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法力的小型演示-《我的报恩狐仙有点壕》

  柳潇潇那句带着赤裸威胁的“用自己的方式满足好奇心”,像一块寒冰投入室内,让原本就紧张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程知行感到一股寒意沿着脊椎爬升,他知道,柳潇潇不是在开玩笑。

  她有资源、有人脉,更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狠劲。

  如果让她在外面胡乱调查、散播消息,后果不堪设想。

  胡璃的警告言犹在耳,但现实的刀已经架在了脖子上。

  程知行与胡璃的目光在空中短暂交汇。

  他从她那双空灵的眸子里,看到了冰冷的不赞同,但也看到了一丝无奈的权衡。林暖暖紧张地看着他们,双手无意识地绞在一起。

  沉默如同实质,压迫着每个人的神经。

  最终,是胡璃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

  她轻轻吐出一口气,那气息仿佛带着微光,在略显昏暗的客厅里一闪而逝。

  她看向柳潇潇,眼神依旧淡漠,却不再完全排斥,而是带上了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

  “柳姑娘,”她的声音空灵,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你执意要见识‘非凡’,可知‘非凡’往往伴随着‘代价’?也罢,既然你心存疑虑,纠缠不休,便让你窥得一隅,也好让你知晓,此行并非你想象中的名利场,而是步步深渊。”

  她这番话,既是说给柳潇潇听,也是说给程知行听,表明她是在权衡利弊后,不得已而为之。

  柳潇潇眼睛瞬间亮了起来,那是一种赌徒看到骰盅即将揭开时的兴奋光芒。她强压下激动,努力维持着表面的镇定:“胡璃小姐请说,需要我做什么?”

  “静立,凝神,勿惊勿扰。”胡璃只淡淡回了六个字。

  她不再理会柳潇潇,转而看向程知行和林暖暖,微微颔首,示意他们稍安。

  随后,她缓步走到客厅相对空旷的中心,闭上双眼,双手在胸前再次结出那个奇异的手印,与之前在城外山林中如出一辙,只是规模和气场都刻意收敛了无数倍。

  程知行屏住呼吸,紧紧盯着。

  林暖暖也下意识地靠近了程知行一些,眼中既有好奇,也有担忧。

  柳潇潇更是目不转睛,连呼吸都放轻了,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她看到胡璃周身开始弥漫起一种极其微弱的、肉眼难辨的白色光晕,如同月华流淌。

  空气中似乎有某种无形的涟漪在轻轻荡漾,桌上的纸张边缘无风自动,发出细微的簌簌声。

  没有咒语吟唱,没有夸张的光影特效。

  胡璃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如同与周围的空间融为了一体。

  然后,变化发生了。

  并非在现实世界,而是在柳潇潇、程知行和林暖暖的感知深处,或者说,是他们的“意识”被短暂地牵引了一下。

  一幅模糊、晃动、仿佛隔着一层毛玻璃的画面,突兀地出现在他们“眼前”——

  那是一条古朴的街道,青石板路被岁月磨得光滑,两旁是低矮的木制建筑,挑出的幌子上写着模糊难辨的古体字。

  零星有几个穿着粗布麻衣、梳着发髻的行人身影掠过,面容不清,只能看到他们缓慢的步伐和与环境融为一体的姿态。

  远处,似乎有叫卖声、车轮碾过石板的轱辘声隐隐传来,带着一种遥远而真切的烟火气。

  空气中,仿佛能嗅到泥土、牲畜和某种燃烧柴草混合的、属于遥远时代的气息。

  这景象只持续了不到三秒钟,短暂得如同幻觉。

  下一秒,所有的异象骤然消失。

  柳潇潇猛地晃了一下,扶住了旁边的沙发靠背才站稳。

  她脸色煞白,胸口剧烈起伏,瞳孔因为极度的震惊而放大。

  她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刚才那短暂却无比真实的“身临其境”感,彻底颠覆了她几十年来建立的世界观!

  那不是全息投影,不是VR技术,那是……那是真正的、另一个时空的碎片!

  程知行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亲身经历这种意识的直接投射,依旧感到心神震荡,只是他强行压下了不适,更关注胡璃的状态。

  林暖暖也是低呼一声,捂住了嘴,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而站在客厅中央的胡璃,在那景象消失的瞬间,身体几不可察地摇晃了一下,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苍白下去,连唇色都淡了几分。

  她缓缓放下结印的双手,睁开眼,眸子里那璀璨的灵光黯淡了些许,带着明显的疲惫。

  这次小范围的意识投射,对她本就未恢复的本源,显然造成了不小的负担。

  她看向惊魂未定的柳潇潇,声音带着一丝虚弱,却依旧清冷:“此乃三百年前,南朝建康一隅之景。凭借吾之法力,结合特定‘坐标’,方可将此碎片景象,短暂投射于汝等感知之中。此即为‘意识投射’之雏形,亦是此行根基。”

  她顿了顿,语气加重,带着警告:“然,此等小术,已耗吾不少灵蕴。若要承载活人意识,跨越时空壁垒,安全抵达彼界,其间所需法力,凶险程度,远超汝之想象。非心志坚定、目标纯粹者,无异于送死。柳姑娘,现在,你可还觉得,这是通往名利与奇迹的坦途吗?”

  柳潇潇靠在沙发上,剧烈地喘息着,之前的精明、算计和势在必得,在刚才那超越认知的冲击下,暂时被一种巨大的震撼和……恐惧所取代。她亲眼看到了“证据”,感受到了那真实不虚的异界气息,也看到了胡璃为此付出的明显代价。

  这不是骗局,不是科学实验,这是真正的、触及世界本源规则的……神秘领域!

  她的野心没有被浇灭,反而因为亲眼证实了这不可思议的力量而更加灼热。

  但同时,一种前所未有的敬畏和谨慎,也悄然滋生。

  她意识到,胡璃和程知行所涉足的,是一个她完全不了解、也无法用常理揣度的领域,在这里,她的财富和人脉,可能并非万能。

  她看着脸色苍白的胡璃,又看了看神色凝重的程知行和林暖暖,第一次,没有立刻说出那些算计的话语。

  客厅里,只剩下几个人粗重不一的呼吸声。

  那短短三秒钟的“异界一瞥”,像一道无法磨灭的烙印,深深地刻在了每个人的心上,彻底改变了力量的格局和所有人对这次“旅程”的认知。

  胡璃用一次微小的、代价不小的演示,暂时震慑住了柳潇潇,但也将团队卷入了一个更加无法回头的漩涡。

  前方的路,因为这份被证实的“真实”,而显得更加迷雾重重,也更加……诱人深入。

  (第47章 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