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玄夜的越狱计划-《女帝觉醒:朕的皇夫皆是棋子》

  天光未明,我将最后一份讲学备案的批文压入匣中。绿芜无声入殿,递来一册薄档,封皮无字,只角上印着内廷暗记。她指尖在右下角轻叩两下——这是“人影浮动”的标记。

  我翻开,是玄夜幽院三日轮值记录。两名守卫频繁调班,饮食账目多出一份加参黄芪的药膳,非定例所供。另有一笔油布采买,申报为修缮屋漏,可近日并无雨。

  “传萧绝。”我说。

  不到半刻,他已立于偏殿帘外。玄甲未卸,肩头微凝霜色,应是从北境巡防直入宫门。我将档册推至案前,他只扫一眼,眉峰即敛。

  “他要走。”我说。

  “敌国边军集结于朔云口,昨夜再增三千骑。”他声音低沉,“玄夜若脱,内外呼应,西华门至皇城不过二十里。”

  我颔首。“你去布防。不拦其出,只控其行。”

  他抬眸,“陛下要放他一步?”

  “囚鸟扑翼,总得先看它往哪飞。”我提笔在空白签牌上写下“子时三刻”四字,搁于灯旁,“让他以为门开了。”

  他领命而去。

  我坐回御案,翻开北境军报。火光异常的标记仍在,与玄夜旧部断崖营的活动区域重合。我以朱笔圈出三处要道,令暗卫沿路设哨,又命工部备烟石火引,一旦有异,即燃烽讯。

  子时将近,绿芜悄然入殿,低声禀报:“侧门铁锁已启,玄夜带两名同党越墙而出,现抵第二回廊。”

  我起身,未披外裳,径往暖阁。萧绝已在院外列伏,铁甲无声,弓手藏檐,地面涂油覆沙,绊索隐于砖缝。我立于帘后,不入院门。

  玄夜踏进回廊那一刻,脚步微滞。他察觉了。

  可身后同党不知情,疾步跟上。第一人踩中绊索,扑地瞬间,檐角箭矢齐发,麻药淬毒,三步内昏厥。第二人拔刀未及,肩窝已中箭,跪倒。

  玄夜旋身欲退,脚下打滑,单膝触地。他抬头,正对院门。

  萧绝缓步而出,剑未出鞘,手按剑柄。寒风卷起他大氅一角,映着廊下灯笼,影子拉得极长,横亘在玄夜面前。

  “殿下,夜风甚寒,何必执意游园?”

  玄夜冷笑,撑地欲起,喉间已抵上剑锋。

  “你早知道。”他咬牙。

  “不是我知道。”萧绝目光不动,“是她知道。”

  我抬手,侍卫捧盒上前,当众开启。

  “宣。”我说。

  侍卫朗声:“查玄夜私贿守卫二人,银五百两,藏兵刃三件,密信一封,内容为联络断崖营旧部,约定子时出宫,策应外军攻城。”

  玄夜脸色骤变。

  我又抬手,绿芜呈上另一物——那块油布,展开,正是朔云口地形图,标注三处薄弱关墙,与北境军报所载敌军动向完全吻合。

  “你本可安享幽禁,等两国交战后再作棋子。”我说,声音不高,却穿透寒夜,“可你急了。敌军未动,你先突围,反倒暴露其部署。”

  玄夜抬头看我,眼中怒意渐转为惊疑。

  “你以为收买的是普通守卫?”我淡淡道,“那两人,是我放进幽院的暗线。你每一步,都在递证。”

  他嘴唇微颤,终未出声。

  我转身面向萧绝,“押回地牢,换双层看守。原幽禁令不变。”

  “陛下不审?”他问。

  “不必。”我说,“他已无牌可打。”

  翌日清晨,六宫通传:“昨夜有贼潜入西苑,已被摄政王亲擒,经查系敌国细作,现已关押待审。”未提玄夜之名,亦不张扬。

  绿芜入殿,呈上新报:金家商队已抵北境军营,谢府讲学会延期,赵铁衣称病未出。

  我批阅完三份折子,抬眼见萧绝立于殿外,甲胄未卸。

  “你该去歇了。”我说。

  “北境烽台昨夜点亮两座。”他走近,将一卷竹简置案上,“敌军前锋距关墙不足十里,但未进攻。”

  我展开竹简,细看布防图。

  “他们在等什么?”他问。

  “等一个人脱困。”我指尖点在图上,“现在,他们等不到了。”

  他沉默片刻,“我会加强皇城巡防。”

  我点头,提笔在军报旁批下一字:“备。”

  他转身欲走,忽又停步。

  “玄夜临押前说了一句话。”他背对我,“他说——‘你救过我一次,如今却亲手毁我’。”

  我笔尖一顿。

  “你怎么答?”我问。

  “我说——”他缓缓道,“主上从未救你,她只是从不许敌人活着离开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