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又做到那个梦-《系统攻略?我要自己掌握》

  西瓜看着她毫不犹豫离开的背影,又回头望了一眼那个早已空无一人的街角,仿佛还能看到那个少年僵立着、紧紧攥着挂坠的模样。它最终什么也没再说,只是默默地趴在黄媛媛的肩膀上。

  黄媛媛的脚步在空旷的街道上显得格外清晰,夜风拂过,带来一丝凉意。西瓜安静地趴在她的肩头,小小的身体随着她的步伐微微起伏,黑豆眼里还残留着些许未散尽的复杂情绪,它不再说话,只是用绒毛轻轻蹭了蹭黄媛媛的脖颈。

  …………

  路灯的光晕在湿冷的夜风里显得格外清冷,贺森下意识地裹紧了校服外套。明明寒意已经顺着领口往里钻,可脸颊两侧却像揣了两个小火炉,烫得有些不正常。他抬手,用手背冰了冰脸颊,触到的皮肤温度确实偏高。这感觉很奇怪。

  贺森甩了甩头,试图把这莫名其妙的感觉甩出去。

  可指尖无意间触到校服口袋里的一个硬物,那枚冰凉的、带着棱角的篮球挂坠。

  这东西是哪来的?这个念头毫无征兆地冒出来,让他脚步一顿。他下意识地将挂坠掏出来,摊在掌心。金属在路灯下反射着微弱的光,做工很精致,可不像是他自己会买的东西,或者,是谁送的?

  这感觉很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贺森猛地停下脚步,站在空旷的街角,夜风吹起他额前凌乱的碎发。

  他用力攥紧了那枚挂坠,冰凉的棱角硌得掌心生疼,仿佛想通过这痛楚刺破那层笼罩在记忆上的迷雾。是谁给的?

  为什么心里会这么空落落的,好像刚刚失去了什么极其重要的东西,却又完全想不起来?

  一种巨大的、无法言说的悲伤毫无预兆地席卷了他,像潮水般淹没了所有感官。鼻子猛地一酸,眼眶不受控制地发热、发涩。

  贺森下意识地抬起头,想要将这突如其来的泪意逼回去,视线却猝不及防地撞上了旁边商店玻璃橱窗上自己的倒影。

  路灯昏黄的光线勾勒出少年清晰却模糊的轮廓。贺森猛地愣住了,瞳孔微微收缩。倒影里的那个他,微微仰着头,眼睛却通红一片,清晰地映着水光。

  一行湿痕正不受控制地、安静地从他眼角滑落,顺着脸颊的弧度,缓缓淌下,在下颌处汇聚,然后滴落,消失在校服领口。

  他……哭了?贺森难以置信地眨了眨眼,倒影里的少年也做出了同样的动作,更多的泪水因此滚落,视线迅速变得一片模糊。

  为什么?

  贺森甚至抬起手,有些茫然地触碰自己的脸颊,指尖传来冰凉湿润的触感。

  真的哭了。可为什么?

  贺森茫然地环顾四周,路灯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冰冷的地面上,形单影只。周围只有风声和远处模糊的城市噪音,没有任何答案。

  一种强烈的冲动驱使着贺森,他猛地转过身,朝着黄媛媛离开的方向望去。那条街道早已空无一人,只有路灯投下的一片片寂静的光斑。

  贺森张了张嘴,想喊出那个几乎要冲破喉咙的名字,却发现大脑一片空白。

  最终,贺森只是无力地垂下手,任由那枚挂坠重新落回口袋。深深的困惑和那无法解释的悲伤沉重地压在他的肩上。

  他低下头,用校服袖子胡乱地抹了一把脸,吸了吸鼻子,将那股酸涩强行压下。

  “……算了。”贺森低声自语,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鼻音。像是在说服自己,又像是在对这莫名其妙的情绪投降。

  贺森不再停留,转过身,拖着有些沉重的步伐,朝着自己家的方向慢慢走去。

  …………

  回到寝室,推开门,温暖明亮的光线和熟悉的谈笑声便涌了过来。

  “媛媛回来啦!”赵晓琳正敷着面膜,含糊不清地打招呼,手里还举着手机刷着短视频。

  沈书瑶从书桌前抬起头,温柔一笑“今天怎么这么晚?吃饭了吗?我记得你不是今天实习就结束了,怎么还这么晚啊。”

