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初临博州境 暗流隐城郭-《李世民重生水浒》

  宣和元年(1119年)初夏,一辆低调的马车碾过博州城外的官道,车轮卷起地上的青草。车帘掀开,柴承乾一身知府官袍,望着前方城墙。

  博州(东昌府)城郭不算雄伟,却因地处南北要冲,城门处往来商旅不绝,只是守城的衙役眼神倨傲,对进城百姓盘查甚严,眉宇间带着几分戾气。

  “少爷,这博州的衙役倒比沧州横多了。”时迁骑马跟在车旁,压低声音道,“李助的人说,这些人多是通判高尽忠的亲信,平日里没少借着盘查勒索商户。”

  柴承乾目光微沉,没有说话。车后跟着两匹骏马,赵鼎一身青衫,虽面带忧色却脊背挺直,如今是他的师爷。张浚则一身布衣,背着书箱,眼神好奇地打量着博州风物,时刻准备记录见闻。三人一行,没有前呼后拥的仪仗,只像寻常赶路的商人,悄然驶入博州城。

  进城后直奔位于西大街的“柴家酒店”,这是柴家在博州的产业,两层楼阁不算奢华,却干净规整,掌柜见柴承乾到来,连忙引着上了三楼的僻静雅间,屏退了所有伙计。刚坐下,一个身着灰布短打的汉子便从后巷绕进雅间,正是李助。

  “公子,您可算到了。”李助拱手行礼,他一身商贩打扮,腰间别着算盘,完全看不出是掌管山东事务的核心人物,“博州的情况比预想的复杂些。”

  柴承乾示意他坐下,赵鼎已铺开博州的地图,张浚在一旁研墨,准备记录。“说说看,高尽忠和张清的底细。”柴承乾直奔主题。

  “高尽忠乃是高俅的族弟,在博州做了五年通判,一手把持州府钱粮,衙役、小吏多是他的人,商户想在博州做生意,每月都得给他交‘孝敬钱’,百姓私下叫他‘高扒皮’。”

  李助语速极快,条理清晰,“兵马都监张清,原是禁军军官,因为受到排挤才贬到博州,此人武艺高强,善用飞石,是博州两千厢军的总指挥,此人性子耿直,不愿与高尽忠同流合污,两人面和心不和,因为军饷常被高尽忠克扣,厢军怨气不小。”

  赵鼎在舆图上圈出州府衙署与军营的位置:“按大宋规制,知府掌民政,通判监钱粮,都监掌兵马,三者相互牵制。高尽忠虽只是通判,却仗着高俅势大,处处想压知府一头,前任知府就是被他挤走的。”

  “张清这边可有拉拢的余地?”柴承乾问道。

  “张清是个硬骨头,只认军纪国法,不认人情。”李助道,“他为人高傲,因为高尽忠克扣军饷之事,两人也有矛盾。公子若能帮他解决厢军粮饷问题,再许他操练兵马的便利,或许能争取过来。”

  张浚在一旁忍不住道:“高尽忠把持钱粮,咱们刚到任,如何解决军饷?”

  柴承乾看向张浚:“没事,我们可以慢慢来。”

  “现在的博州,高尽忠可以说是一手遮天,县衙的衙役和小吏基本都是他的人,博州的豪族士绅,地主商人,要么和他同流合污,要么就要被他赶尽杀绝。” 李助补充道。

  “先解燃眉之急。”柴承乾指尖点在舆图上,“赵先生,明日你随我去州府衙署接任,先摸清文书账册的底细,高尽忠若敢在账上动手脚,你精通律法,正好抓住他的把柄,现在你就去准备吧。”

  “我已备好了《大宋刑统》和钱粮规制,他若舞弊,定能查出破绽。”赵鼎颔首,说着就准备要走。

  柴承乾又对着张浚说道:“张浚,你跟着赵先生去,多学习刑法和内政处理。”

  张浚眼睛一亮,拱手道:“是,师父!”等到张浚走后,柴承乾才开始和李助商议起其他事情。

  “李先生”柴承乾最后看向李助,语气沉了几分,“二龙山和梁山现在怎么样?如果博州有事,我们的人马有没有实力控制博州?”

  “目前如果我们里应外合的话,应该可以控制博州,不过那样的话,我们的布局就废了,而且我们可能会成为高俅和朝廷的眼中钉”。李助说道。

  柴承乾说道:“高尽忠和高唐州的高廉往来密切,说不定会勾结对咱们不利,让鲁智深、武松的人在暗处盯着,不到万不得已,不许露面,更不许与官府起冲突——咱们现在是官,行事得守规矩。”

  李助会意:“公子放心,我已传信给时迁兄弟,让他的人盯着高尽忠的府宅和高廉的信使,有动静立刻回报。梁山的林冲、卞祥也说了,博州若有需要,济州的船队随时能接应,但绝不踏入博州地界半步,免得落人口实。”

  这便是柴承乾的分寸——明面上,他是朝廷任命的博州知府,整顿吏治、安抚民生;暗地里,二龙山、梁山的势力是他的后盾,却永远藏在暗处,绝不会留下“官匪勾结”的把柄。高尽忠想借高俅之势拿捏他,却不知他早已布下明暗两条线。

  正说着,掌柜敲门进来,低声道:“公子,通判高大人派人送帖子来了,说今日在‘聚福楼’为您接风。”

  柴承乾接过帖子,只见上面字迹花哨,透着几分倨傲。他冷笑一声:“刚到就来试探了。你去告诉高通判,本府今日赶路身体不适,待他日我身体好了,我亲自设宴,款待各位同僚。”

  “少爷这样,是为了激怒高尽忠?”李助说道。

  “他怒了才好,”柴承乾将帖子放在桌上,眼中闪过一丝锐光,“正好让我看看,这位‘高扒皮’有多大能耐。”

  博州城的暮色渐浓,西大街的灯笼次第亮起,酒肆的喧嚣、商贩的吆喝与衙役的呵斥交织在一起,透着繁华下的压抑。柴家酒楼雅间内,几人继续商议着细节,从账册核查到军营巡查,从商号调度到暗线布防,每一步都精打细算。

  柴承乾看着舆图上的博州城,手指轻轻敲击桌面。这里有贪官的盘剥,有同僚的掣肘,有虎视眈眈的高俅势力,却也有可拉拢的忠良,有暗中待命的江湖力量,更有亟待安抚的百姓。

  这盘棋虽险,却也正是他施展“养寇自重”“以官护民”之策的绝佳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