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军令肃如铁-《镇压梁山:开局建立天策府》

  第187章:军令肃如铁

  临安城北,庞万春的前敌大营,气氛已经绷紧到了极限。游骑的鲜血还未干透,北面梁山先锋部队扬起的尘土已经肉眼可见。军营里,除了磨刀霍霍、检查弓弦的声响,更多了一种山雨欲来的死寂。士兵们互相交换着眼神,有紧张,有兴奋,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惶恐。新兵怕死,老兵怕乱。庞万春深知,越是这种时候,越需要一根定海神针,把这数万颗躁动不安的人心,牢牢钉死在阵地上。这根针,就是铁一般的军纪。

  于是,在梁山军前锋抵达前一天的清晨,中军帐前,聚将鼓擂得震天响。不同于以往军议,这次聚集的不只是各级将领,还包括了各营、各都、各队的有功老兵和基层代表。黑压压一片人,站在校场上,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点将台上那个身披重甲、面色冷峻如铁的总指挥身上。

  庞万春没有废话,他甚至没坐下,就那么按着刀柄,像尊铁塔似的立在台前,目光如冷电般扫过全场。他身后,两名膀大腰圆的刀斧手抬着一面巨大的木牌,上面用朱砂写着密密麻麻的字。旁边还站着军法官,手按在腰间的令箭上,脸色比庞万春还冷。

  “都给老子听好了!”庞万春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金石般的穿透力,压得人心里一沉,“仗,马上就要打到眼皮子底下了!对面来的,是梁山泊的‘好汉’!他们不是泥捏的,是杀过人、见过血的老江湖!咱们呢?咱们也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论拼命,谁他娘的也不怵谁!”

  他顿了顿,让这话在每个人心里砸出个坑。

  “但是!”他猛地提高音量,如同炸雷,“打仗,光靠不怕死不行!乌合之众,死得再多也是白给!要想活下来,要想打赢,就得有规矩!没有规矩,就是一盘散沙,梁山贼一脚就能踩灭!”

  他猛地回身,指向那面巨大的木牌:“瞧见了没?这是老子,奉大王钧旨,定的战时十七条禁律!今天,就在这儿,一条一条,给你们说清楚!都给我把耳朵竖起来,一个字也不准漏!记不住的,现在就滚出老子的军营,免得等下掉了脑袋,做个糊涂鬼!”

  全场静得只剩下风声和粗重的呼吸声。

  庞万春开始念,每念一条,就用手里的马鞭重重敲一下木牌,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像是敲在每个人的心坎上。

  “第一条:闻鼓不进,闻金不止,旗举不起,旗按不伏,此谓悖军,犯者斩!”(听到鼓声不前进,听到鸣金不收兵,看到旗帜指令不执行,这叫违抗军令,杀!)

  “第二条:呼名不应,点时不到,违期不至,动改师律,此谓慢军,犯者斩!”(点名不应答,规定时间不到,擅自改动行军布阵规矩,这叫怠慢军纪,杀!)

  “第三条:夜传刁斗,怠而不报,更筹违慢,号号不明,此谓懈军,犯者斩!”(夜里巡逻打更懈怠,不按时汇报,信号不清,这叫松懈防卫,杀!)

  ……

  他一条条念下去,从行军扎营、到战场号令、到武器保管、到营区卫生,事无巨细,都定了铁规。这些都是基础,老兵们大多晓得,但经庞万春这带着杀气的嗓音念出来,依旧让人头皮发麻。

  念到第十条左右,内容开始变得更具针对性,也更加血腥。

  “第十条:多出怨言,怒其主将,不听约束,更教难制,此谓构军,犯者斩!”(散布牢骚怪话,埋怨长官,不听管束,带头闹事,这叫动摇军心,杀!) 这一条,明显是针对大战前可能出现的恐慌和不满情绪。

  “第十一条:扬声笑语,蔑视禁约,驰突军门,此谓轻军,犯者斩!”(大声说笑,轻视禁令,在营门附近跑马冲撞,这叫藐视军法,杀!) 这是要肃清营中懈怠之气。

  紧接着,庞万春的声音更加冰冷,马鞭敲击木牌的声音也更重。

  “第十二条:所到之地,凌虐其民,如有逼淫妇女,此谓奸军,犯者斩!并累及本管头目同罪!”(到任何地方,欺凌虐待百姓,特别是强奸妇女,这叫祸害百姓,杀!而且你的直属上司一起砍头!)

  这一条出来,下面响起一阵极其轻微的骚动,但迅速平息。连坐法!这意味着,不仅犯事的人要死,当官的也跑不了!这是悬在各级军官头上的一把刀,逼着他们死死管住自己的兵。

  “第十三条:窃人财物,以为己利,夺人首级,以为己功,此谓盗军,犯者斩!”(偷窃财物据为己有,抢夺别人斩获的首级冒功,这叫军中盗窃,杀!) 这是防止战场上为了争功而内讧。

  “第十四条:军中不得私藏俘虏,不得虐杀降卒! 所获人犯,一律交予军法处统一勘问处置,违令者,斩!” 庞万春特意强调了这一条,“咱们打仗,不是梁山贼草寇,讲个规矩!降卒也是人,杀俘不祥,也绝了后来者的路!谁要是手痒忍不住,老子就先剁了他的手!”

  最后三条,更是杀气冲天,直指战场上的核心。

  “第十五条:临阵对敌,擅自后退一步者,后队斩前队! 主将退,则斩全营!老子就站在你们身后,老子要是退一步,你们谁都可以砍了老子的头去向大王请功!”(“陷阵营”督战队的手已经按在了刀柄上)

  “第十六条:谎报军情,致误战机者,斩! 探马回报,有一说一,不能夸大,更不能隐瞒!谁要是因为怕死或者想抢功,报了假消息,害了全军,老子把他剁碎了喂狗!”

  “第十七条:私通敌军,泄露军机者,凌迟处死,株连三族!”

  十七条念完,校场上死一般寂静。阳光照在庞万春的盔甲上,反射出刺眼的光,也照在那面血淋淋的十七条禁律木牌上。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每个人都感觉脖子上凉飕飕的。

  庞万春放下马鞭,双手按在台沿,身体前倾,目光再次扫过全场,声音低沉却如同重锤:

  “这十七条,就是咱们临安前线数万弟兄的脑袋暂时寄存在脖子上的凭据!都听明白了没有?”

  “明白!” 台下爆发出雷鸣般的回应,带着一丝颤抖。

  “光明白不行!”庞万春吼道,“要刻在骨头里!仗打起来,杀红了眼,谁要是忘了,军法队的刀,可不认人!老子庞万春,把话撂在这儿,律法面前,一视同仁! 就算是我庞万春的亲儿子犯了条,也一样砍头!”

  他猛地一挥手:“各营带回!把这十七条,给老子一字不差地传达给每一个兵卒!今日起,严格执行!散!”

  将领们面色凝重地带着队伍散去。很快,整个军营都响起了军官们声嘶力竭宣讲十七条禁律的声音。空气中那股大战前的躁动和惶恐,似乎被这铁一般的律条强行压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深沉、更加有序的肃杀之气。军令,已如铁铸。现在,只等敌人来撞这块铁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