  陈雨婷则从阳台探出头,手里还拿着晾衣架“是啊,还以为你今天会早点回来呢”

  “嗯,实习结束,和那边的学生吃了顿饭,稍微晚了点。”黄媛媛语气自然地回应,“吃过了,有点累,我先去洗漱了。”

  和室友们简单寒暄几句,黄媛媛拿了洗漱用品走进卫生间。

  洗漱完毕,换上舒适的睡衣,黄媛媛爬上了自己的床铺,拉上了床帘,将外界的光线和声音稍稍隔绝。

  黄媛媛坐在床上,深吸一口气,指尖在虚空中轻轻一点,调出了系统的存储界面。柔和的光晕流转,那枚古朴的青铜罗盘缓缓凝实,落入她的掌心。冰凉的触感透过皮肤传来,比记忆中的似乎更沉了一些。

  罗盘表面的青铜色泽仿佛被岁月浸染得更深,其上镌刻的那些繁复符文在寝室昏暗的光线下,隐隐流动着一种极淡的、难以捕捉的微光,不再像上次取出时那般沉寂。

  “宿主大人?”西瓜从她枕边探出小脑袋,黑豆眼一眨不眨地盯着罗盘,小声嘀咕,“鼠鼠怎么觉得这罗盘好像和上次拿出来时,感觉不太一样了?”

  黄媛媛指尖细细抚过罗盘边缘那些仿佛活过来的细微刻痕,眸光沉静“嗯,感觉到了。”

  黄媛媛感受着掌心罗盘传来的、与之前截然不同的沉凝与微弱的能量共鸣,心中了然“应该是因为完成了五个任务解开了罗盘的权限。”

  西瓜似懂非懂地点点小脑袋,又迫不及待地问“那宿主大人!我们是不是马上就能用这个了?是不是马上就能去其他小世界了?”它的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和一丝紧张。

  黄媛媛没有立刻回答。她微微阖上眼,精神力如涓涓细流,小心翼翼地向罗盘内部探去。这一次,再也没有遇到任何阻碍或警告。精神力畅通无阻地融入其中,仿佛沉入一片幽深冰冷的星海。

  罗盘内部那复杂无比的能量回路和空间坐标映射在她眼前,虽然依旧浩瀚如烟海,难以尽数掌握,但不再是完全拒人千里之外的封闭状态。甚至还能模糊地感知到光点之间那些维系通道稳定与否的、极其纤细的能量丝线——那些所谓的“克莱因瓶状的莫比乌斯环”拓扑结构。

  一种前所未有的掌控感,以及面对无尽未知的渺小感,同时涌上心头。

  黄媛媛缓缓睁开眼,眼底倒映着罗盘上游走的微光。

  “宿主大人?”西瓜见她久久不语,忍不住又小声催促了一下,小爪子紧张地揪着床单。

  黄媛媛的目光从罗盘上移开,透过窗帘的缝隙落向窗外。夜色正浓,外面的灯火在远处朦胧闪烁。

  “先不着急吧。”

  黄媛媛缓缓抬起另一只手,指尖微颤,尝试凝聚精神力。一缕淡金色的光晕在她指尖浮现,依旧纯粹,却不如往日那般圆融流畅,细微的波动如同风中残烛,明灭不定。精神力核心深处传来隐隐的抽痛,似乎提醒着她前天那场对决带来的反噬,不知为何心里总有种慌慌的感觉。

  西瓜感觉到黄媛媛气息的紊乱和脸色的变化。它的小爪子立刻紧张地扒住她的袖口,黑豆眼里满是担忧“宿主大人?你怎么了?是不是又不舒服了?是不是上次的伤……”

  “没事,但毕竟这么大的反噬,要完全恢复,还没有这么快。估计得休息几天了。”

