变化。”

  她取出一封信笺,密封后交予亲信:“今夜快马回京,将这封信亲手交给欧阳太傅。请他查阅《玄胤礼志》与《北地氏族考》,尤其留意有关‘九星归位’‘魂灯重燃’的记载。”

  尉迟凌峰点头:“我会安排可靠之人随行保护,另派两队精骑在外围游弋,随时接应。”

  “不可明护。”她制止,“我若身边簇拥将士,谁还敢说实话?只需一名懂各族方言的译员,再加两名不起眼的随侍即可。”

  “可您一人深入险地……”

  “正因为危险,才不能兴师动众。”她站起身,望向窗外五面边界旗,“这些日子我们在灶台边煮出了‘五味和羹’,在田埂上系上了同心结。可若背后有人想把这一切重新点燃成仇怨,我们就必须看清火种从何而来。”

  她转身取下墙上佩囊,放入铁匣与文书,动作利落。

  “我不求一举铲除,只求摸清他们的根脉所在。是谁在主持?有多少人响应?他们真正想要的是复国,还是仅仅一个被承认的名字?”

  尉迟凌峰看着她,终于低声道:“我会让驿卒每日递送暗记,您若有事,一声令下,我即刻带兵赶到。”

  “但愿不必。”她轻抚匣面,“真正的较量,从来不在战场上。”

  夜深,东厢烛火未熄。她独坐案前,再次取出黑玉残片置于灯下。火光映照那闭目的雕刻之眼,仿佛它也在回望她。

  她铺开一张新纸,写下三个地名:乌鸦口、断云岭、寒脊道。每一处都圈以红线,旁注小字——“疑有古祭坛遗迹”“近五年失踪牧人数异常”“冬季常闻钟鸣”。

  笔尖悬停片刻,终落下一列推演:

  “前朝覆灭,血脉流散。若其后裔以文化重构族群,借民族矛盾掩其行迹,则今日之融合,恰为其最佳掩护。破局之道,不在镇压,而在识真。”

  窗外风势渐强,吹得旗帜猎猎作响。其中一面南诏红旗突然绷断绳索,翻卷着飞向黑暗。

  她没有起身去追。

  只是握紧了手中的笔,继续写下最后一行:

  “若你们藏在历史缝隙里……那我便掀开这页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