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什么都要新的-《重生之他的救赎是我的第三世》

  她想抬手抹掉,可越抹越多,最后干脆蜷在座椅里,将脸埋进掌心,压抑的呜咽声终于没忍住漏了出来。

  那些故意说出口的刻薄话,每一句都像刀子,先扎透了他,再反过来割着自己的心。

  前排的司机从后视镜里瞥见她颤抖的肩膀,语气带着小心翼翼的担忧,“大小姐,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在学校受了委屈?”

  夏念安把脸埋在掌心,声音被眼泪泡得发黏,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哽咽着重复两个字,“回……回家。”

  司机见她不愿多说,也不敢再问,只轻轻应了声“好”,缓缓发动车子,一只手却偷偷拿起手机发信息。

  车厢里只剩下她压抑的抽泣声,和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那些刚说出口的狠话,此刻都变成了扎在自己心上的刺,疼得她连呼吸都发紧。

  车门被司机轻轻拉开,夏念安攥着包包带,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

  她强撑着直起身,刚迈出一步,就看见不远处苏婉清和夏名远正朝这边走过来。

  她慌忙抬手想擦去眼角的泪痕,还没扯出一个牵强的笑容,苏婉清已经快步上前,声音里满是心疼,“宝宝,你怎么了?眼睛怎么这么红?”

  听到“宝宝”这两个字,夏念安先前所有的伪装瞬间崩塌。

  她浑身的力气像被抽干,直直瘫进苏婉清怀里,再也忍不住,抱着妈妈的腰放声大哭,眼泪很快浸湿了苏婉清的衣襟,连带着哽咽的声音都断断续续,“妈……我好难受……”

  “发生什么了?跟妈妈说,不怕。”

  苏婉清刚蹲下身,就把夏念安整个圈进怀里,手臂紧紧贴着女儿的后背,能清晰摸到她因为抽泣而不停起伏的肩胛骨。

  她的手轻轻顺着夏念安的脊背往上捋,指尖蹭过女儿被眼泪打湿的发丝,声音软得像浸了温水,还带着点没藏住的颤音。

  那是见不得女儿受半分委屈的心疼,和小时候夏念安摔疼了哭时一模一样。

  夏念安半跪在地,膝盖抵着冰凉的石板路也浑然不觉,整个人都瘫在妈妈怀里。

  她的脸埋在苏婉清的颈窝,眼泪混着温热的呼吸砸在苏婉清的衣领上,很快洇出一片深色的湿痕。

  肩膀一抽一抽的,连带着声音都断断续续,却每一个字都咬得格外清晰,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在求救,“妈……妈我不要去上学了……这里我待不下去了……真的待不下去了……我不要在这里住了……我要转学……现在就转,咱们快点走好不好?”

  “妈,我不要待在这里了,求求你快带我走吧……”

  一旁的夏名远原本还站在几步外,见女儿哭得浑身发颤,连说话都带着哭腔,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

  他往前走了两步,脚步放得很轻,生怕惊扰了女儿。

  粗糙的手掌轻轻落在夏念安的肩膀上,力道放得极缓地拍了拍,声音比平时沉了几分,却透着让人安心的稳,“好,转学的事爸爸来安排,现在就让助理去城市的重点学校,保证尽快给你办好。”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女儿泛红的眼角,又补充了一句,语气软了些,“先跟妈妈回家,啊?家里炖了你喜欢的雪梨汤,回去喝一碗暖暖身子。”

  苏婉清感觉到怀里的女儿还在发抖,干脆伸手托住她的胳膊,一点点把她往起扶,“对,咱们先回家,有什么事回家慢慢说,天这么冷,别在这儿冻着了。”

  她扶着夏念安的腰,让女儿的重量大半靠在自己身上,另一只手还在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像在安抚一只受了惊的小动物。

  夏念安的头靠在妈妈的肩上,眼泪还在无声地往下掉,视线模糊里只看得见妈妈熟悉的衣料花纹,心里那些憋了一路的委屈,终于有了可以安放的地方。

  浴室里的水汽漫到门外时,才听见门把转动的轻响。

  夏念安披着厚厚的浴袍走出来,发梢还滴着水,贴在泛红的脸颊旁。

  原本就肿着的眼泡,被热水蒸得更显红肿,连眼尾都泛着未褪的红,像刚哭过一场还没缓过来。

  她抬眼就撞进苏婉清的目光里,才发现妈妈坐在沙发上,眼眶竟也肿得和自己差不多,手里还攥着条没递出去的干毛巾,显然在这儿等了许久。

  夏念安喉结动了动,声音哑得像蒙了层砂,没说别的,只一字一句道,“辅导课我不上了,这里也不待了。我要去城里,跟哥哥他们一起。”

  苏婉清见她这副模样,心又揪了一下,连忙起身把毛巾递过去,伸手想碰她的脸又怕触到她的委屈,只软着声音应,“好,都听你的。我这就跟你大伯说,让他在城里给你找好学校,咱们尽快走。”

  剩下的几天,夏念安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手机被她扔在床头柜的角落,屏幕亮了又暗,她连一眼都没敢看。

  既怕看到沈青泽的消息,又怕看不到,干脆就这么耗着。

  她大多数时间都坐在书桌前,手里攥着笔,却没怎么写进作业里,反倒是草稿本上,歪歪扭扭写了好几遍“沈青泽”的名字,又被她狠狠划掉,纸页都被戳出了小破洞。

  偶尔停下来发愣,想起那些故意说出口的狠话,想起他当时沉默的样子,眼泪就会没预兆地砸在纸面上,晕开一团团墨渍。

  她慌忙用手背去抹,越抹却越凶,最后干脆把笔一扔,抱着枕头蜷在椅子上,任由眼泪打湿布料,连抽气声都压得极轻,怕被门外的父母听见。

  房间里静得只剩下时钟的滴答声,她就这么守着满桌的书本,守着没敢碰的手机,连窗外的天暗下来都没察觉。

  那些没说出口的不舍和后悔,像缠在心上的线,越绕越紧,却连一句“对不起”都没勇气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