  西瓜的小脑袋点得像小鸡啄米,银白色的绒毛随着动作一颤一颤的,黑豆眼里写满了心疼和赞同“对对对!宿主大人你早就该好好休息了!这段时间你太累了,还受了那么重的伤,就算真的有裂缝,也不用这么着急的。”

  西瓜用小爪子轻轻拍了拍黄媛媛的手背,语气格外认真“反正罗盘已经解锁了,又不会跑掉。其他小世界的事情再重要,也没有宿主大人的身体重要!我们先好好养伤,把精神力彻底恢复过来再说。”

  西瓜说着,又像是想起什么,黑豆眼滴溜溜一转,小爪子叉腰,摆出一副“鼠鼠管家”的架势“从今天开始,宿主大人要按时吃饭、按时睡觉!鼠鼠会监督你的!那些危险的事情,等宿主大人完全恢复了我们再考虑!”

  看着西瓜这副煞有介事的小模样,黄媛媛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她轻轻“嗯”了一声,指尖在那温顺的小脑袋上揉了揉“好,听你的。”

  她小心地将那散发着幽微光芒的青铜罗盘收回系统空间。随着罗盘的消失,房间里那丝若有若无的空间波动也悄然平复,只剩下窗外宁静的夜色和室内温暖的灯光。

  西瓜满意地看着宿主大人收起了罗盘,整只鼠都放松下来,打了个小哈欠,用小爪子揉了揉眼睛“那宿主大人也早点睡吧,今天真的折腾好久了……”

  就在这时,寝室另一边传来沈书瑶温柔的声音“大家都上床了吧?我关灯啦?”

  “关吧关吧!”赵晓琳含糊地应着,似乎已经钻进了被窝。

  “啪嗒”一声轻响,寝室的顶灯熄灭,只有窗外远处的路灯光晕透过窗帘缝隙,在室内投下几道朦胧的微光。房间瞬间被静谧的黑暗笼罩。

  黄媛媛借着这点微光,伸手把西瓜的小被子往上拉了拉,仔细掖好被角,将那团银白色的毛茸茸盖得严严实实。

  “谢谢宿主大人……”西瓜迷迷糊糊地嘟囔了一句,小脑袋在柔软的枕头上蹭了蹭,很快呼吸就变得均匀绵长,陷入了沉睡。

  黄媛媛也躺了下来,只是当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拂过自己的额眉间时,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刚才是不是她的错觉?

  就在她打开那个罗盘的时候,她的额心似乎极其短暂地、微弱地亮了一下?

  那感觉转瞬即逝,如同黑暗中一粒微不足道的火星,眨眼就熄灭了,快得让人几乎以为是视网膜适应光线变化时产生的幻象。

  黄媛媛凝神内视,精神力仔细扫过眉心识海,并没有任何异常的能量波动或者光亮的痕迹。

  是精神力过度消耗导致的感官错乱吗?还是周屿最后那道诡异反噬留下的些许后遗症,影响了她的感知?

  黄媛媛微微蹙眉,在黑暗中睁着眼睛,望着上方模糊的床帘顶棚。几秒后,她轻轻吁出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算了,大概是太累了。 黄媛媛在心里对自己说。现在最重要的是休息,不要再多想了。

  …………

  ……送走吧……送走吧……

  混沌的迷雾中,无数模糊的身影围拢着她,低语声如同潮水般层层叠叠,重复着同一句话。那声音遥远又贴近,带着一种冰冷的、不容置疑的审判意味。周围的光影扭曲变幻,时而像是绚烂的花园,时而又像是冰冷的琉璃宫殿,瑰丽却毫无温度。

  黄媛媛站在中心,动弹不得。她试图看清那些身影的脸,却只能捕捉到一片片模糊的光晕和扭曲的轮廓。

  突然,瑰丽的场景如同脆弱的玻璃般碎裂!绚烂的色彩瞬间褪去,化为粘稠的、令人窒息的昏黄。脚下柔软的花瓣腐烂成泥沼,四周精美的廊柱扭曲崩塌,化作嶙峋的怪石和锈蚀的金属。

  紧接着,一片令人头皮发麻的窸窣声从四面八方涌来!

