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综武:李寒衣半夜敲门求医》

  这话听得齐先霞心头发堵。

  他初出茅庐尚未扬名,就被李锛强掳来百草堂做十年苦役。

  什么名动江湖,什么威震四方,转眼都成了泡影。

  但他终究是磊落之人,既赌服输。

  齐先霞上前对李锛行礼:见过堂主。

  李锛挑眉:不找龙虎山搬救兵了?

  想过。

  齐先霞坦然道,可细想之下,如今龙虎山无人能敌你与洪洗相。

  不如暂且留下,且看珷蒂城那位如何定夺。

  倒是实在。

  李锛冷哼,若珷蒂城置之不理呢?

  那位最是护短,断不会坐视不管。

  行。

  李锛摆手,待会儿让老洪带你去买扫帚,往后百草堂的杂活都归你——工钱是没有的。

  ......

  暗处观战的李纯罡等人暗暗称奇,没料到李锛剑术已臻化境。

  即便他们稍有不慎,怕也要吃闷亏。

  正议论间,众人忽有所感,齐齐望向长街尽头。

  柴清山踏尘而来。

  看来,又有热闹可瞧了。

  李锛与洪洗相等人似有所觉,纷纷望向长街尽头。

  不多时,一个满身尘土的身影匆匆赶至百草堂门前。

  柴清山瞧见齐先霞和于新浪,当即发问:你们与他交手了?

  正是。

  二人齐声应答。

  战果如何?柴清山追问道。

  输了。

  齐先霞坦然相告。

  输了?你们竟能击败李锛?妙极!老夫总算不用再费周章了。

  柴清山闻言大喜。

  这对他而言实乃天大的好消息。

  只因他在寿春城中寻遍各处,始终未能找回佩剑。

  依照约定,若日落前寻不得剑,便得唤李锛一声。

  他柴清山何等人物,岂能对着年轻后生屈膝?如今齐先霞二人既已取胜,这难堪的赌约自然作罢。

  是我们败了。

  于新浪察觉误会,急忙澄清。

  你们败了?柴清山愕然,再三确认:你二人联手仍不敌?

  确实。

  齐先霞颔首。

  方才寿春城上空那道剑光......柴清山想起那惊天一剑,连日月都为之失色,并非出自你们之手?

  非也。

  于新浪沉声道,那是李锛的剑招。

  当真?柴清山声调陡然拔高。

  千真万确。

  听闻此言,柴清山身形晃了三晃。

  那等惊世剑术,竟是李锛所使?这......

  此时李锛悠然开口:柴前辈,可寻得佩剑了?

  尚未。

  柴清山闷声答道。

  那可得抓紧了。

  李锛抬眼望天,日头将沉,约定之期将至。

  李锛温和地说道。

  “这就去,这就去。”

  柴清山讪讪一笑。

  “快去吧,我在这儿静候佳音。”

  听罢,柴清山迅速离开百草堂,直奔寿春城外。

  他确信那柄剑不在城中,却已反悔,不愿兑现与李锛的赌约。

  眼下只剩一条路——逃。

  逃离寿春,远离百草堂。

  唯有如此,才能保全名声,了结此事。

  至于佩剑?

  罢了,

  他不敢再奢望。

  刚到城门,一道身影倏然出现。

  邓大阿笑吟吟望着他:“柴前辈?真巧,竟在此相遇。

  您这是要去哪儿?”

  巧?柴清山心知肚明——邓大阿分明是冲他而来。

  他挤出一丝笑:“在寻我的剑。”

  “哦?”邓大阿故作惊讶,“前辈的剑不在身边?”

  “丢了。

  ”柴清山反问,“邓剑神可曾见过?”

  “未曾。

  ”邓大阿摇头。

  “能否劳烦邓剑神帮忙寻找?”

  “闲来无事,替前辈分忧也无妨。”

  柴清山抱拳:“多谢。”

  “举手之劳。”

  “城南与城门尚未搜寻,可否请邓剑神去城南查探?”

  他想支开对方。

  “好!”邓大阿爽快应下。

  “有劳了。

  ”

  邓大阿身影消失后,柴清山立即朝城外疾驰而去。

  在他看来,邓大阿不过是个后生晚辈,想在自己面前耍花招还差得远。

  奔出两里地,柴清山停在一处山谷,远眺寿春城,长长舒了一口气。

  总算解决了,终于摆脱了这场麻烦。

  这次的事确实棘手,险些毁了一世英名。

  早知如此,就该派个手下前来处理。

  不过幸好,如今总算脱身了大半。

  柴清山暗下决心,从此绝不再掺和李锛与大离的纷争。

  正思索间,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悠然的声音:

  “老前辈这是要去哪儿?”

  柴清山脸色骤变,猛然回头,只见李锛一行人不知何时已站在他身后。

  143.太安城老宦官,出城!

  李纯罡等人面带玩味的笑意,邓大阿眼中则满是鄙夷。

  谁能想到,柴清山这等江湖名宿竟如此厚颜 ** ,眼看赌约要输,竟偷偷溜走。

  柴清山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解释道:“方才在寿春城寻剑累了,想找个地方歇歇脚。”

  李锛朗声笑道:“寿春城如此广阔,难道还容不下老前辈歇脚?何必跑到这荒郊野岭来?”

  “城中喧嚣,烟火气太重,老夫清修惯了,实在难以适应。

  ”柴清山故作高深道。

  李锛点头:“老前辈果然有自己的坚持。”

  “剑道修行,贵在坚守本心!”柴清山捋须道,“正因如此,老夫才能养出属于自己的剑,成就今日的境界。”

  “前辈说得有理。

  ”李锛微微一笑,话锋一转,“不过,我还有一事请教。”

  “但说无妨。

  ”柴清山摆出仙风道骨的姿态,“只要老夫知晓,定当知无不言,如实告知医圣。”

  李锛直视着他,缓缓问道:“我们的赌约,还继续吗?”

