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三方鼎立-《真武九龙仙帝》

  蜀山剑子李淳罡的突然出现,如同在即将凝固的湖面投下一块巨石,瞬间打破了巡天使冷月与姜尘之间的对峙局面。

  那清越的剑啸,那宁折不弯的锋芒,无不昭示着来者背后那足以与天庭对话的庞然大物——蜀山剑宗!

  冷月巡天使的目光从姜尘身上移开,落在那月白道袍的青年身上,眼神微凝:“蜀山剑子?你为何会在此地?”

  李淳罡神色平静,对着冷月巡天使微微颔首,算是见礼,语气却不卑不亢:“奉家师之命,下山寻访‘绝天斩道’传承者。适才感应到此处有纯正剑意冲霄,特来一见。”他的目光再次转向姜尘,带着审视与确认,“姜尘道友,你身上,确有我蜀山失落已久的‘绝天’剑意。”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蜀山剑宗,真武大陆剑道执牛耳者,其镇派绝学之一的“绝天斩道”剑诀,竟然在姜尘身上出现?!

  岳擎天眼神闪烁,心中念头急转。这姜尘,身怀疑似帝尊传承的龙力,又有蜀山失传剑意,其来历愈发扑朔迷离,背景深不可测!幸好自己之前未曾过于得罪。

  凌天也是心中震动,看向姜尘的目光更加复杂。

  姜尘心中了然,知道是之前对抗暗影阁杀手和黑雾聚合体时,动用了断剑之力,泄露了剑意,被蜀山感知到。他面色不变,看向李淳罡:“李道友所言‘绝天斩道’,可是指这个?”

  他心念微动,并未催动断剑,只是将自身对那残缺剑诀的一丝领悟,融入神识,化作一缕无形却凌厉至极的剑意锋芒,透体而出,虽不显于外,却让在场的所有剑修,包括李淳罡和那些巡天使(巡天使中亦有剑道高手),都感到眉心一阵刺痛,仿佛被无形之剑所指!

  李淳罡眼中瞬间爆发出璀璨的精光,如同发现了绝世瑰宝!“不错!正是此意!斩断枷锁,破灭万法!虽只得其形一二,神韵未足,但本质无误!”

  他上前一步,语气带着一丝急切与真诚:“姜道友,此剑诀乃我蜀山至高传承之一,万载前失落,关乎剑宗道统。还请道友随我回返蜀山,阐明剑诀来历,若得印证,或可补全传承,道友亦可得我蜀山倾力栽培!”

  又是一个来“请”他回去的!

  冷月巡天使脸色微沉。蜀山剑宗横插一脚,让他之前的打算落空。若姜尘真跟李淳罡去了蜀山,那天庭再想插手就难了。而且,此子身怀的剑意竟如此重要,其价值恐怕还在预估之上。

  “李剑子。”冷月巡天使开口,语气恢复了之前的淡漠,“此子身怀之力牵扯黑暗侵蚀,更疑似与上古禁忌有关,已由我天庭接管审查。蜀山若要寻回传承,可待天庭审查完毕之后,再行商议。”

  他试图以“公事”压人,抢占主导权。

  李淳罡眉头微皱,看向冷月:“巡天使此言差矣。姜道友身怀我蜀山正统剑意,何来禁忌之说?至于黑暗侵蚀,我蜀山弟子行走天下,斩妖除魔,亦有其责。若姜道友愿往蜀山,我蜀山自会协助清查黑暗,不劳天庭费心。”

  两人言辞交锋,虽未动手,但无形的气势已在空中碰撞,气氛再次变得紧张起来。

  姜尘冷眼旁观,心中冷笑。这两方,一方想将他当成嫌犯审查拿捏,一方想将他当成传承工具带回宗门,本质上并无区别,都想掌控他。

  他深吸一口气,朗声道:“二位,可否容姜某一言?”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于他。

  “在下功法来历,已向巡天使阐明,乃家传帝尊正道,专克黑暗,问心无愧。蜀山剑意,亦是机缘巧合所得,并非偷学。姜某自有师承,暂无改投他门之意。”他先定下基调,表明独立立场。

  “至于黑暗侵蚀,”他话锋一转,语气凝重,“鬼哭壑内警示‘暗渊将启’,绝非虚言。此乃席卷大陆之浩劫,非一人一宗一派之事。当务之急,是联合各方,共抗黑暗,而非在此争论在下去留,徒耗精力,贻误战机!”