  黑色的、紫色的、暗红的……无数形态怪异、大小不一的虫子从每一个裂缝、每一个阴影中疯狂涌出!它们复眼闪烁着贪婪冰冷的光,口器开合,肢节摩擦,汇成一股令人作呕的洪流,瞬间淹没了那些模糊的身影,朝着她汹涌扑来!

  场景骤然切换!

  冰冷的触感从四肢传来,黄媛媛发现自己被死死地绑在了一根粗糙冰冷的石柱上,动弹不得。

  细密尖锐的刺痛从脚踝、小腿传来,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刮擦着皮肤的痛苦,锋利的口器刺入,开始啃噬她的血肉!

  “呃啊——!”

  清晰的碎裂声在脑海中炸开,仿佛她的骨头正在被看不见的手一寸寸捏碎、扭转、撕裂。剧痛如同潮水般淹没理智,她甚至能感觉到骨茬摩擦的触感,却完全看不见施加痛苦的存在。只有无形的力量在疯狂肆虐,要将她的身躯彻底拆解。

  黄媛媛猛地倒吸一口冷气,身体剧烈地一颤,从床榻上弹坐起来!

  冷汗瞬间浸湿了她的额发和后背的睡衣,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破喉咙。

  黄媛媛大口大口地喘息着,瞳孔因惊悸而微微收缩,梦中那被骨骼碎裂的极致痛楚仿佛还残留在感官之上,让她下意识地蜷缩起身体,指尖死死攥紧了身下的床单。

  窗外,天色已经很亮了,晨曦透过窗帘的缝隙,在寝室地板上投下几道苍白的光带。

  “媛媛?”

  下铺传来沈书瑶带着睡意却关切的声音,“你没事吧?我好像听到你大叫了一声。”

  话音未落,对面床的赵晓琳也探出头来,脸上还贴着面膜,含糊不清地问“怎么了怎么了?做噩梦了?叫得那么惨?”

  陈雨婷刚从卫生间洗漱回来,见状也快步走到黄媛媛床铺下方,仰头担心地看着她“怎么了,我在卫生间都听到你的声音了。”

  “宿主大人!宿主大人!” 西瓜被这动静彻底惊醒,飞到黄媛媛面前,小爪子焦急地在她眼前晃动,黑豆眼里满是惊慌,“你吓死鼠鼠了!怎么了?是不是伤又疼了?”

  被室友们和西瓜的声音包围,黄媛媛剧烈的心跳才稍稍平复。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喉咙里残留的惊悸感,抬手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声音还有些微不可察的颤抖,但尽量维持着平稳

  “没、没事……” 她对着下方关切的三张脸挤出一个安抚的笑,“就是做了个很可怕的噩梦,吓到了。”

  沈书瑶松了口气“吓死我们了,还以为你怎么了呢。”

  赵晓琳撕下面膜,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噩梦啊,没事没事,醒了就好!要不要喝点热水?”

  “谢谢,我缓一下就好。”黄媛媛感激地对室友们笑了笑,示意自己没事。

  待室友们稍微散开,各自继续早晨的收拾,黄媛媛才靠坐在床头,微微闭了闭眼。梦魇中那清晰的骨骼碎裂感和被吞噬的绝望依旧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在心头。

  为什么又梦到这个了,这个梦到底在暗示什么,梦里的场景和我究竟有着什么样的关系。

  “宿主大人?”西瓜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担忧,它飞到黄媛媛的膝盖上,黑豆眼一眨不眨地望着她依旧苍白的脸,“你真的没事吗?你的手好凉,脸色也很不好看。是不是精神力又不稳定了?还是那个噩梦特别可怕?你究竟梦到了什么。”

  黄媛媛睁开眼,对上西瓜写满关切的小脸,她伸出手指,轻轻揉了揉西瓜毛茸茸的小脑袋,语气放缓了些,

  “嗯,没事了。只是一个梦而已。”

  西瓜却不依不饶,小爪子扒拉着她的手指,追问道“可是宿主大人你刚才叫得好大声!到底是什么梦这么可怕嘛?”

  黄媛媛轻轻吸了一口气,认真地表示“梦到你了,太可怕了,说要一直缠着我。甩都甩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