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农产品滞销-《我的秘境是万界中心》

  万衢界。

  商业区初立、两界入驻等一系列的繁复事务,也算是基本稳定下来,陆怀瑾顿感心神疲惫。

  虽然在界中自己是掌控一方的界主,但这界主权柄更类似于执掌了某个复杂程序的终极管理员。

  他自身的精力与心神,依然被锚定在普通人的界限之内。

  所练习的内功心法与武学,也不过是在固本培元、强身健体,并未能让他挣脱凡胎,步入超凡之境。

  尤其是这权衡利弊、布局未来发展的思虑,最是耗费心力。

  所以,陆怀瑾深知张弛有度之理,便将万衢界的日常运营监管暂时交由“万象”维持。

  自己则是心念一动,回到了现代老宅之中。

  此时的老宅,目光所及,变化的幅度,堪称翻天覆地。

  原先斑驳不堪、爬满苔藓的墙垣已被仔细清理并重新粉刷,

  巧妙地保留了青砖本身的古朴底色与纹理,却又焕发出一种崭新的生机。

  院落内,曾经齐腰的荒草早已被清理一空。

  裸露的土地被规整地铺上了大小均匀、缝隙严密的青石板,

  并在靠近未来客厅的区域搭建了防腐木平台,显得干净而雅致。

  特意预留出的几方土地区域,也已用矮竹篱笆圈好,只待合适的时节,便可栽种上精心挑选的花木。

  主体建筑的结构加固和内部改造工程正在按计划稳步推进,工人们各司其职,

  忙碌却有条不紊,电钻声、敲打声交织,却并不显得嘈杂。

  后院里,那口几乎被遗忘的老井被彻底清理了出来,井水清澈见底,

  井口处做了精美的青石雕花围栏,既安全又成了院中一景。

  不远处,规划中民宿的地基已经夯实打好,钢筋骨架初现雏形,能隐约看出未来错落有致的轮廓。

  整个施工区域被临时性的围挡圈起,已能让人清晰想象出这方院落彻底成型后的那份雅致、安宁与独特韵味。

  陆怀瑾没有惊动施工负责人,只是静静地在外围缓步绕行了一圈。

  他对目前的进度颇为满意,心中那份“专业事情交给专业人去做”的理念更加坚定,而自己只需把握大方向和最终验收即可。

  这种“甩手掌柜”的感觉,真的是太美妙了!

  既然老宅这边一切顺利,无需他过多操心,陆怀瑾便决定彻底放松一下,顺便去慰劳一番自己那对现代精致美食的思念。

  驾驶着那辆黑色的奔驰GLE,按照点评网站上提供的导航,来到了云翠山景区脚下一家在网上颇负盛名的创意菜餐馆。

  餐厅依山而建,装修大量运用了竹材和石材,格调清新自然。

  选了二楼一个靠窗的位置落座,窗外是苍翠的竹林一角,微风拂过,竹叶沙沙作响,点了几个招牌菜,慢条斯理地享用着。

  美食确实拥有抚慰人心的魔力,让他仿佛从万衢界当中彻底抽离出来,重新浸润于现代都市的便捷与享受之中。

  虽说储物空间当中也存放不少烹饪好的菜品,但那种感觉,终究比不上此刻身处真实人间烟火气息中的踏实与惬意。

  突然,旁边一桌几个看似本地商人模样的中年男子的谈话声,不经意地飘入了他的耳中。

  他们的声音不大,但语气中的愁闷与无奈,却难以掩饰。

  “唉,老王,你那批‘红富士’最后怎么处理的?总不能真烂在库里吧?”

  一个穿着深蓝色POLO衫,身材微胖的男子问道,眉头紧锁。

  被称作老王的人,约莫五十岁年纪,皮肤黝黑,是典型的常年劳作模样。

  他闻言重重叹了口气,将手中的酒杯“咚”一声顿在桌上,杯中的白酒顺势晃荡了几下:

  “还能怎么处理?那帮收果的贩子,心比炭还黑!

  最后实在是没办法,咬着后槽牙,几乎是白送一样,便宜处理给邻市一个做浓缩果汁的厂子了。

  算是少亏点,起码能把冷库的电费钱挣回来。”

  他猛灌了一口酒,辛辣的液体似乎也压不住心头的苦涩:

  “这年头,咱们农民从地里刨食,是越来越难了!

  辛辛苦苦大半年,施肥、疏果、套袋、防雹…投入了多少心血和成本?结果呢?

  说句实在话,咱们云翠镇还算好的,仗着来来往往旅游的人多,

  这些苹果搞搞采摘园,零售好歹能走掉一些,价格也能稍微好看点。

  但耐不住总量大啊!光靠零散游客,能消化多少?”

  老王越说越激动,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

  “更别提咱们兰县其他那些没有景区、交通也不便利的镇子了!

  那里的苹果,那才叫一个多,堆积如山,价格被压得死死的,连成本都保不住!

  我听说好些人家,看着满树的果子,直接都不想摘了,摘了也是亏,还不如让它挂在树上喂鸟!

  还有那漫山遍野的红薯,往年还能做点粉条,今年粉条也滞销,价格被压得…

  唉!还有那些响应号召搞大棚种植的,投了那么多钱建棚,种出来的蔬菜瓜果,更是惨不忍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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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菜贩子挑三拣四,价格低得还不如直接翻在地里当肥料!”

  “谁说不是呢!”

  另一个戴着金丝边眼镜,看起来稍显文雅些的男子接口道,他手里捏着筷子,却无心夹菜:

  “不光是水果,今年很多蔬菜也大面积过剩。辣椒、黄瓜、西红柿…地头价低得吓人。

  好多老乡算了笔账,请人收割、包装、运输的成本,比卖出去的钱还高!

  干脆就任由它们烂在地里,至少还能肥田。

  辛辛苦苦一整年,到头来白忙活一场,还得倒贴,这谁受得了?”

  POLO衫男子左右看了看,压低了些声音,带着几分神秘和忧虑:

  “我听我在南边厂子里打工的表弟说,是大环境不行,消费降级了?

  外面好多工厂订单都减少了,工人收入不稳定,自然就捂紧了钱袋子,买东西都挑最便宜的,或者干脆能省就省。

  咱们这些不耐储存的生鲜农产品,上市时间又高度集中,供需严重失衡,价格可不就跟雪崩一样?”

  “是啊,”

  老王脸上的皱纹似乎更深了,愁容满面:

  “县里、镇上的领导也着急,搞了些电商助农、直播带货的活动,想法是好的,

  但渠道和能力终究有限,面对全县这么大的产量,那点销量简直是杯水车薪。

  看着老乡们蹲在地头,望着那些原本应该是‘金疙瘩’的收成发愁,

  一年到头的心血和指望眼看就要打水漂,我这心里…真不是滋味啊。

  可市场规律就这样,供大于求,价格就得跌,我们这些小虾米,又能有什么办法?”

  几人相视无言,只剩下沉重的叹息和杯盏碰撞的闷响,浓郁的无奈与无力感几乎凝结成实质,弥漫在餐桌周围。

  陆怀瑾静静地听着,手中的筷子在甜品碗边微微一顿。

  经济下行、消费疲软、农产品滞销、价格崩盘、农民血本无归…

  这些词汇组合在一起,与他未来为万界供应发愁的界主视角,形成了尖锐的对比。

  一面是故乡产能过剩,民生维艰;一面是诸天万界,资源渴求无尽。

  这两个看似无关的难题,在此刻构成了一个完美闭环。

  眼前的困境,正是通往彼界坦途的钥匙。