  夕阳西沉,柴清山脸上的笑意骤然凝固。

  该来的终究躲不掉,这场赌约怕是难以推脱了。

  自然要继续。

  柴清山沉声应道。

  李锛抬头望了望天色:前辈,日头都快落山了。

  您再这么拖延下去,只怕要输掉赌约。

  莫急。

  柴清山忽然话锋一转,老夫突然想给先生讲个年轻时的故事,不知先生可愿一听?

  愿闻其详。

  李锛暗自揣测着对方的用意。

  老夫年轻时也像先生这般......

  且慢!李锛打断道,在下向来与人为善,只潜心医术,从不与人争执,更遑论逞凶斗狠。

  前辈此言差矣。

  他素来不喜与人动手,每次都是被迫自卫。

  其为人光明磊落、性情恬淡,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实。

  是老夫失言了。

  柴清山改口道,老夫年轻时也曾像先生这样被人找上门来寻仇。

  这话听着顺耳多了。

  李锛微微颔首,示意他继续。

  那次有个仇家找到东越剑池向我挑战。

  当时年少气盛,我没有立即应战,而是指着藏有数十柄宝剑的剑冢对他说——若能从中找出我东越剑池的剑王,我便与你一战;若找不出,你就不配做我的对手。

  李锛心中冷笑。

  这老狐狸绕来绕去,还是在影射赌约之事。

  他已然猜到对方接下来要说什么,却故作期待地问道:后来呢?

  后来......柴清山捋着胡须,摆出高人姿态。

  “后来那寻仇之人,在咱们剑冢翻找了整整三日,结果连根毛都没捞着,最后垂头丧气离开东越剑池,从此剑心受损,彻底退出江湖。

  ”

  “这故事倒是有趣。

  ”李锛随口应道。

  “故事虽妙,可老夫这些年每每想起,总觉得心头不是滋味。

  ”柴清山长叹一声。

  “哦?此话怎讲?”李锛故作惊讶。

  “老夫后来常想,若是当时能好言相劝,说不定那人就不会退出江湖,或许还能闯出一番名堂,甚至与老夫成为莫逆之交。

  ”

  “现在想来,实在悔不当初。

  ”

  “都怪当年年轻气盛,若早懂得得饶人处且饶人的道理,也不至于把事情做绝。

  唉,终究是少不更事,思虑不周。

  ”

  ......

  柴清山拐弯抹角说了半天,无非是想让李锛今日放他一马。

  邓大阿等人看穿他的心思,暗自嗤之以鼻。

  这老匹夫当真厚颜 ** ,他们从前还是小瞧了柴清山的底线。

  李锛淡淡道:

  “前辈何必如此想?在下倒觉得前辈做得对。

  有时候若对来犯之敌手下留情,反倒让人觉得软弱可欺,日后必会变本加厉找上门来。

  ”

  “也就是前辈心善,若换作是我,定要让他喊几声爷爷才肯放人。

  ”

  嘶——

  柴清山听出话中深意,不由得倒抽凉气。

  好家伙,这是谈崩了?李锛这小子居然真要他叫爷爷?

  他试探着说:

  “先生此言差矣。

  俗话说冤家宜解不宜结,若能化敌为友,岂不美哉?有机会握手言和的话,还是该把握才是。

  ”

  “那得看人。

  ”李锛不紧不慢道,“若那人合我眼缘,行事不招我厌,放他一马也无妨。

  但若是不识抬举的,自然要赶尽杀绝。

  ”

  看来这事还有转圜余地。

  柴清山含笑问道:先生认为你我投缘吗?

  李锛毫不犹豫地摇头:不投缘。

  柴清山面露讶色:老朽倒觉得与先生相谈甚欢,莫非先生不这么想?

  谈得来和投缘是两回事。

  李锛语气平淡。

  这不就是一回事吗?柴清山追问。

  两回事!李锛加重语气。

  当真两回事?

  千真万确!

  柴清山闻言沉默,明白此事已无转圜余地。

  正欲直言相求时,李锛忽然提醒:柴前辈,日头已落山了。

  柴清山抬头望去,果然夕阳西沉。

  柴清山,赌约时限已至,可曾寻回佩剑?李锛问道。

  尚未。

  柴清山摇头。

  那前辈可要履约?

  眼见谈判无望,柴清山索性装起糊涂:赌约?什么赌约?

  前辈要赖账?李锛眉头微蹙。

  先生此言差矣,老朽根本不记得有何赌约,何来赖账一说?柴清山摊开双手,满脸无辜。

  邓大阿见状嗤笑出声:柴前辈,当我们都是睁眼瞎不成?大伙儿可都亲眼见证你与李医圣立约。

  李纯罡皱眉道:柴清山,何时也学会耍无赖了?

  隋斜古冷哼:揍一顿就老实了。

  有人附和道:违约非君子所为,更非江湖名士之风。

  众人言语令柴清山眼中闪过忌惮之色,暗自恼恨这些看客多管闲事。

  此刻的他进退两难。

  李锛淡然抬手:

  “罢了,既然柴老前辈不愿兑现承诺,我们便告辞吧。

  东越剑池,呵,原来尽是些背信弃义之徒,往后江湖中人还是少与东越往来为妙。”

  说罢,李锛转身欲走,却被柴清山喊住。

  李锛回头,眉头微蹙:

  “还有何事?”

  柴清山暗自叹息,终究避不开这一遭。

  他沉声道:“愿赌服输,柴某既已落败,自当践行约定。”

  他忧心若出尔反尔,数十年来苦心经营的东越剑池声誉将毁于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