  他站在大义的角度,将个人问题上升到大陆存亡的高度,反而显得巡天使和蜀山剑子有些拘泥于门户之见了。

  冷月巡天使和李淳罡闻言,都是一怔,随即沉默。他们自然明白“暗渊将启”的分量,只是各自宗门的利益和职责,让他们下意识地想先控制住姜尘这个关键人物。

  岳擎天见状,趁机上前一步,拱手道:“姜小友所言极是!黑暗侵蚀已现端倪,鬼哭壑遗迹便是明证。我铁岩堡已将此间情况急报皇都。当务之急,确是应商讨应对之策。二位皆是上宗使者,不妨入堡一叙,共商大事?”

  他作为地主,给出了一个台阶。

  冷月巡天使与李淳罡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与考量。继续僵持下去,确实无益。而且,天衍皇朝的态度也不容忽视。

  “可。”冷月巡天使淡淡点头。

  “便依岳堡主。”李淳罡也收敛了锋芒。

  三方势力,暂时达成了微妙的平衡,将焦点从姜尘个人身上,转移到了即将到来的黑暗危机。

  然而,就在众人准备落下堡墙,前往议事殿之时——

  “轰隆隆——!!”

  整个铁岩堡,不,是整个赤硫荒原的大地,猛然剧烈震动起来!比之前黑雾聚合体爆炸时强烈十倍、百倍!

  远处,鬼哭壑的方向,天空骤然暗了下来!并非乌云,而是一种纯粹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黑暗,如同墨汁般迅速渲染开来!一股远比鬼哭壑内更加恐怖、更加精纯、仿佛连接着无尽深渊的黑暗气息,如同海啸般席卷而至!

  与此同时,一道横亘天际、扭曲不定的巨大黑色裂隙,在鬼哭壑上空若隐若现!裂隙之中,仿佛有无数扭曲的魔影在挣扎、咆哮,试图跨越而来!

  “那……那是什么?!”有军士指着远方,声音颤抖,充满了恐惧。

  岳擎天、冷月、李淳罡等人脸色瞬间剧变!

  “空间裂隙?!黑暗潮汐的前兆?!”冷月巡天使失声惊呼,再也维持不住之前的淡漠。

  李淳罡背后剑匣嗡嗡作响,剑气冲霄,他眼神锐利如剑:“好可怕的黑暗本源气息!比宗门古籍记载的还要浓郁!”

  姜尘的极境神识感到一阵刺痛,那裂隙中散发出的黑暗,其质量远超他之前见过的任何黑暗能量!他脑海中的九层玲珑塔更是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剧烈预警嗡鸣!

  “是‘暗隙’!墙壁上提到的‘暗隙’被激活了!暗渊……真的要开启了!”姜尘声音低沉,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

  “呜——呜——呜——!”

  铁岩堡内,代表最高警戒级别的号角声,凄厉地响起,传遍四野!

  “全军听令!最高战备!启动所有防御阵法!”岳擎天须发皆张,怒吼声响彻堡垒!

  几乎在同一时间,那道横亘天际的黑暗裂隙猛地一震,一道凝练如实质的黑色光柱,如同灭世之矛,撕裂虚空,朝着铁岩堡的方向,悍然轰击而来!

  光柱所过之处,空间扭曲,万物凋零!

  危机,在这一刻,超越了所有算计与对峙,降临了!

  “联手!挡住它!”冷月巡天使大喝,金色战车爆发出璀璨神光,三名巡天使同时出手,浩瀚的巡天神力化作一道巨大的金色光盾,迎向黑色光柱!

  “剑域·开!”李淳罡长啸一声,背后剑匣开启,一道青色剑光冲天而起,瞬间化作一片笼罩小半天空的剑气领域,无数剑影生灭,带着斩灭一切的意志,辅助金色光盾!

  岳擎天怒吼,铁岩堡本身亮起无数符文,汇聚边境军阵煞气,形成一道厚重的暗红色光罩!

  姜尘眼神一厉,体内混沌龙力与那新领悟的、带着“斩切”属性的剑意融合,全部注入手中的青铜断剑!断剑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一道灰蒙蒙、却仿佛能斩断因果的细微剑气后发先至,精准地点向那黑色光柱的核心!

  凌天星辉全面爆发,长枪如龙,毫无保留!

  在这一刻,无论是高高在上的巡天使,还是孤高绝世的剑子,亦或是边境军堡的士卒,以及来历神秘的姜尘,所有人的力量,都为了生存,汇聚一处,迎向那来自黑暗深渊的毁灭一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