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被狗咬了-《成亲后,阴湿世子日日被撩红温》

  姜岁再次清醒过来,已是日暮时分。

  天也昏昏,人也昏昏。

  钝痛敲打着额间,她拧眉揉着额角,低低呜咽着,费力张开眼。

  眼前暗沉的景色,蓦地一亮。

  一重重帘幔被人撩起,一抹白衣身影立在榻边,微微挡着光,也被光照得玉质瑰魄般剔透。

  裴执聿垂眸,俯身过来,一手将人轻轻扶起,一手则往她唇边递来茶盏,慢慢将温水喂了下去。

  “好些吗?”

  他声音平静而温和,与此前的失控判若两人。

  不过,姜岁可能也不记得此前的事了。

  她懵懵地喝完了水,依旧眉头紧皱,揉着额角嘶声。

  裴执聿捏着那已经空了的茶盏,也不急着放回,只静静注视她皱起的小脸,忽问:

  “岁岁,你还记得…你都说了什么吗?”

  姜岁揉按额角的动作一顿。

  要说忘,倒也没那么容易忘。

  但要说记得,却也实在太混乱。

  那些模糊的记忆碎片因裴执聿的问话翻涌起来。

  姜岁迷迷糊糊地,忆起自己最初在亭中抱着他哭,然后莫名其妙去了书房,莫名其妙滚到了榻上……

  再然后…再然后,便是现在了。

  裴执聿看着她的脸一寸寸,重新爬起绯色,便知道她大约想起来了什么。

  他轻笑一声,招来姜岁相当不满的瞪视。

  “岁岁还喝吗?”

  “……不了。”

  姜岁闷闷,心觉实在太丢人。

  眼前蓦地一暗,雪白的影笼罩下来,裹着冷香,劈头盖脸将她围住。

  她不由抬脸,看向面前放大的俊颜。

  显然在早前的荒唐之后,裴执聿并未重新整装,墨发半束着披下,衬着他餍足含笑的双眸,透出股懒意。

  姜岁被晃了一下,人也不自觉往前凑了凑。裴执聿却在此时抬抬脸,让她稳在了下巴上。

  像是生怕她恼,裴执聿旋即又伸手,有一搭没一搭地顺着她有些睡乱了的长发,慢条斯理地:

  “有件事……夫人还没想起来。”

  姜岁疑惑看他,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

  他凑得更近了,温热的气息拂过,却偏了偏头,唇瓣擦过她面庞,停顿在耳侧,依旧用慢悠悠的语调,叙说过她丢失的记忆。

  玉白小巧的耳垂,也慢慢地,染上了红意。

  裴执聿便轻笑着,将她耳垂含了含,又用齿尖轻磨。

  姜岁被他含咬得脊间一阵阵发酥,又是羞恼又是狐疑,想自己真的醉得把什么都说了吗?

  不然…不然他怎么会知道……

  姜岁不由将人推抵开,紧紧盯着他的脸,不放过一点细节:“我真的……说了?”

  裴执聿缓慢点头,眸中辗转过笑意:“怎么,岁岁想翻脸不认账?”

  短暂惊讶后,姜岁很快平静下来。

  还有点微妙的庆幸与放松。

  庆幸于至少因此知道此事的人只是裴执聿而已,更放松于,虽然方式稀里糊涂的,但总归是将事情说了。

  自己不需要再苦恼,该何时怎样与他挑明了。

  她眯了眯眼,却又直觉感到哪里不太对。

  “夫君你是…何时知道的?”

  裴执聿可疑地停顿了一下。

  她盈着星子似的眼眸将人狐疑打量过,旋即眯起,浮着有些危险的笑意:

  “夫君,你早就知道了吧?”

  裴执聿啧一声,深觉自己大意,竟没能藏好。

  不过发现都发现了,他也懒得找借口遮掩,索性嗯着应下。

  本以为她要恼,可姜岁定定注视着他片刻,却露出一种古怪促狭,像是了然了什么的笑意。

  裴执聿眉心一跳。

  姜岁轻呵,约是现在又清醒了些,她又想起了一点自己先前胡言的内容。本是有些丢人的话,可现在想起来,却让她想通了什么。

  “所以……原来夫君之前的,‘开屏’,是为了这个吗?”

  她故意将那两字念得清晰而缓慢,仿佛在唇齿间滚了一圈才出来,满心恶趣味地等着裴执聿反应。

  可惜,裴执聿没什么反应。

  因早就听过了一遍,他聿现在对此颇有了些容忍的能力。

  只是忍归忍,并不耽误他想好了如何“报复”的手段。

  裴执聿俯身,将面露失望的姜岁压躺回去。

  姜岁茫然地眨眼,看他的指节往自己腰间探来,修长白皙的长指绕上系带,不疾不徐地解开拉扯,像是在拆一件礼物。

  雪衣散开,露出里头藕粉的心衣。

  他的手便覆了上去。

  心衣在他掌下如此小,仿佛只要收拢手掌,就能将其揉成一团。

  有种说不出的糜艳。

  姜岁呼吸微窒,腰腿发软的感觉浮现上来,令她心中警铃大作。

  “干…干什么?”

  裴执聿轻笑,指尖一挑,勾进了心衣底下,抚过其下温软滑腻如绸缎的肌肤。

  “我吗?”

  他炽热的手掌,紧贴着腰侧肌肤滑上,激得身下人一阵颤栗。

  “既是‘开屏’,那自然是……”

  “求偶了。”

  --

  于是,直到第二日准备去上元宫宴之前,姜岁都没能再迈出屋子一步。

  梳妆时,她神色恹恹,耷拉着脑袋坐在妆镜前,不时打个哈欠。

  拾月一面给她描妆,一边心疼道:

  “夫人昨夜没休息好吗,这儿都青了……”

  姜岁牵动唇角,皮笑肉不笑道:

  “没什么,被狗咬了。”

  “狗”本人立在一旁,闻言轻轻嗤笑。

  拾月先愣,旋即反应过来,默默闭了嘴。

  她视线却忍不住下移,果然看见衣领遮掩下若隐若现地透着痕迹。

  她心底咋舌,在为姜岁面上抹完粉后,乖觉地往脖颈也抹了些,遮掩去那些痕迹。

  礼衣加身,珠冠披帛,点珠成靥……如此打扮过,又是那位娴静秀雅的世子夫人。

  裴执聿瞧着自己留下的痕迹被衣裳与香粉一点点遮了个严实,有些不悦地眯了眯眼。

  他迈步上前,替过拾月的手,托住姜岁的手臂,将人从椅上扶起。到门边时,又接过沉璧递来的狐氅,为她披上。

  清俊的小世子弯腰低头,而面前的小妻子仰着脸,言笑晏晏同他说着什么。任谁瞧了,都会觉得是琴瑟和鸣的美好情形。

  若忽略他们在说什么的话。

  裴执聿噙笑,手上给她整理着氅衣,却总用小指在她脖颈处“无意”轻勾,试图将遮掩的粉抹去:

  “岁岁可知…我现在在想什么?”

  姜岁也抿着笑:“怎么,又想咬我?”

  裴执聿盯着她抹了胭脂的朱唇,舌尖扫过齿列,低笑:“有点。”

  “不过,我更想……”

  他忽地俯身,凑到她耳畔轻声:

  “撕了这身端庄礼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